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天子威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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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大年初一,本是朝中休沐之日,却因着征西军的凯旋而归而更改成了无比盛大的庆功日。

明帝御诏称,凡官居参将以上的职级,皆可入宫觐见。

于是征西军与双城守军的高阶将领共一百二十余人全部入宫面圣,接受朝廷的封赏。

从城外到皇宫的朱雀大道,如今被京城里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见征西军入城,他们便自觉地让出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来,让征西军能顺利通过。

荀彻走在最前面,身后便是海月、景唐等一干人马。他们鲜少见到如此阵仗,不觉地有些紧张了起来。众人有的沉默,有的窃窃私语,只是见到征西军时便将目光投向他们。没有欢呼声,也没有喧嚣,周围安静地似乎不像是闹市区。

海月目光停在人群中一个老者身上,那老者也笑眯眯地看着她。经过老者的时候,只听见一句话:“这一仗打得漂亮。”

只一句话,似乎卸下了她心上的包袱。待她再看向人群时,只觉得人人都在冲他们微笑。那笑容里带着敬佩,赞许,和所有美好的东西——那是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人拼命守护的东西。

走了许久,方至午门,军械不得入。众人下马,将身上全部兵器尽数取下,自去门内换乘马车。

海月独乘一轿,只觉得颠了许久,她才伸出手去掀起帘子往外头看。只见还是方才那般砖红色的宫墙,并石雕的图案在上面,枯燥无味。她刚想再探地远一些,谁知跟在她轿旁的太监忙凑上前去:“哎哟,将军您可不能乱看,万一看见了什么,那就不好办啦。”

海月悻悻地合上帘子,脑中过了一遍景唐昨日教她的规矩,只觉得有些憋闷。

宫里这样的地方,哪里是人住的。她叹了口气,只能蹭着帘子的缝隙偷偷看着外面的景致。

只见迎面走来一顶轿,在路边停了下来,像是在为他们让道。海月悄悄掀起帘子瞧了两眼,只见一位穿着团云粉色宫装的绝美佳人走了两步下轿,向着前头荀彻的轿子福了福身。前面的轿子未停,想来是荀彻并未看见这位女子。

只见一位太监走了过去,悄声道了几句:“郡主,您探望太后回府,怎走的是这条路啊。”

那女子轻轻掩面道:“我知是功臣回京,想着能有机会拜会也好。”

“哎呦,这皇上可急着见元帅和将军们,怕是不得空见您呐。郡主还是赶紧回府吧……”

轿子走得远了,海月便听不太清了。只有那一身清丽的身影和容貌,倒还算记得清楚。

轿子停在奉天殿前,缓缓落了下来。原本长长的队伍,如今在偌大的宫苑之中,也只不过沧海一粟。

轿帘被掀开,海月刚想从轿子上跳下去,却猛地想起景唐的嘱托,放缓了脚步,由着太监扶着自己缓缓走下轿辇。

巍峨的皇宫就这样呈现在她的面前。雕栏玉砌,朱墙轩窗,端的是皇家的气派。

奉天殿的大门敞开着,她偷偷往里瞧了一眼,只见文武百官皆聚在殿中。再往里看,那中央似是坐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众将皆下了轿辇,依着次序往里走,海月便赶忙收回眼神,跟在荀彻和景唐身后走进殿内。

文武百官看着走入殿中的众将,神情各异,十分有趣。

只见众将走到离明帝数丈远的地方停下,拜服于地。

明帝垂暮,见此场景竟是老泪纵横,甚至从龙椅上起身道:“诸位爱将快快请起。”

景唐自袖中取出国书和旌节,朗声道:“臣,奉命出使西洲,于西洲象泉国借兵三十六万整。今日圆满归京,携象泉国书与旌节交还陛下,幸不辱命。”

明帝连忙命人将国书呈递上来,又道:“这旌节,原本就该是你的。且留着,做个纪念罢。”

景唐也并未推辞,只颌首道:“多谢陛下。”

读罢国书,明帝长久地叹息着道:“想来我大明一向与乌斯藏和云南苗疆交好,可颉漠之乱祸起两年,竟未得他们一兵一卒的支援…倒是这位象泉王,还是百年前的交情,竟记到现在……”

景唐回道:“经此一战,象泉军伤亡不。象泉王意与大明交好,已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明帝颌首道:“自有重谢。”随即,他合上国书,放在一旁。看着殿中几副陌生的面孔环视了一番,最后停在荀彻身上道:“这便是荀守义的次子?”

荀彻有些紧张,上前一步道:“末将荀彻…”

正当他颇有些局促之时,只见景太尉从人群中飘然而出,向明帝禀道:“陛下,这便是臣从前向您提起的荀彻。荀守义的次子,荀喆的庶弟。”

这一个“庶”字,像一根针一般狠狠地扎在荀彻的身上,连带着海月也不禁皱了皱眉。碍于朝堂之上,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只垂首听着皇帝的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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