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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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我要见沈若华!来人啊!我要见沈若华——”

死牢幽深可怖的长廊中,白云锦的呼喊声绵绵不断的传来。

守在牢外的牢头和狱卒碰着碗中的酒水,不耐的瞥了一眼长廊。

牢头将碗掼在了桌上,沉着脸站起身,往关押白云锦的牢房走去。

白云锦被逮捕归案,已经有三天,她身上的华服和珠钗被剥的干干净净,身上穿着白色囚服,长发披散在肩上,双目赤红,嘴唇干燥的翻着皮,好端端的一个高门嫡女,落的现在还不如一个侍人。

牢头来到牢门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吵什么吵什么!能不能安静点!”

白云锦双手攥紧了栏杆,顾不得杆上的铁锈,直直将脑袋凑了上去,嗄声重复:“我要见沈若华!你们把她给我找来!她既然敢出卖我,为何不敢来见我!要不是因为她!我不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白云锦这几天已经流干了眼泪,粗糙的栏杆磨得她脸颊刺痛,留下铜色的两条锈印,她根本顾忌不得,她死死抓着栏杆,若是现下沈若华出现在此,她怕是会越过栏杆,双手掐住她的喉咙!

“郡主岂是你这样的罪囚能随意见的!”牢头恶狠狠的冲她呸了一声,一脚将她踹回了牢里,“皇上下了诏令,离你白家斩首的时间没有多久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等死吧!若是再胡搅蛮缠,就别想吃饭了!”

白云锦狼狈的跌坐在稻草铺就的地砖上,面上开始抽搐,恨得牙根打颤,“你、你方才说什么?”

她如同猛虎扑食一般,猛地爬回了远处,脸硬生生的从栏杆缝隙里探了出去,眼睛瞪得老大。

“沈若华做郡主了!她做郡主了——”

牢头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连连倒退数步才反应过来。

他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说:“是、是啊!若非福山县主大义,将你交了出来,还不知要搜查多久。皇上为了奖赏县主,便在昨日下了圣旨,加封福山县主为安懿郡主。”

白云锦双唇颤抖,嘭的跌了回去,愤怒的拂着地上的稻草,疯狂叫喊:“她凭什么做郡主!沈若华你这个贱人!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出卖我做了郡主——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我要见她!你去把她找来!我要见她——”

白云锦癫狂的举动将牢头吓得不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儿,把白云锦的叫喊抛在了脑后。

在牢门处等了许久的狱卒瞧见牢头的身影,快步走了上去,“头儿,没事儿吧?她怎么?”

“别管她!反正白家就要处斩了,任她作妖也活不下来,何必要因此得罪郡主。”

狱卒识相的噤了声,二人嫌白云锦的喊声太吵,一道离开了地牢,关上了沉重的大门。

皇宫

“……加封福山县主为安懿郡主,赐封地丹阳,钦此。”

福公公手持圣旨立于寿康宫正殿的庭院之中,沈若华跪在他身前。

太后和孟银秋以及安姑姑站在殿内,太后目光温和,见沈若华接完圣旨,便起身走了上去。

福公公屈身将圣旨交到沈若华的手上,笑着开口:“杂家在这恭喜郡主了。”

沈若华颔首笑了笑,从后过来的太后看了一眼安姑姑,安姑姑会意,从腰封里掏出一包东西塞进了福公公的手里,福公公受宠若惊的接下,连连说了几句吉祥话,才领人离开寿康宫。

太后拉着沈若华回到正殿,拍着她的手说:“恭喜华儿加封郡主,此等好事,哀家以为得好好庆祝一番。”

太后心里高兴极了,翻来覆去的看着沈若华,真是越看越喜欢。

孟银秋在边上的绣凳上坐下,腼腆一笑,“恭喜沈姐姐做郡主了。”

沈若华站起身,冲太后行了个礼,又对着孟银秋点了点头。

“多谢太后好意,只是这庆祝便罢了。这郡主之位得来原因不光彩,我心里也……”沈若华抿了抿唇,面上划过一丝纠结和为难,眉眼中的神色淡了许多。

太后脸上的笑意一顿,担忧开口:“怎的?你心里还不高兴?唉!要哀家说,没什么好自责的,白云锦虽是因为白家造反而被连累,可她实则也不是什么好人,当日的事哀家都听说了!”

“纵然白老太太所行为人所不齿,她当众谋划揭发祖母的私隐,可见其心里阴暗,是个有心计的。她明知道这窝藏罪罪到连坐,她还敢去找你,她可是差点害了你将军府,你还替她伤心呢!”

太后以为沈若华当真自责了,连说了白云锦好些坏话,而后愠怒的推了推沈若华的前额,没好气道。

沈若华莞尔道:“太后所言在理,是我多想了。”

“沈姐姐不必担心,现下京城人人都在赞许姐姐,为了皇家大义将白云锦交了出来。无人说姐姐的坏话,姐姐只管放心。”孟银秋也连忙安抚说。

沈若华冲着她笑了笑,温和的点点头。

晌午时分,沈若华和孟银秋就离开了寿康宫正殿,让太后能安心午睡。

离开宫后,孟银秋便说:“我领沈姐姐在宫里走走吧,我这阵子在宫里也算是驾车熟路了。”

二人走在宫内的长廊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

孟银秋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闲适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挣扎道。

“说起来,有件事我想和沈姐姐说。”

沈若华见此,也停下了步子,“嗯?什么事?”

