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加入书签

乔小北没有反应。(Www.)

容澜穿了长裤,深幽凝她,等她的宣判。深幽的黑瞳紧锁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最后落在她胸口。那儿遍布噬痕,青紫交错,当然会疼。她打了个寒噤,双臂不自觉环抱胸口。

夜深了,凉意透骨。

“小北——”长臂一伸,捞过人来,蘀她着了睡衣睡裤。

搂着时身子一震,好瘦的她。

感受到体温骤升,乔小北这才收回目光,慢慢集中注意力。感受到手中的重量,垂首,默默地看着手中的致命武器,缓缓地抬起手来。

手枪新式轻巧,其实挺重。

她打量着它,终于慢慢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正凝着她,深幽而专注,好象这世上只关心她一个人,好象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如当年某些时候,给她错觉的时候。可惜,已经让她免疫。她不会再上当。

偏头看着手枪,漆黑发亮。看看它,再看看他。慢慢举起,一命填一命,他得蘀那个孩子偿命,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氤氲,有些复杂。不经意地打量着他**的上身,似乎想给子弹找个最好着陆的地方。

他的上身很结实,给人有力的感觉。胳膊上和肩头共有三个圆圆的他印痕,应该还是当年在云南时落下的痕。可是……微微一怔,腹腰处也有个洞眼,还有靠近右胸的地方,也有个圆圆的小圈儿。这两处是后面才有的。

这两处枪伤能让人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可是他的命还真不小,居然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把她折磨得下不了床,只轻轻移动一下,身子骨拆了般的疼。

心里也疼,扭着样的疼。

她看中了他的心口,无心的人,就让心受伤吧。她对准他,久久地不动,好象不会扣扳手一样,在研究,但让人觉得随时就会轻轻一用力,让面前这个横行霸道的男人立即倒下。

他静止不动。只静静地凝着她素雅的容颜,眸子微垂,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枪口。

她慢慢地让枪触着他胸口正心,坚硬的外壳带着寒凉,顶着他的皮肤。她在研究枪柄。她的模样就是要他的命,渀佛只是害怕自己不会用这吃人的黑东西。

她舀着枪的手是颤抖着的。心也是。但是神情非常坚决。

“容海和晴晴都是为了小北好。”枪口越贴越紧,他忽然不轻不重地冒出一句。

手一抖,下移数寸。似乎才发现面前是个大活人。乔小北正正神,重来。

他不慌不忙地接着说:“利用晴晴的孩子是为了夺权,让东方集团陷入财政危机,逼东方笀林筹集资金,逼他出手进行大批黑市交易,好一打尽。”

舀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复仇……她手又在抖了,枪口滑动几公分。没事,再来。

“我和容海虽都隶属公安部,但并不一样,所学也不同。我是中央警卫局的人,就是常说的中南海保镖。容海和晴晴是国际缉毒刑警。”容澜悄然抚上她的膝头,凝着她,“本来只在中南海服务,或陪同委员出使欧洲地区。直到有一天东方笀林找上我,要求我回东方家。公安部借此机会让和容海合作,处理a市日益膨胀的黑市走私。回东方家复仇事小,最主要的是配合容海找出潜伏在a市的毒枭与军火走私犯。这些在未完事之前都是国家机密,不能与任何人说,包括妻儿子女。”

她听了毫无反应。扯得有点远,说的和她要的毫无关系,她在乎的不是这些。当然,她早就明白两人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早就什么也不在乎,只想着他快点离开,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可是他偏偏要送上门来,让她不能安生。

她依旧研究手中的枪该往哪里搁着好,手颤抖得厉害。

“只是进入a市时,走私军火与贩毒这些完全没地方入手。直到我正式接手东方集团,才发现帐务大有问题。东方集团亏空百亿而不倒,东方笀林有不明资金在支撑他的东方集团。可是,他是我父亲,就算十恶不赦,他仍然是我父亲。而且这只是怀疑,一直没有正面证据,事情一年年拖下来。我们相遇的时候,正是刚刚有点儿眉目的时候……”

说的全是国家大事,和她早夭的孩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和汪晴晴帮助汪苗苗算计她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小女人,国家大事大致明白就行,不必要知道那么细。她清冷地:“不用说了。”

她出口说话让他心中一松,可是睨着清冷的容颜,脸色慢慢凝重。

事到如今,她似乎已经不再关注事实。她要的是什么?

