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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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风说:“还好还好!”还好?她茫然地看向暮风,脑袋瓜子终于不大灵光地忆起了一切。www.kmwx.net

“幸好欧阳旭派人给了我信,也幸好他到君君那儿逼出了解药。”

真是羞死人了!几乎被一个女人强暴!荒谬!可笑!“他知道了吗?我的身份…”她急急地看向她。

“都知道了!”在她的惊呼中,暮风赶忙解释:“是欧阳怿和欧阳旭都知道了,其他人并不知道!”

“欧阳怿他有没有说什么?”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暮风摇头“倒是欧阳旭,他让我告诉你,他说本来他是想亲自去救你的,只是不方便与欧阳怿正面冲突。叫你别生气,养好身体,不要胡思乱想。”

不想哭。她颜笑并不想哭,可是眼睛却不听使唤,它直接被痛神经给控制住拉了。

暮风慌了神“你怎么了?别哭呀!”

“本来我只是想羞辱那个坏女人的,没料到事情反成了现在这样。我的身份这么快就光了!”她抽抽咽咽地哭诉。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暮风说“我了解你的感受,你是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没了这层掩饰是很难受的。”

越听泪越多。

“可是,欧阳旭倒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呀,也可见并不是所有人容不下你的。他还那么帮忙,所以你的手腕还是高明呀。你瞧,他都不惜和哥哥作对!”

“别说了!”她打断她。起起落落大悲大喜幻化无常的境遇,像一枚刀片刮蚀着她的心,她撑不下去了,她不知如何面对欧阳怿!

这样的颜笑,怪物似的,连自己都容忍不了,她又怎敢奢望欧阳怿能接受?

“风子,我们走吧。”不到万不得已。其实她是不忍离他而去的。

暮风似乎有些犹豫,看很快便笑道:“好的。”

“欧阳怿派人盯我,咱们晚上走。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带我走的,对不对?你有能力办到的。”

“七月怎么办?”

“我已尽力了,你休息吧,我去准备准备。晚上走后门,那边人少。”有一天,总有一天,欧阳怿会了解自己这样一分奇异的感情,了解她不得不离去的苦衷的。而现在,他了解也好鄙视也罢。她已看不见也听不到了,因为她将不会在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了。

也许她应该在初见时就抗拒,这样既伤不了自己也连累不到欧阳旭。如果是那样,落下的结局应当是没有欣喜亦同样不带悲怆,白开水一般的寡淡无味且没有伤害。

永别了,怿!

沿路春光烂漫,暮风轻歌绕耳,颜笑觉得拥有这样的逃亡也不枉一生。

只是,她仍有遗憾。

阳光明媚,一夜未眠的她被晒得昏昏欲睡。只是在未出城门之前,她们不可逗留太久,因为,她颜笑可是苏州城里的名人。

暮风喜不自胜“咱们可是第一个出城的呢!”

“这也有可得意的?”四处尽是望不到边的农田,颜笑想了想便道:“找个小店喝口水,歇歇脚吧。”

“那边有片林子,还有茅屋!”暮风指向北面。

她们赶到近前才发觉,那并不是什么林子,只不过长着十来棵树罢了。而她颜笑于此常识太少,暮风也叫不出树的名字来。

马蹄声惊动了屋前的妇人。

少妇抬头,暮风叹道:“玉色仙姿!”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明艳照人的美女,比不得七月也不及嫣然,似乎还不如湘玉。然而,她就像一幅山水画,很写意,很平和也很朦胧。

颜笑从未接触过这类女子。料想她也决计不会是名农妇吧。

少妇放下手中针线,站起身来。似笑而非笑,淡淡的神情,清和却不带倦意。“人淡如菊”——颜笑从她身上看到了丝丝淡泊自处的气息。

她立刻翻身下马冲少妇施礼“打扰了,想你讨口水喝。”

“请稍后。”女子娉娉然向屋中走去。

看向桌子她绣的花样,果然是菊。

“请用茶。”女子端出两个杯子。

“菊花茶?”暮风吮了一口“好香!”她复看向颜笑“笑,菊花也可入茶吗?”

“汉代应劭写的《风俗演义》就曾提到喝含菊花滋润过的山水可以延年益寿。可见菊花泡茶不但好喝,还有药用价值。”颜笑笑着向她解释。

那素衣女子听了点头,浅笑道:“菊花非但可以泡茶,还可以入酒,喝了菊花酒,是可以祛风湿的。”

“也是有史可考的么?”暮风歪着头考颜笑,顺手端去了她的茶。

“《西京杂记》中是有记载的。”见颜笑答不出,女子笑着替她答了。

“墨痕,你同谁说话?”熟悉的声音自屋子里传来。

“两个路过的!”

颜笑与暮风同时看向门口,文述非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站在那儿。墨痕看看文述非有看看她们,怔了片刻,便抱走了他手中的男孩进屋去了。实在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而颜笑也知道她是谁了,肯定是范衍文的前妻,只是她没料到这么巧,会被自己碰到。

文述非冷冷地,然而,稍作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神色中少了几许愤世嫉俗。“消息很灵通嘛!”

