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女儿心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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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莲错愕的看着眼前美貌无双的少女,已然明白两人的关系。她忽而忆起那夜温暖契合的一幕幕,有些惋惜、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担忧和着急:“丫头,这样的事儿可做不得呀!”她将少女冰凉的手握在掌心,殷殷劝着:“若你愿意委屈做小,而他亦愿意明媒正娶,还可将将就就地揭过去——否则,那人就算再好,你再喜欢,也是别人的,于礼于法不容啊!”

“做小?”少女喃喃着,忽而忆起船上那鳐怪所说的话——对于男人来说,床榻上的女子可以有很多,但正妻永远只有一个……她不求正妻之位,却也不愿让人作践看轻。

妇人见她低头不语的模样,心中想到一事,索性挑明了问:“难道是她夫人厉害,不愿让你过门?”

少女捂着眼,摇摇头。她其实也并不明白个中因果,只是知道他既做了那个决定,便无人可更改。

李双莲着急道:“那他是玩弄你的感情,不愿负责任?”

少女心中发酸。她将眼睛微闭的孩子打横放在腿上,哼了一支小曲儿哄着她下了眠。而后温柔拍着怀中人的后背沉默了半晌:“婶儿!”她轻轻唤了一声,看着眼前熟睡的小人儿,眼泪却再也抑不住掉了下来:“为什么他要同别人成亲了,却还迫我给他一个孩子?为什么他从来视礼法如无物,却偏偏为了那破烂佛旨拘着我,昔日的情谊却半点不念?为什么我为他放弃声名清白,她却只当我是解毒的工具……他说过娶我却可以毁约,为什么我却不能弃了他。这不公平,我不服!”少女声声问着为什么,似自言自语,又似无奈发泄,听得人揪心不已。

李双莲默默听着,眉头却皱得越发的紧。以她对情爱的认知,若一个男人当真对一个女子无意,断不会如此强势纠缠,更遑论逼迫她留下自己的骨血。

“即便我将一切都给了他,他却不愿怜悯我分毫……”少女声音哽咽,泪如珠串儿:“婶儿,你说他究竟要我如何?他是大罗天主,难道就可以这样作践人吗?”

少女话音未落,地面上狭长而婆娑的影忽然变得深沉了几分。院中那棵榆钱树也左右摇摆着身体,发出渗人的声响。

李双莲眼眶一红,伸手将两个孩子都拢在了怀里:“灵儿乖,不哭,不哭!”

少女的头靠在妇人肩膀,呜咽抽泣起来。她似要将这些时日的不甘委屈统统发泄出来,直至泪尽心死:“若是别人这样待我,便是上天入地我也会挖个坑,将人埋起来,再给他上三炷香……可那人偏偏是他,即便我再修无数个千年、万年,也拧不过呀!”

“哎!你怎招惹了他呀……”李双莲摸着她的秀发,也跟着发起愁来。她听儿子张廷生提起过,这丫头实是怀了一身好本领,上山下海内藏乾坤,捉妖降怪不在话下,而她的相好更是个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主。李双莲自己亦曾在南怀夜市上见过那举手投足间霸气难掩的人,若他铁了心不放人,倒真正不好对付:“丫头,事已至此,你不妨再与那人好好谈谈,或许他亦有不得已的苦衷……若他仍旧坚持,大不了与他定个规矩、立个期限,待彼此情淡便各分东西罢!”

哭累的人,卷翘可爱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露珠。“婶儿,你不知道——”少女抬袖抹了泪花,她一张核桃眼红肿得厉害,但情绪已平静了许多:“这世上还没人能勉强他做他不喜欢的事,也没人能逼迫他说他不愿意说的话。鬼怪妖邪近不了他的身,便是诸天神佛也奈何他不得……”

少女抬头望天,恍惚间只觉眼中华影憧憧。云海翻腾似是那人飞扬的银发、翻飞的衣袖,又似那人缥缈难及的心和深邃阴沉的眼,无处不在却难以企及。最后,终是苦涩一笑:“他太强大了,强大得教我害怕!”

李双莲看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愈发难受,憋着的那句话已脱口而出:“丫头,他既已娶了别人,你为何不能偷偷另择良婿?”妇人只觉这主意再好不过,一双眼瞅着少女闪闪发亮:“如此木已成舟,便可摆脱他的纠缠了……”

只是这话未曾说完,万里晴空却忽然响起一道惊雷,吓得妇人心坎儿一颤。

少女却被这馊主意逗得破涕为笑,心中阴霾尽消:“婶儿倒会讲段子打趣人!”她红着眼低头偷亲了怀中人儿奶香奶香的脸颊一口,眉眼弯弯的看着榆树斜长的影,轻声道:“他虽不愿娶我,这会儿怕也容不得我嫁旁人。若如此,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李双莲狠狠跺了一下脚:“难道,你还为了他打算终身不嫁?”

“婶儿,他明日便会来,我很怕以后的漫长岁月熬不下去……”红衣的人沉默了一阵,惆怅道:“婶儿,我想回家了,我不要跟他这样不清不白地走下去!”

妇人长叹一声,只能慈爱的摸了摸少女乌黑的发,安慰道:“所有的苦难都有尽头,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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