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食髓知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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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细绳穿到背后去,这根挂脖子上。www.6zzw.com”

在卿千玑的指导下,墨重华这个懵懂的学生终于有模有样地替她穿了起来,好不容易穿好了,只见他出神地盯着眼前的穿花蝴蝶,拧着长眉沉思。

“怎么了?”卿千玑歪着脑袋问他,这是替她穿小衣不高兴了?

面前的人似乎是微微地叹了口气,认真地开口:“我怎么觉得还是不穿好看?”

“……”卿千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个不注意就觉得胳膊上都是他温热的呼吸,不由急道,“诶诶诶,真不行了啊,我身上还有伤呢。”

墨重华抬起头看向他,凤眸里已有醉意,他别有深意地将她昨夜的话都尽数还了回去:“别担心,我动作会小一些的。”

“就在这?”

“就在这。”

一问一答间,整座檀木书架摇晃了起来,彩釉花**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圣贤书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什么都不管不顾,两人身心相融,夏风卷着荷香吹起帘子,满室缱绻春光。

有新来的婢女路过长廊,听见屋子里传来玉器碎裂的响声,她慌忙掀了帘子从侧门查看,正好瞧见檀木书架的背面,满地的书籍和碎瓷器,她抬眸,看见了一格格书架隔绝开的缝隙后,那细白的娇美身子,三千青丝如瀑布般随风飞舞,脖颈纤长似天鹅。

她还看见了埋首在那女子颈间的绝美男子,是这座华丽的王府的主人,清冷的凤眸紧闭,完美的下颌上挂着晶莹的汗珠。

不知道是眼前的景致太美艳还是太刺激,婢女竟然捂着嘴看呆了,压着嗓子惊呼了一声。

卿千玑吓了一大跳,赶紧推搡着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断断续续道:“有,有人。”

听见她慌乱的话语,墨重华反倒更加激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暗哑开口:“有人怎么了,我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虽是这样说着,他却抬眸看了侧门站着的呆愣婢女一眼,目光中的杀意太过明显,婢女看着不知何时飞到她鼻尖上的银蝶,只觉得眼前的光景缥缈了起来,而后晕倒在了地上。

“好了,现在没有人了,你要更专心一些。”

他的声音犹如魔咒,缠绕在她的耳边,卿千玑仰着头看着房梁上悬挂着的流苏,风拂过的时候就像水纹一样波动,她想伸手去触碰,去发现随着墨重华的动作,那流苏时远时近,她就像是一叶孤舟,被卷进了狂风巨浪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眼前的男人。

目光所及之处的事物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唯有身体上的感知还是那样清晰,卿千玑奋力地抓着墨重华的胳膊,丹蔻指甲全部嵌进皮肉里,她与他一起冲上云霄又跌进深海,直到最后两人紧紧相拥,她瘫软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两人都是热汗淋漓,墨重华俯下身子吻了吻那娇艳的红唇,低声呢喃了一句:“你可真是要人命。”

这蚀骨的**间,沉沦的不知是他的哪一个灵魂。

这一次卿千玑没有在墨王府养好伤再回去,她到后面几乎是落荒而逃,没有办法,墨重华食髓知味,天天缠着她软软糯糯地喊饿,她硬生生被折腾得清瘦了一圈。

等撇开墨重华回到侯府,刚一进门见到的却是候在她院子里的独孤九。卿千玑吓了一大跳,揉着小腰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抬眸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啊!”独孤九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发觉手脚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才松了口气,“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那日我醒过来时只看见游涓涓的大哥带兵过来收拾场子,没瞧见你人影,顾虑到你俩的名声,手下的人都把着嘴不敢往外传。”

“我被寒翎救走了。”

独孤九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开口:“寒翎这几日一直在你府上,换个借口。”

“我……”卿千玑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想借口,太阳火辣辣地挂在晴空中,她却蓦地想起墨重华情动时诱人的脸,雪白的香腮染上了一抹红云。

“腰怎么了,那日也伤着了?”独孤九走近了两步,蓦地注意到她脖颈上的红印子,挺拔的身体瞬间僵硬住了,“你这段日子都和谁在一起?”

“我真就自己一个人躲着。”卿千玑撒起谎来是脸不红气不喘,继而眼波一转看着他道,“我说你是不是真喜欢我?”

独孤九嗤笑道:“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随便在京城逮着个男人问问,看看谁敢喜欢你?”

