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兄弟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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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三年的牢狱之灾,虽然加速了白水生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但面对丑恶的人性,他却没有能力改变,本以为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但是,现实社会却无情的击垮了他。www.luanhen.com(手机阅读)

从琴妹仔家到罗楼那段二十分钟的路,白水生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脑子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千言万语都找不到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琴妹仔最后逼他走时,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也充满着保护,她永远都是把自己摆在卑微的位置。白水生恨自己那年不应该留情,应该直接了结了高跃那个杂种,恨自己为啥在派出所要把琴妹仔的事抖出来,如果高跃不被抓进去,还有可能发发善心,就不会再去害琴妹仔了,这个人的心理实在太可怕,报复心太强,一个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还得不到法律的惩罚,天理何在啊。

白水生痛心疾首,他自己也吸过毒,能想象得到这几年琴妹仔所受的痛苦和磨难,这个深情大男孩虽紧闭着双眼,却怎么也包藏不住翻滚的泪水。

回到黄桷时,唐小芬已经在准备晚饭了,看儿子状态不太对劲,又一身烂泥,问他找到那女娃儿没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白水生含糊其辞,不晓得怎么说,确切的是他不敢说,白世荣也来追问,还是那老三篇,做人要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良心,这话听了十几年,耳朵都起茧了,老头唠叨完,又说屋头没酒了,拿了五十,叫他去打几斤白酒回来,一提到酒,白水生猛拍一下脑壳,这才想起有个约定,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他立马抓起柜子上电话拨通了那个手机号码,一听张鸣说他已经到潼岭两小时了,赶紧撩下话筒,在屋外拦了个摩托车。

“你去哪点?”白世荣赶紧吼到,但声音的传播速度远没他儿子跑的脚步快。

汽车站外,这久违的拥抱时隔了近四年之久,张鸣捶打着白水生结实的肩膀,说他比以前成熟多了,而白水生哭笑不得的回应,这几年过的啥日子哦,戒毒坐牢的熬,不成熟才怪呢。

对于潼岭这种小地方来说,这家位于县城中心地段的饭店已经算够高档了,靠窗,视野开阔,能看到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天已经黑了,绿化树上闪耀着金光的彩灯,路灯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时不时还能听到个把炮竹声,过年的氛围还未消尽。

坐在大圆桌前,白水生好奇的转动着玻璃圆盘,宽敞明亮的大厅,金黄的桌布干净整洁,明明可以坐十来个人的桌子却只坐了两个,服务员拿出菜单递给白水生,一翻,鲍鱼龙虾海参啥都有,这东西连见都没见过,在黄桷街上,他见过最多的就是回锅肉烧白豆花,菜单上很多菜名甚至连都没听过,他把这任务交给了大哥。

张鸣看都

没看,直接跟服务员说了两个菜,红烧鱼,烧白。

白水生苦笑着说:“别节约啊,大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怕你就算想吃我,这条命都得给你,唉!我目前的能力最多只有这样了,再高档点就请不起了。”

张鸣会心一笑:“既然你这么仗义,那就先欠着吧,如果以后需要我再来拿。”

服务员一撇嘴,心想还以为来了两暴发户呢,结果来了两傻大冒,满嘴仁义道德的酒桌子话她早就听多了,这两样菜哪个苍蝇馆子没得嘛,非要来这种地方,老子莫难得给你擦桌子。

“我说你咋搞的啊,兵没当上,到把自己搞劳改队去了,那个剃头匠说你还吃白粉,黑老子一跳,那些东西你都敢沾,没得点常识啊。”张鸣的口气宛如一个家长。

白水生摆了摆手,无语反驳,准确的说是无地自容:“说说你吧,你好久从老坛寨走的,那矿井里的人救出来没得?”

“不晓得,你走后没多久我也走了,后来我想想,还真怕光头佬死了,所以不敢去趟那浑水。”

“这到也是,明哲保身,岩老头还好吗?玉帕呢?”