“纯粹偶然!”颜笑坐下来。

“是吗?”他不信。

暮风大力点头“真的,不骗你!我们也是刚跑出来!”

啊呀!笨!露馅了!

文述非居然笑了起来“听说了些传闻,暮风,来来,坐下,你不妨细细述说内情,让我也开开眼界!”

颜笑没好气地瞪他“那你先弄点吃的给我们填肚子。总得让我吃精了吧!饿着肚子谁说得动?”

文述非笑不可抑“必定是半夜溜的,颜笑有这嗜好!墨痕!”

墨痕应了出来。文述非柔柔地看向她“麻烦你替他们准备些吃的,不用多费心,看看早上还有没有吃剩的,将就一下便可以了!”

暮风哇哇大叫:“你好抠门!”

玩味地打量着文述非的神情,颜笑摇头“我知道了。”

他回头,笑意未退“知道什么呢?”

呆子都看出来了,即便是在当年,文述非对七月也不曾有过这般发自内心的柔情。是因为他现在成熟了,知道珍惜了?还是,他真的爱上了墨痕了?

思量再三,颜笑开口:“我无权过问你的所作所为,也不敢要你对得起我,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太多打击七月的事!”

文述非并没有如她所猜测的暴怒,他只是说:“许多事情的内幕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我说不清。但事过境迁,往事也就不必重提。”是墨痕震撼了她颜笑,也改变了她的一些想法。

沉默的暮风并无恶意的插嘴道:“看得出来你中意她,只是她未必中意你吧?”

文述非点头“她是个随遇而安的女子。”

“那么你就预备同她随遇而安,不顾七月了?”颜笑还是不懂,怎么男女情爱竟然可以变幻得如此之快?人情冷暖哪!

文述非看向她“笑,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解,我自然也有诸多不对。然而,你就真以为七月是什么好,好…”他顿了顿,咬牙说下去:“好女人?纵然她以前是,那么现在也不是了,你以为一个好女子会随随便便怀上孩子的?”

“那么又是谁造就了现在的她呢?”她冷哼。这就是那个对七月狂热不已的文述非吗?甚至在不久前,他还对她胡言乱语的!

他终于还是回避了她充满敌意的目光,说:“我说不清。等会儿让墨痕跟你说便知道了。”

于是,之后,墨痕便端坐在她面前了。

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哪!她颜笑算什么?

墨痕对她笑道:“听述非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现在依你的神情,也约莫猜得出你所困惑的。”

“噢?”她不置可否地应答。

“述非做了些对不住你的事,他心里也很难过。我同他预备过些日子就回北方了。”也许看出了颜笑的疑惑,她说:“我与述非是有渊源的,很久以前便认得了。”

有多早呢?早过七月?然而,颜笑终究没有问。望着眼前这个素色女人与文述非的亲密,她的心里愈发的痛。有一日,会有一日,她和欧阳怿也能如此的无间吗?

再没有比她更傻的女人了,天底下。

放着那么好的欧阳旭不要,偏去招惹欧阳怿。可又不敢去爱他,这算什么?她甚至连自己是女人都不敢承认!

墨痕在一旁说:“你有心结,对么?”见颜笑垂下眼。她笑道:“为什么,你从没想过,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是个奇女子呢?”

她猛抬头,迟疑道:“他未必箱你这般的想。”

“他说不喜欢你了?”

她微微摇头。

墨痕笑得很耐心“那你不是傻么?自己断了自己的幸福!”

“可是,我不敢哪!我害怕…”呼>吸>急促起来。幸福?多么不切实际的梦想呀!她可以拥有吗?可以吗?

“没有试,怎么知道不行?”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倏地大叫,嗓子紧张得变了音“风子!风子!快跟我走!”

“哪儿去?”

“回城!”

勇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偷偷摸摸地牵着马,生怕被人认出来。

暮风斜视她“你这不是闹着玩么?玩家家酒似的!半夜跑了,天还没黑又回来了!这会儿,缩头缩脑的又不敢回去!”

“找家客栈吧!”

“啊?不是吧你?”暮风杏眼圆瞪。

“少废话,快去!”

“胆小鬼!”拿她没辙,暮风只有乖乖地跑去找客房。

喝了好多好多的酒,没有醉。倒是那一碗一碗的酒,撑得她死去活来。随便晃晃身子,都听得见胃中液体流动的声响。

暮风回房去了,留下她颜笑自己对灯邀影成三人。

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被伤害。因为她曾经伤害过那些美丽而脆弱的女子,也因为她明白男人对待女人的心态。

越是害怕被伤害,就越是被伤害。她知道没有人直接伤害她,是她自己在伤害自己,自己在扼杀自己的情感。

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倒在弥漫着酒香的感觉中睡去。

好重!

好沉!

好硬!

什么呀?什么东西压住她?什么东西在啃她的勃子?她又不是鸡腿!她在迷糊中想着,却在下一秒清醒过来。

不对!天哪!不是吧?她、她、她遇到采花大盗了?!

她放声尖叫,人之本能也。可那大盗却抢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哎呀!她快窒息了!

手脚并用,挣扎!再挣扎!

在极度的恐惧当中她突然听到了沉厚的心跳——

心跳?

她乖乖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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