“皇后娘娘前些日子遇刺了。”

沈若华眉眼一顿,不可置信的蹙眉,“怎会?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听说有人在给皇后娘娘喝的药膳里下了剧毒,险些被娘娘喝了下去。幸亏当时轻罗人在身边,闻出药膳的味道不对,才及时救下娘娘。”

孟银秋面上神色不明,喉头紧张的动了动,放低声音,“娘娘因此把轻罗从太后身边叫了过去,已经住在坤宁宫偏殿之内了。我并非怀疑轻罗,只是她平日是从不在意什么气味之说的,可是此次……”

“何况下在娘娘药膳里的东西,怎会用味道特别重的毒药。”孟银秋说着说着,眼中就蓄上了眼泪,害怕的战栗,“我只是怕,怕轻罗做什么傻事!现下此事都已经传进了皇上的耳中,若是和轻罗有关系的话,那!”

“下毒的人还没找到吗?”

“听闻毒药被发现时,宫女就已经当场自尽了。”孟银秋轻叹了声。

“我为此好几日不曾安稳的睡觉了,我当真怕轻罗她!”孟银秋掩面抽泣,双肩轻耸。

沈若华深思了片刻,才安抚的说了句:“既然宫女自尽,就算真的是她所为,也根本找不到证据。”

“那沈姐姐觉得,是轻罗做的吗?”孟银秋抬起头,看着她问。

“按照你所说,的确太凑巧。”的确是不能排除孟轻罗为了复宠做下手脚。

不过,皇后本来就十分看重羌平王,否则不会和羌平王妃认手帕交,她大约是最不愿看到孟轻罗失宠的。

皇后宫内的宫女当真能如此轻易被人收买吗?

如果这只是皇后为了帮孟轻罗复宠,而做出的、针对皇帝的一个局,那就说的通了。

沈若华在孟轻罗的寝殿内待了没多久,安姑姑就来了。

她冲二人行了个礼,笑着看向沈若华,轻声道:“郡主,王爷进宫来和太后请安了。太后让奴婢来请您。”

沈若华微微一怔,忙站了起来,“好,我马上就去。”

“我也和姐姐一起去吧。”孟银秋也顺势站了起来。

却被安姑姑伸手挡下,“县主便留在宫内歇息吧,太后说您近日抄经太累,恩准您休沐三日。”

孟银秋愣了愣,继而款款一笑,说:“多谢太后,烦姑姑待我向太后谢恩。”

“奴婢一定会的。”

安姑姑颔首行礼,携领着沈若华回了太后的正殿。

走到殿外她便停了下来,沈若华孤身一人走进殿中,才发现殿内唯有霍孤一人。

他手肘支在案几上,扶额垂首,身上穿着的常服带着浓重的湿气。

近些日子小雨不断,看他的模样怕是好几日都没在屋中待过了,便是小憩时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疲惫。

沈若华心疼的皱着眉,脚下的步子也放慢了,轻手轻脚的来到他身前。

她拂开碍事的长袍缓缓蹲在贵妃榻前,一双眸子目不转睛的落在他脸上。

远处看,只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疲惫气息,凑近了,才见他眼下明显的青黑痕迹,脸上还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沈若华抿紧了红唇,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探手想要碰一碰他的脸,身子往前凑了凑。

她二人近在咫尺,沈若华甚至能感觉得到他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不禁的屏住了呼吸。

本来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又不注意身子得了风寒。

可靠近以后,这几日没有相见而涌上的思念如潮水般侵袭而来。

沈若华咬着唇中软肉,试探着凑近了那双微弯的朱唇……

等等?

沈若华凭空顿住,目光低垂落在那双唇上,盯了须臾,双眸微眯。

她又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恼火的咬住下唇,身子往后一撤。

谁知还未撤出寸距,便被一双宽臂揽了回去,足下一滑,扑倒在他身上。

沈若华咬了咬牙,先发制人,哼哼道:“装睡骗我!王爷忒没意思!”

霍孤搂紧了她,贴在她耳边笑声磨人,“不装睡,怎知昭昭想我至此。”

他从昨日至今还尚未合眼,听闻今日沈若华入宫,了结了营中的事就立即赶了过来。

等候之间没受住疲累睡了过去,可是在沈若华刚踏进殿中时,他便已经醒了。

只是见沈若华没想叫醒他的举动,便顺着她的意装作还睡着。

没想到她打算亲上来时,却把自己识破了。

想到那个近在咫尺的吻就这么溜走了,霍孤遗憾的叹息了声。

“我是看你红脸以为你得了风寒,想凑近探一探罢了。”沈若华靠在他肩上,打死了不承认,“你别诬陷我。”

“好好好,是我想昭昭想的心痒。”霍孤抚着她后脑,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鬓角。

沈若华伏在他怀中逗留了片刻,就撑着床榻支起了身子,指尖拂过他眼下,轻叹了声,“累坏了吧。怎还不回府好好休息,娘娘定也不想你挺着疲累进宫请安。”

霍孤眷恋的蹭了蹭她的脸,滚烫的呼吸拍打在她脖颈,“你今日进宫受封,我怎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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