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重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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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煌这天很晚才回到谢府,谢归发现,父亲脸上不见往常的淡然,表情带着忧戚,好似有什么烦心事。

怡秀公主忙迎上去帮他卸下盔甲,轻声问:“何事这么烦恼?”

谢煌叹口气说:“今日王上宣布两件事,把二殿下气得够呛。”说罢对谢归道:“今日吃罢饭早早歇息,明日与为父一同进宫觐见王上。”

怡秀公主说:“我也去罢,好些时没见王后,倒有些想念。”

谢煌凝视妻子半晌,点点头道:“也好,说不得王后正需要人安慰。”

尽管谢归仍对父亲谢煌有隔阂,自听了谢原的解释,心里的想法稍有改变,因而第二天蒙蒙亮时,谢归与父母吃过早饭迎着风雪走向前庭,那处已有家仆所备的马车等候。

谢归与谢煌各骑马准备出发,怡秀公主推开马车窗撵问:“归儿,可还冷么?”

那雪粒从昨晚开始,时断时续,已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大风把远处大漠的沙尘刮过来,使得整个天空灰蒙蒙一片,又加上天还未大亮,以致只能看清眼前数十丈的的距离。呼啸的西北风夹着雪粒与沙尘,着实让人感到寒冷。

谢归抖了抖身上锈红的斗篷道:“孩儿有这个,不怕的。”想了想,又问谢煌,“如今王上身体有恙,孩儿穿这等颜色进宫,是否合适?”

谢煌笑道:“如今王上虽起不了床,但喜欢看喜庆的颜色,你穿这个正合适,走罢。”

王宫侍卫定是早认清谢煌,见一行人过来,忙行礼致意。

进了王宫大门,谢归仿若觉得进入另一个世界。这王宫像个城堡,分内城和外城。外城面积颇广,沿围墙有几排平房,似乎是侍卫以及宫中地位比较低下的仆从或宫女居住处。从外城到内城的城门间有一条石铺大道,足以供两辆马车通行,大道在中间分叉,形成一条十字路,路旁均设有花坛,或者栽种着挺拔的柏杨,只是时至寒冬,那些花坛里原本盛开的花儿,以及柏杨,都枯落了叶子,只剩枝干还兀自抵御着风雪侵袭。

从外城看,内城的建筑要高大雄壮得多,其正中间有一栋尖拱的多层宫殿,虽被围墙遮挡看不出下面的模样,仅那突出于围墙的几层便能看得出其巍峨,内城城门处亦比外城的侍卫多了些,只门口便有六名持刀侍卫把守,两边各站三名。

进了内城,又是一番景象。其间回廊繁复,回廊皆由黒瓦覆盖,廊柱间亦覆有帛布,即便刮风下雪,人走在其间也不会受到侵袭。回廊间的空处亦有许多花坛,有些花儿不畏冬日寒冷,仍鲜艳地绽放着。

下马行走在回廊,谢归透过帛布间隙发现,内城亦有几个院落,错落地布置在内城里,想必是王后与王妃的住处。

到王上寝宫外,早有仆从进去通报,只不过王上不见女眷,怡秀公主对谢煌拜道:“夫君,我自去找王后,你们去见王上罢。”说罢,自往某处院落去了。

王上的寝宫自比谢归卧室大了好几倍,却也只有三进,每进皆由幔帐隔开。寝宫内置有火盆,是以即便在寝宫门口站立,亦能感到内里温暖,寝宫内几名宫女正往来穿梭,看似十分繁忙。

得到召唤,自有仆从领了父子两进去。王上的卧床在最里边的一间,还在外间,谢归便能闻到一股扑鼻的药味,想必王上久卧在床,药却没有间断过,只这药味来不及消散,便又由御医煮了新药来。

谢归没敢看卧在床上的人,只随父亲在床前跪了,弯腰长拜不起。

“起来罢,让寡人瞧瞧我那好妹妹的独子。”

这声音在谢归听来,空洞而苍老,即便近在眼前,却仿若来自遥远的天边。

谢归抬起头,看到一张苍白,满是褶皱且消瘦的脸,这人的发髻散乱,像是许久都没有好好梳理过,只是他并不在乎,细细打量了谢归一番,突然笑起来,尽管那脸上满是笑容,却掩饰不了这位老人脸上的落寞。

床上的老人抬手无力地扬了扬,对正忙碌的宫女们吩咐道:“全都下去罢,寡人要和谢候说说话。”

宫女们全都离开了寝宫,老人努力想让自己坐起来,却似乎全身无力,不得已只好半躺着,由谢煌拿了一卷棉被垫在腰下。

“昨日鸣儿是什么反应?”老人的眼睛紧紧盯着谢煌的双目,轻声问,只是这声音比起刚才的笑声来,语气显得严厉得多,也尽显王上威严。

谢煌答道:“被废黜储君之位,二殿下自是不高兴的,何况,另一件事也让二殿下心生埋怨,对此,臣下也能理解,想当年,二殿下亲帅雄兵击败于阗来犯大军,那是何等威风,全国上下皆以为,鄯善有了二王子殿下所率雄兵,于阗国从此将畏惧而不敢来犯,偏昨日王上派使者向于阗国王送国书,要把大公主许给于阗左将军姬籍,莫说那姬籍已有妻室,且大公主是殿下嫡妹,这也会让二殿下以为以前的功绩皆虚废,怎能让他高兴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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