“还不是那个样子,我走后就不晓得了。”

白水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倒起苦水:“大哥,你晓得我毒瘾是咋个染起的不,就是岩老头屋头那草草药,还有那些干壳壳,那干壳壳是啥子,是罂粟壳,就是那次我们在缅甸打猎时你看到的那种植物,冒着白桨的那种,唉!可惜啊!中毒太深,我晓得的时候已经晚了。”

张鸣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发出唏嘘,也只能跟着表示叹息。

“妹儿,酒呢,上酒,来件啤酒。”

一声大吼,白水生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又皮笑肉不笑自我调侃:“玉帕那时说那东西叫御米壳,老子还以为是我屋梁上挂的那种干包谷壳壳呢,我去。”

“岩老头也是一片好心为了救你嘛,但没道理啊,老坛寨很多人家屋头都有那东西,那些人有点小痛小病都吃,你也看到了,那别个咋没事?”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也搞不清楚,回来后去当兵,结果却被部队踢了出来,丢人啊。”白水生叹气直甩脑袋。

服务员提来一箱啤酒,瞟了个白眼问道:“开吗?”

“开。swisen.com”

“开几瓶?”

白水生正在气头上,愣眉鼓眼瞪着那女的:“开完,我说你是嫌老子付不起钱?还是喝不成酒?”

张鸣摆了摆手示意她走开。

“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白水生打开一瓶酒,对着瓶子吹了一半,溢出来的泡沫顺着脖子不停地流,然后猛打了个饱嗝说:“我不是为这些事发火,我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是相当不好,大哥,我他妈想死的心都有了,晓得我啷个这

么晚才来接你嘛,我脑壳昏的,一下午都是昏起的。”

“你慢点喝,又咋了?”

“我婆娘现在也染上毒瘾了。”白水生皱紧了眉,说着又扯了半瓶,就这样,一瓶酒,两口干,见底了。

“是不是那个啥,朱……”

“朱秀琴,哥,老子真的想杀人,他妈逼的高跃,害完我婆娘不够,又来害我,害我坐了牢,调头又去害我婆娘,你说这是啥人啊,我他娘的上辈子是不是挖了他家祖坟啊。”

白水生双眼通红,打了个饱嗝,长长的吐了一口酒气,却吐不出心里憋着的那一股劲。

一个大男人这般落寞的神态,着实令人心酸,蚊子也不知说什么好了,点了支烟,给他也发了一支:“别想了,谁叫你去结识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说点别的吧,你妈回来了吗?”

白水生点了点头,又拧起一瓶酒,咕嘟咕嘟的吞了下去:“我他妈太窝囊了,废物,废物。”

“你妈回来了,一家团聚了,琴妹仔还等着你拯救她呢,可别再做傻事,你也不小了。”

“我想都做不了,如果让我找到这杂种,老子非要把他狗日的宰成一块一块下酒。”

张鸣和白水生碰了一下杯:“想不到这短短几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莫聊这些不愉快的了,说点别的,潼岭有啥好耍的?”

白水生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吐了口气说:“你想耍啥子?唱歌,跳舞,台球,溜冰,看录像,哦,对了,要不去那个那个,放松一下嘛。”

“哟,学坏了啊,小子,也对啊,你还记得那几句生死兄弟论吗?”

两人异口同声:“一起同过窗,一起抗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说完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搞得背后端着菜的服务员妹儿一愣一愣的。

“菜上快点,我们还要去做生死兄弟的任务呢。”张鸣也开始皮了。

服务员白了两人一眼:“就两个菜,急啥,你那箱酒喝完了么?”

白水生又开了一瓶酒,这次他没独自喝了,举起杯子,很严肃,很实诚,他在心头酝酿,尽管这话在老坛寨不知说过多少遍,但这是潼岭,他是东道主,地主之谊不说,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张鸣晓得他想说啥,直接打住,端起酒杯碰了过来:“少啰嗦,一辈子的兄弟,干了。”

“好,干了,吃菜。”白水生把话吞进肚子里,拿起筷子跟这尊敬的大哥夹了一块鱼肉。

“你莫管我,你自己吃,咦!味道还可以。”张鸣舔了舔嘴唇。

白水生也夹了一块送进嘴里,摇了摇头:“再好吃都没得我妈和琴妹仔做的好吃。”

“真长大了。”张鸣欣慰的笑了笑:“嘿,记得那时你说我们生死兄弟,只完成了一样,一起抗过枪,我说说不一定,万一以后还有机会

呢,你看,这不就成了吗?”

“那今晚我们??未必还真去耍妹儿啊。”

“你不敢?别个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你坐牢三年,看到过母猪没?”

“好,别说了,陪你,人家舍命陪君子,老子今晚舍命陪婊子。”

“哈哈,这才是老子温市人的文化,记得选点好货色。”

“说到这,我到想起一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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