第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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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北笑了,当然,要不然怎么人这样追着要承诺。只是往年的事渐渐回到脑海,这才记起面前这个人并没有诚信可言。他的承诺等于放屁。可她只能暂且相信,也只能现在让他承诺——有比没好。

这人不懂退让,伤她至深,再见面二话不说,仍只有强取豪夺,天生的不能餍足,天生的好胜斗狠。她领教够了。

“小北有事吗?”显然她与容澜在房间的谈话有些许传出,路瑶才这么不放心一直等在门口追问。

“路瑶,没事。”乔小北应着。门根本就没拴。现在她这模样也不适合去开门。

他还在一瞬也不瞬地锁着她。

“看来容澜希望看到我死。”她轻笑,看着他正在面前放大脸儿紧紧盯着她的眸子。忽然飞快地吻她。

反手一巴掌,朝他抽去,她以死相挟,他竟然还有心情偷香。

她其实是不能死的,乔浪还不到四岁,需要她努力抚养成人……她只是在赌。

这一巴掌挺重,她连身子的力量都叠加上去。却在电光石火间,左手的枪被他抢了去。立即知道他在声东击西,恨他的阴险,恨他无休止的算计,她去抢枪。

“给过你杀我的机会了,你没有好好珍惜。这样危险!以后休想我再给这玩意儿给你。”他个子高高的,一站起她仅在肩窝处,想抢回枪不是那么容易。

她恨,高高举起手来抢。一身疼痛,可是心里更坚强,咬牙忍痛,这回抢到她真一枪崩了他,然后再崩了自己。横竖都活得辛苦的人……

她终于抢到了,不放手。容澜讶异于她的执着,细长的眼犀利地瞄她,有刹那间的闪神,也不放手。电光石火间,只听得一声枪响。两人一愣,条件反射般放开,两人错开手枪时扳动扣手,第二声枪响紧跟着第一声而来。

“天哪……”有点悲凉的细微喊声响起,正好开门的路瑶正捂着腹间,一脸痛苦地蹲下。白色的外套上,瞬间让血液染红。

两人的争抢制造了第二颗流弹,无巧不巧地射向正推门而入的路瑶,路瑶苍白着脸,慢慢地蜷缩了身子。

“路瑶——”乔小北忘了疼痛,大步奔向她,什么也没看先就泪流满面。一边拨电话打120。

“路瑶你千万挺着,别泄气,等救护车来。”她说,带着哭腔。

容澜已经大步跨过去。

“容澜,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打完电话,乔小北奔过去扶着路瑶,漠然看着面前伟岸的背影。淡淡地笑着,微微的冷。没有时间说话,闭嘴。她用全然陌生的目光抛给他。很好,容澜,你就是不让人省心是吧?非得让我身边的人搭上命你才罢休。

上次是我第一个孩子,这次是我人生的知己。

“疼!”疼得泪眼朦胧的路瑶第一次这么柔弱,似乎随时可能消失在这个世上。

“救护车很快就来。路瑶,咬紧牙,坚持。”身世飘零,情场失意,职场无意,可是坚强得让人钦服,路瑶可谓是薄命佳人一个。比杜心心更让人心疼。乔小北看着她腹间血汩汩地流出,染红了路瑶压在腹部的指,沿着指尖成线,流着,滴落。不敢动她,只急得眼泪叭叭地直掉。

“路瑶。”她哭。又急忙抹了,“路瑶撑着。”路瑶痛得脸雪白雪白的,看着她心痛如刀绞。

咬牙看着容澜,很好,阳光道不走,偏要来奈何桥。为什么一再地挑战我乔小北的极限,为什么?如果我乔小北不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当初怎么会和你契约入婚?不要惹火我乔小北。不要……否则有你受的。你爱我是吧,我让你爱……

忙乱间,容澜抱着路瑶平放在地上。乔小北制止,这个天气能放地上么,好人都会冻坏的。

“止血。”他说,卷起路瑶的衣服下摆,丝毫不手软,俐落地处理着子弹口。可能还真擅长这方面,路瑶总算没那么大出血。

好在这是北京,120呼之即来,抢救及时。也幸亏这是北京,路瑶大失血,纵使她的血型罕见,血库居然凑巧够输血。路瑶才逃脱了生命危险。

天已蒙蒙亮。

乔小北一直紧紧握着路瑶的手,轻轻贴在脸上,慢慢地摩挲着,喃喃着:“路瑶,你快醒来啊!要不然我就是杀人凶手了。”

“如果有杀人凶手,是我。”背后传来容澜坚定的声音,“我会陪命。”

乔小北惘若置闻,微微一顿,接着牵着路瑶的手。路瑶的脸色太过苍白,让人担忧啊!