听他这么说,卿千玑心底轻松了不少,那日在黑风寨他说过的话时不时在耳边回响,现在说开了就好了,吸了吸鼻子,她恢复了一贯对待他的嫌弃态度:“不喜欢就不喜欢呗,除了涓涓也没人看得上你,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

“我和涓涓退亲了。”

“你说什么!”卿千玑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始指着独孤九数落,“好不容易有个眼瞎的姑娘瞧上你,你怎么还和人家退亲了?你是非要和我比谁更没人要是不是?我可告诉你,我早晚要把自己嫁出去的,你赶紧地去让你大哥上游家说亲去!”

独孤九面上倒没多少伤感之色,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这次不是我提的,是她自己要退的亲。”

一想到游涓涓红着眼睛倔强地跟在父亲身后说要退亲,独孤九心头不知怎地涌上几分失落。

“怎么会,涓涓为了你还……”卿千玑将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独孤九,“总之她是真心喜欢你,女孩子哄一哄就好了,你还不赶紧去,你不是也很在意她的吗?”

独孤九别过脸,轻哼了一声:“谁在乎她了?”

“你不在乎她?不在乎她会暗地里收拾欺负她的尚书府小姐,不在乎她会骑马千里替她买青梅,不在乎她会去黑风寨救人?”

独孤九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人,真的很想开口告诉她,尚书府小姐骂的是昭阳公主,青梅也是想买给她尝鲜,至于孤身闯黑风寨也是为了她——

他为她做的一切都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独孤氏和卿氏是仇敌,他和她永远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我先走了。”独孤九没和卿千玑道别,再确认她平安无恙后便离去了。

卿千玑远远地望着那潇洒地翻墙而过的身影,唤来府上的管事,仔细叮嘱道:“府上的墙再修得高一些,随便有些功夫的人都能翻进来。”

老管事恭身行礼,应了声是。

纤纤玉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桌子,卿千玑自言自语道:“独孤九,独孤氏,真是难办啊。”

夕阳西下的时候,疏影匆匆来报,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悦,“公主,将军回来了,军队已经行至南城门了。”

“真的吗?”卿千玑放下手上的书册,胡乱地穿上绣鞋,对着疏影着急开口,“快帮我随便梳个发髻,我要亲自去城门口接大哥!”

“嗳,公主您坐着,奴婢这就动手。”疏影三两下就替卿千玑挽好了发髻,看着铜镜中愈发娇媚的人儿,透着成熟的女人味,她不由衷心赞叹道,“主子,您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卿千玑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没发现什么端倪,“有吗?不还是这样的一张脸吗?”

“不是,您瞧瞧您的身段和仪态,比妇人家的还要有味道。”

“不准胡言乱语!”卿千玑轻嗔了她一眼,再回过头看镜中人时终于发现了不一样,和重华结合后,她就像是被雨水灌溉过的花蕾,绽放出最美好的光景,一颦一笑间都是尽态极妍的娇媚。

女人是需要男人滋润的,卿千玑按下心头那个又开始躁动的心脏,由着疏影搀扶着起了身,娇哝着开口:“走吧,我们去接大哥回家把。记得淮安那边的事情,无论大哥如何问你,都不要说漏了嘴。”

疏影笑着点了点头:“奴婢知道的。”

南城门,卿千玑带着侯府众人恭候凯旋归来的大将军卿战,和她的父亲定北侯一样,卿战成了大梁新的战神,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所过之城攻无不克。

城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四周的烟花爆竹齐齐绽放,百姓们敲锣打鼓的欢庆声不绝于耳。

那身披铁甲浑身煞气的大将军骑着骏马,快速来到人群正中央的红衣女子面前,他潇洒地翻身下马,三两步就上前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小妹,大哥回来了。”

“不准多说,免得我又想哭。”卿千玑抹了抹泛酸的眼角,看着自己饱经风霜的大哥,不停地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卿战望向她身后的疏影,郑重开口:“我回来了。”

疏影吸了吸鼻子,没有开口,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卿千玑不经感慨,大哥不在的日子里她又经历了几番生死关头,不过好了,大哥一回来她心里就安稳了不少,收拾了重逢时的悲伤之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走吧,先回家吧,已经让厨房备下饭菜了。”

于是,卿战命令烈风军先回神机营整顿,而他则藏不住笑意的和小妹回家了。

可惜,定北侯府的大门口站了一群不速之客,独孤长生和他身后铁衣卫们霸道的气场让人不容忽视。

礼部侍郎看着面色不善的卿战,又看了眼镇定自若的独孤长生,犹豫着问了一句:“独孤大人,是您先来还是下官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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