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女友吸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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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滑的土路,一踩一个溜,一溜一个坑,两边山坡上,绿油油的麦田和油菜茁壮生长,偶尔路过一片坟头跟前,还残留着些许新鲜的纸灰香烛鞭炮渣,远远望去,一户人家的烟囱上正冒着滚滚浓烟。www.83kxs.com()

琴妹仔家住的还是六十年代那种老房子,屋顶盖的是瓦片,中间是由木头撑起来的,墙体用夯土捶打而制,冬暖夏凉,大门两边,刷着白灰的表层大部分都已开裂脱落,但还是隐约可见一些密密麻麻褪色的红色大字,大意是万岁,语录。

这个家白水生来过一次,三年前的某个夜里,送琴妹仔回来,但只是到了屋外,没敢进去,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他有些胆怯,因为心里有愧,害怕面对朱广海。

院坝里一片潮杂,是那种石板铺起来的,高低不平,还有拇指大的缝隙,夏天,这坝子是用来晒粮食的,而冬天则长满了青苔,一群鸡鸭在荒土堆中漫步涿食,屋檐下堆着大捆大捆的柴火,一个扎着麻花辫,约莫十来岁的小丫头,在坝子里跟一条狗蹦蹦跳跳的玩耍,她身上那衣服,白水生认识,正是那年琴妹仔在百货商场买的那件牛仔外套。

牛仔服的尺寸和小丫头的身体比例完全不相符,穿在身上像是包了一颗粽子,小姑娘的脸冻得通红,还流着鼻涕,见鱼塘边有个陌生人在朝她招手,便怯生生的跑了过去,那狗也跟了过来,朝白水生汪汪不停。

“丫头,你姐姐在屋没得?”白水生拉起笑脸,和善的问道。

一个中年妇女听见狗叫,从屋走了出来,一把拽住小丫头,脸上带着防备:“你找哪个?”

这是琴妹仔的妈,叫罗先玉,白水生见过她一面,只是罗先玉并不认识他。

“嬢嬢,琴妹仔今年回来过年没得?”白水生说着走进院子,又小心翼翼的瞪了瞪那老狗,递上手里的水果烟酒。

朱广海在灶房烧火,听到屋外边有人说话,也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手里还拿着一把火钳,盯着白水生看了一会,表情先是迷糊,后是惊讶,试探着问道。

“你是不是那个……不不不……我那年受伤是不是从你的摩托车上摔下来的?”

白水生没有推脱,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滚滚滚。”一连三声,这画风实在转得太快了,朱广海立马从婆娘手里夺回那烟酒和水果,丢回给了白水生,暴躁的挥舞着手。

“朱叔叔,那年是我错了,太年轻不懂事,我今天主要是来找你道歉的。”

“道啥子歉?哪个要你道歉,你以为我是在怪你啥子?”朱广海怒了,从墙角操起根扁担扬在半空,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罗先玉一下看出名堂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白水生,胡乱的在他头上拍打,边打边骂边叫屈:“你个

砍脑壳的,你个挨千刀的,害死人不偿命的东西,我姑娘好造孽哦。”

白水生耸拉着脑袋,没有躲避,弯下双腿跪在院子里,任由罗先玉毛毛雨点般无力地发泄。

朱广海丢下扁担,又搬了条凳子挡在屋门口,点了支烟,换了个愁眉苦脸的表情:“娃儿,你那年虽然把我搞进了医院,但后面还悄悄送了两千块钱来,说明你这个人还是有良心,还有,你帮我朱广海要回了活路钱,我感谢你,两件事抵消,我就不怪你了,但你把琴妹仔害得有好惨你各人晓得,我朱广海人本分,我这一家人都本分,拿你没得办法,你各自走,啥都不说了,走,你在这跪一天,我还是这话,你莫想进嘞屋。”

“你们都晓得了?”

罗先玉打累了,接过话,两个眼睛通红,声音都沙了:“你为啥被抓的?在派出所里边怎么说的?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个死娃儿,真是把我家姑娘害苦了,那时候她还是个读书娃,十七八岁的姑娘,你啷个忍心让她遭那些罪哦。”

“嬢嬢,我想娶琴妹仔,你放心,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哪个要嫁跟你,你还以为我是头几年那个好哄好骗的小女娃儿吗?”

一个雷霆般躁动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水生猛然一回头,惊讶得差点没认出来,琴妹仔正怒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恨着他,才三年没见,这变化也太大了,眼前的人彻彻底底蜕变,染起黄发,打眼影化浓妆,嘴皮涂得鲜红,风衣牛仔搭配,胸口上还挂着一个摩托罗拉的高档手机,活脱脱一个冷艳的贵妇,哪还有一点曾经的影子。

白水生缓缓站了起来,拍拍裤腿,竟然一时不知说啥了。

琴妹仔不光语气很冷漠,表情也很冷漠,好像从来没认识这个人似的:“你走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提了,今后你也不要来找我了,这事除了我爸妈没外人晓得,拜托你给我留点名声,谢谢。”

“亲爱的,我老汉说……。”

“莫乱喊,哪个是你亲爱的?你老汉不就是卖几台电视机吗?还真当自己是爆发户了。”琴妹仔瞬间打断白水生的话,撩起头发指着耳朵:“看看,这是啥,我男朋友买的,金的,纯金的。”

朱广海拉了拉自个媳妇,默默地进了灶房烧火煮饭,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自己处理比较好。

白水生满脸不可思议:“你怎么变这样啦?不对,这不是你,三年时间不可能改变得了一个人的本性,琴妹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我在广东认识了一个工厂的老板,他喜欢我行了吧,这这,这,这,这,还有手机,都是他送的。”琴妹仔用手指戳遍了自己全身上下,仿佛除了身体是自己的,其他全都是别人送的。

白水

生也不甘心的指了指自己身上,打起感情牌:“你还记得这套西装吗?你说你就算饿死了都要把灵魂附在这衣服上的,你说这套衣服是我们感情最好的见证,这些你都忘了吗?还有这毛衣,你连夜织出来的,你的手指都戳破了。”

琴妹仔摊摊手讥笑道:“我不活生生的在这吗?也没饿死啊,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把衣服脱下来还我。”

变了,真的都变了,回不到当年了,人家找了大老板做依靠,而自己又坐过牢,对这家人,从头到尾都是亏欠的,话已至此还能说啥呢,算了,还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白水生沉默了一会,心头泛起阵阵酸楚,发出无奈的苦笑,接着他果断的三下五除二,真脱下了西装西裤,还有那件毛衣,叠得整整齐齐,搁在门口的板凳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一路小跑。

琴妹仔愣在那儿,想不到白水生居然当真了,劝都劝不住,赶紧抱起衣服追了出去,大声叫唤:“穿上,这么冷的天,你干啥,一个大男人咋这么小气。”

“白水生,疯子啊你,我开玩笑的。”

“喂,你不会就这样光着身子走到罗楼去吧,别人会笑…………,哎……哟……啊。”

一声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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