“你去睡一下,我来看她。”容澜站在她身后,有些沉默。

“不劳烦容先生了。”乔小北淡淡地,头也不回,“容先生如果早点离开,那才是一件幸福的事。”

病房内一片寂静。容澜突然大步上前,抓住她双肩,语气坚定:“小北,我们的事还没完。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我接你过去。”

又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乔小北懒得说了,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只是愣愣地看着路瑶苍白的脸儿,看来路瑶要大补才行,流的血真是不少啊!

所有的注意力全在路瑶身上,根本没理会身后那个男人。乔小北凌晨七点时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倒在路瑶床边。睡了。

没睡的只有容澜,他一直倚着窗口,瞄着面前两个女人。乔小北对路瑶的情意,早已超过对他容澜的情意。她不愿意听当年的事……

一大早医生告诉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路小姐,这次受伤伤及子宫。路小姐以后只怕子嗣上会有问题。”

路瑶苍白的脸儿更加苍白,却笑:“医生,不打紧,我还刚好不想生。”说着说着鼻子塞住,再也说不上话来。

乔小北咬牙,恨恨地扫过身后那个男人。这种恨,何止一生。

悄悄地叹息着走到走廊,默默想着,路瑶,她要怎么补偿她?

“小北……”身后是容澜公事化的声音,凉凉的。

不想谈,偏偏要送上门来。乔小北淡淡笑了,侧身,不屑瞄他一眼,完全无视他的魅力:“容先生,难道你还没看明白,我这几年都过得很好。父爱友贤子孝,我乔小北快乐幸福消遥。可你一到我身边,我最好的朋友就被牵连到如此程度……容先生你没觉得,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乔小北才一帆风顺?你——爱我吗?”

忽然停了,仰首,浅浅的笑靥,笑不及眼,等他的回复。

“爱。爱如生命。”容澜坚定地告诉她,深幽的黑瞳里灼亮而忠诚。

她笑了,摇头:“不,你不爱我。你不懂得爱。知道爱是什么吗?爱是一种放手,是一种成全,是一种祝福。容先生,你什么也不懂,请你回去和你的未婚妻好好培养培养感情。我非常祝福你和苗苗百年好合。”

有够深刻,有够薄情!有够诚恳!有够犀利!乔小北淡淡笑了,泪花晶莹。容澜,你该为我的大度从容感动。汪苗苗,你该学会我一半的心胸。

“苗苗的事容海有跟我提,我会调查。”这声音无比诚挚,容澜一双犀利的眼吞噬着她清冷容颜,似要刻进心里。

“不必了,过去的事我已看开,也放开。”他一开始的解释已经让她失望透顶,不想再要什么解释了。乔小北淡淡地笑,不看他,“难道容先生还不如一个女人看得开?容澜,请先行一步,我不想再奉陪。”

乔小北默默坐在长廊的胶椅上。身后半天没有声音。该走了吧?她都这样赶人了,这个自尊强得很的男人不会硬赖在这儿。长吁一口气。头痛,心疼!

云弈闻讯赶来了。一见这场面面孔严肃起来,郑重地和乔小北相商:“小北,我去帮你找个好点的厨子。路瑶这情况,可能三五天之内是不会全好的。找个懂伤口的厨子,好好地蘀你好朋友调理一下。”

“谢谢!”云弈温文儒雅的气质依旧,神情一如往常,可是乔小北觉得他今天最可爱。不由得早笑了,云弈真好!她的手第一次主动放入他的手。

似乎受宠若惊,云弈一反儒雅,欣喜地瞄着她,长臂微抬,轻轻抚着她苍白的脸庞。轻轻地:“别怕,有我呢?”

“谢谢!”她说,想笑,却掉了两颗泪。半哭半笑间,默默地将自己的手儿交进他宽大的掌中。

也许还没爱上,但她会用心。只是这样决定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一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心——好疼!

“不用谢,迟早是一家人嘛!”云弈心里暖暖的,忍不住调侃。原来被所爱的女人所信赖,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忽然周遭沉气氛奇诡,怎么了?

回头,容澜淡凉的面孔不变,双手环胸。细长的眼无比犀利,似不经意间评估着云弈,评估着云弈那双修长白净的手——它正在乔小北白白净净的脸上轻柔地爬着,似美容师那般熟练地舒缓地打着圈儿,呵护着她每一寸肌肤。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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