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我也想要名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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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千玑听着永绪帝一句接一句地称赞自家大哥,心底却没有涌上几分雀跃之情,再听到他借着由头斥责了独孤氏多年无功后,脑子里警钟长鸣。

皇帝这是要捧杀卿氏啊——

眉心紧蹙,藏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司昱在桌案下抓过她的手,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不怕,有我在呢。”

本能地想要抽离,但想到卿氏现在岌岌可危的处境,免不了要借着司昱的手在其中周旋,蝶翼般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心下慌乱,等卿千玑再抽空抬头看向墨重华的座位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她寻了个借口离席,刚起身时一支羽箭破空而入,正巧插在她的椅子上。

紧接着,纷纷扬扬的羽箭像瓢泼大雨一般倾泻而下,瞬间将整个凤凰台扎成个刺猬,无数手执弯刀的黑衣杀手从天而降,

“啊!”

“来人啊,护驾!有刺客!”

女眷的尖叫声,兵刃交接的声音,皇子公主们慌乱逃离的声音不绝于耳。司昱已经在第一时间奔向龙椅的位置,去保护永绪帝,留下卿千玑和盛明颜大眼瞪小眼。

没有任何犹豫,在感知到有利箭划过时,卿千玑抓过盛明颜的肩膀就用她挡了一支箭。

盛明颜匍匐在地上,后背上的衣裳绽放开了一朵妖娆的血花,她愤恨地瞪着卿千玑:“毒妇!你这个毒妇!”

“彼此彼此。”卿千玑勾了勾嘴角,拾起了地上侍卫们散落的长剑,挥手斩断了袭向她的一名杀手,掀开倒地的杀手的面具,她看见了那人额头的火焰弯月图腾,是北燕人!

生死攸关之际,她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明月让人带给她的那封信的意思,小心小心,她是让她小心这洗尘宴上的杀机!

下个月沐秋围猎,北燕皇子也会作为使臣来访,此刻想必已经到了大梁境内,明月想借机刁难那皇子,所以精心布置了这一场刺杀。

“我去你大爷的!”刀光剑影中,裙摆如花绽放,卿千玑在心底将明月骂了千次万次,回眸时又瞥见一片玄色的衣衫,她不由地喊了一声,“重华,别过来!”

他今日穿得是玄色的蟒纹朝服,就算是沾上了血水肉眼也瞧不出来,卿千玑看着他敛起的眉眼,心惊肉跳,恨不得立马飞到他身边,她的重华什么也不会,随便来个杀手都能伤到他!

如同前世今生的无数次一样,每次遇到危险时她拼命地让他别过来,可他还是步履不停地来了,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深渊地狱。

有黑衣杀手从天而降,墨重华面不改色,周身飞出无数银白色的蝴蝶。卿千玑想起璃音说过的话,那不是蝴蝶是**,果不其然,那名准备偷袭的杀手还未近身就眼睛一闭瘫软了过去,墨重华夺过他手中的弯刀,一刀就了结了那人的性命。

卿千玑看着黑衣杀手血如泉涌的颈部微愣了一下,似乎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错觉。等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墨重华走近时,她的黛眉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人,会是谁呢?是温柔的像一片雪花的他,还是暴戾的像一只凶兽的另一个他?

“卿卿,你受伤了吗?”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神情,他将卿千玑拥在怀里。

“我没事,你呢?”虽然此刻场面混乱,但为了避免让有心人看见,卿千玑还是推开了他的怀抱,再者,方才见了他那样轻松地割开一个人的脖颈后,她心中还是有了芥蒂。

墨重华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深邃的眸子里凝聚起了一簇寒霜,而后冷下了声音,“怎么了,怕别人看见?还是在怕我?”

卿千玑还没听清眼前的人说了句什么,她抓过他的手将人带到自己身后,挥剑砍杀了一名杀手。远处已经传来铁蹄声,应该是独孤长生将铁衣卫调过来了,这场闹剧马上就该结束了。

突然间,又是一阵箭雨倾泻而下,卿千玑来不及躲避,瞳孔瞬间紧缩。

“小妹,往后站!”生死迷离之际,卿战带着手下的亲信赶到,组成盾甲阵,将二人护在其后。

虽是险险躲过一劫,卿千玑却立刻转过身将卿战往帝座的方向推,急道:“大哥你别管我,快带着你的人去保护皇上!”

“我自然要先守护自己的家人!”