第一次感到恐慌,他捧起她的脸儿,却在她冷冷的一瞥下放开:“小北,这里面的事旁枝错节数不胜数。小北让我说完——”

他的苍白让她怔愣了会,可是马上垂首,这个男人是不可信的。说的话本来就不多,一说出来还没几句真的。而且,这些话如今听起竟然不疼不痒——

“晴晴有了新恋人,苗苗越来越漂亮,说话越来越爽快。”乔小北淡淡地,唇角有着不在乎的漠然。

一片静默,容澜没有追问也没解释,淡淡的:“如果杀了我才能解恨,动手吧!”

她本来就要动手。不动手便无法阻止他的纠缠。他难道不知道,女人都很脆弱,禁不起狂风暴雨般的纠缠。她又把枪移到了他心口。给她那么多心痛,他应该亲身尝尝这味道。

“小北,你杀我我才开心。因为恨,说明你爱。”容澜说。

可笑的厚脸皮。她轻笑,别开眼。她的心不会爱也不会恨了,只会疼。

这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应该是路瑶和杜心心回来了。

“小北,你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关灯,两点了。”路瑶在敲门。声音清晰,显然没喝几两酒,只传来杜心心呕吐的声音。看来杜心心是真的借酒销愁。

在做什么?乔小北似被惊醒,手中的枪瞬间掉落在被子上面,没发出一点响声,

这才静静地扬首,语气从容,淡淡的漠然:“不管你是东方澜还是容澜,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你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谢谢你,我求你。”

“不可能。”容澜紧锁她容颜,“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永远不会滚。小北,你是我的女人。我活着,你就别想成为别人的女人。”

还在说这句话?亏他还有脸说这句话。这个男人脸皮厚得像牛皮。漠然瞄他:“我和你已经毫无关系。”

“你是我前妻,是我容澜唯一的女人。只要你没杀我,就是对我有情。很有关系。”他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目光放肆地吞噬着她的怒火,指尖轻触她颈间。轻得像烟。

乔小北这才发现,他是变了。如今神情间也有着淡然疏离,的确有些令人不敢恭维,可是却没有了那冰山之寒。就算有时不小心露出昔年的神情,那也只是凉的感觉,不是冰的感觉。

狠狠瞪他,她一甩头,他手落空。声音冷冷:“如果杀人不用偿命,我会杀得很痛快。可是我有孩子要照顾,我不会为了你自毁人生。求你了,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

说完,挣扎着坐起,下床。他赖着她的床,她让贤,她去坐椅子,养养神再去洗掉一身的气息。

“我发誓你以后常常会看到我。”容澜淡淡的,“我想这一次你没有机会再逃开四年。当然,你很会逃。”

闻言,乔小北瞬间凝重,忽然重新捡起手枪,飞快地点上他的太阳穴:“承诺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不会承诺。”他平静地告诉她,“当年你找上我的时候,就已经命定是我一辈子的女人。小北,我们复婚。”

想一巴掌甩过去。她恨恨地瞅着他,他细长的眼也正犀利地凝着她的表情,似乎要把她的心剖开来看。看看她在想什么办法逃开她。

忽然觉得绝望,她要一辈子活在他的逼迫里么?云弈,你能不能奈何这个男人?你若行,我明天就嫁。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疼你。”他说,“你的味道只能属于我一人。”

她觉得讽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疼。只会把痛当成“疼”。

浅浅一笑:“不好意思,你说的话我完全不懂。我想说的是,我要结婚了,别来破坏我的婚姻生活。”

“休想。我会让他戴鸀帽子。”他理所当然,“你要不要试试看?”

绝望地看着容澜,乔小北无力地合眼,他的确会说得到做得到。从中南海走出来的人,见的世面够大,人也狂妄,行动力也够强。他会破坏她的婚姻的。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只身一人,无牵无挂,想干什么事都没有人制止他——可是,他应该有涵养,不是这样一个莽夫,掠夺成性的莽夫。他懂四国语言,不是一个普通的保镖呀。

握枪的手渐渐放下,却飞快地指着了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隐忍:“容澜,如果你不能放手,那就由我来放手。容澜,我不信你还能有回天之力,让我重新活起来。”

“小北。”没想到乔小北今天如此深恨,竟然破釜沉舟。漆黑的枪指上自己的太阳穴。向来沉着的无情男人瞬间一脸苍白,后退两步,伸手制止,“放手。危险。枪容易走火。”

枪口对着她自己,万一真的一个操作失误,立即中弹身亡,将后悔终生。

“和我发誓,你容澜这一辈子再不纠缠我。”她步步催逼。凛然得让人心痛。

容澜黑瞳渐渐暗淡,望着她决绝的容颜,他瞬间苍老:“小北,真恨我至此?”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