“不要管我,你们快去——”卿千玑急得把卿战一步步往外推,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考验忠心的时候。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独孤长生带着铁衣卫及时赶到,训练有素的铁甲护卫立马就将凤凰台上剩余的杀手都剿杀了,只留下了一名被生擒的活口。

永绪帝被司昱搀扶着重新回到了帝座上,金冠上的串珠还在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堂下的文武百官尽数下跪,高呼万岁。

原本被丝竹笙歌环绕的凤凰台,立马只剩下一片死寂,等待着帝王震怒的降临。

独孤长生将残留的那个活口扣押到帝座前,厉声喝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杀手说了一句异国的语言,咬破了藏在牙尖的毒药,立马口吐鲜血地倒地而亡。

有满头虚白的文官扶正了乌纱帽,恭敬地上前禀报:“启禀皇上,刚才那名杀手说的是北燕语,意思是‘泱泱盛世,兴我北燕’。”

“混账!”永绪帝一拍龙椅,灰白的胡子气得颤了颤,“北燕小贼,竟敢犯我大梁!”

一旁的皇后赶紧放下怀中抱着的小皇子,替皇帝拍着背顺气,“皇上您息怒,龙体为重。”

左相侯源听完后思索了片刻,上前禀报道:“皇上,此事大有蹊跷,近年来北燕与我大梁井水不犯河水,隐隐有结盟的意思,下月秋猎,北燕国还派出了皇子出使,怎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派人来京城惹事呢?”

永绪帝听了皱了皱眉,似乎在掂量左相说的话的可信度,加上另外一些朝臣的附和,他身上的怒火逐渐平息了下去。

卿千玑在座下翻了个白眼,该死的明月,我先预祝你的如意算盘打空。

谁知右相也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北燕历经宫变后,这一任的帝君野心很大,接连吞并了周边诸小国,他与我大梁交好,也许是借着我大梁的国威打压其他小国呢。”

“右相说的在理,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就捂死在凤凰台上。”永绪帝捋了捋胡须,深思熟虑后沉着开口,“昱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清楚,北燕的使者也快到了,若他真送了我们这么一份大礼,那我们大梁也该好好展现展现诚意。”

司昱恭身答道:“父皇放心,待查清楚此事后,儿臣定会好好列队欢迎北燕皇子的。”

帝王家说话,就是喜欢绕迷糊,卿千玑兀自饮了杯酒,看来今年的秋猎怕是有的看了。

司昱缓步走下台子,坐到她身边,将她上下查看了一番,继而松了口气道:“还好,你没事。”

“这种小场面还吓不到我。”面对他的惺惺作态,卿千玑望着酒杯中浅笑着的美人倒影,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千玑,不要怪我,我定是要先护在父皇身边的。”

卿千玑抬眸望着他盈盈一笑,脆生生地开口:“那你也不要怪我,刚才危急时拿盛明颜挡了刀子。”

司昱脸色大变,抬手唤来身边的侍卫,低声询问:“侧妃人在哪儿?”

侍卫恭敬地低着头回禀:“侧妃娘娘受了重伤,已经被亲卫送回府邸急救了。”

“你——”司昱回过头愤怒地指着卿千玑,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卿千玑执起象牙筷开始用菜,这一晚上她都没动筷子,被黑衣杀手这么一闹她反而突然有了胃口,尤其是身边的司昱走开了。

“诸位爱卿继续享用,朕乏了,先回去了。”永绪帝又若无其事地敬了在座的大臣们一杯酒,而后由贵公公扶着离去了。

御花园的路上,永绪帝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步子顿了顿,偏头向身边的贵公公问道:“你瞧见了吗,刚才刺客们涌上来的时候,先来保护朕的是独孤,而那卿战压根就没到朕的身边来。”

贵公公低头笑了笑,小心翼翼地点着头应声道:“奴才也看见了,卿将军冲过去保护昭阳公主了。”

“为臣不忠,该死。”永绪帝冷哼了一声,又低声吩咐了贵公公几句,“去把朕的仙丹拿过来,这天下人都想要朕的皇位,朕偏不给,朕要主宰大梁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嗳,奴才这就让人去道观取仙丹。”贵公公看着永绪帝的背影,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凤凰台,卿千玑推了前来敬酒的众人,率先离席回去了,留着卿战独自一人在那应对。晚风还带着夏日独有的灼热,卿千玑今日喝了不少甜酒,如今脑子里也有些晕,由疏影

伺候着沐浴完后,披了件单薄的纱衣,在院子里荡起了秋千。

她的窗子外种了一棵很大的合欢花树,听说还是她娘亲在的时候种下的,风拂过,粉色的小扇子似的花瓣便一朵朵地飘落了一下,在皎洁的月光的衬托下,甚是好看。

漫天花雨中,卿千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俊脸,狭长的凤眸凝聚着星星点点的火苗,逐渐将整个瞳孔染成赤色。

“重华?”歪着脑袋浅笑着问了一声,似梦非梦,她也分不清楚。

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言语,回应她的是暴风雨般的疯狂,合欢花树下的秋千架缓缓地停了下来,一男一女在花树下交颈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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