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厌胜之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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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方才府医所言你也都听见了!”彭氏捂着肚子,疼的脸色微微扭曲,强忍着不适对敬嬷嬷说道“我这胎动的蹊跷,不像是外因所致,这府上的哪个不是人精,他们送来的东西都记录在案,要是出了什么事,焉能逃得过!”

敬嬷嬷跪在床头,小声询问“那……姨娘难道也觉得府医所言有理?可这玄之又玄的事,哪能说得清楚呢,姨娘,老夫人和老爷可是最忌讳这个的,若是因为这,觉得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命数不好,那小少爷生了下来,又怎能得到老夫人和老爷的宠爱呢!”

彭氏半阖着眼睛“先看看府医怎么说,你先别多嘴。swisen.com要是真在那些东西里查出了什么,那便当这事没发生过,日后我们再好好查,要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再另做打算!”

彭氏腹部疼痛难忍,但下头只出了那一点血,老夫人和杨氏几个现下没有进来查看,若是看了,必然能瞧出不对劲的地方,彭氏四个多月的肚子,真有小产的迹象,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血。

彭氏看着自己身下的那一小滩血迹,心思也有些沉重,摸着微微耸起的肚皮,心里幽幽的叹气,想当年她刚刚怀上五少爷的时候,都没遭过这样的罪,独独来了这么个小的,叫她日日不得安生。

是报复她做了对不起沈正平的事么,彭氏头痛的躺在软枕之中,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多了一抹怨恨之心。

一扇屏风隔着,那一头府医已经开始检查起这阵子各个院子送来的东西,大到玉枕锦被,小到香料刺绣,一一拿在手中嗅闻,香料之类的还要点上闻一闻气味。

沈老夫人站在前头,沈正元和沈正业二人也都站在门外等候消息,沈正元低垂着头,眼底带着焦急和不耐的表情,暗骂彭氏蠢钝,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每每都要遇上这样的事!

沈正平趁着人都站在前头,悄悄退到了后面,佩姨娘身份最低,站在最后头,见沈正平过来,还感慨似的说了一句“妾身本还想过来和彭姐姐讨教这养胎之道,没想到彭姐姐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沈正平眼皮一跳,不动声色的别过头问“这阵子你经常来彭氏这里?”

佩姨娘如实回答道“前几日晨昏定省,妾身随着大夫人进来看过,从那之后一直腾不出时间,本想过几天再来,没想到彭姨娘就出了这样的事。”佩姨娘捂着肚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她暗暗打量着沈正平,希望他能出言安抚自己,但沈正平却意味不明的道了句“日后你别再来彭氏这里了。”

“为、为何?”佩姨娘以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惹了沈正平的不悦,结结巴巴的说“其实是大夫人跟妾身说,彭姨娘有经验,才叫妾身多来彭姨娘这里走动的——”

“我知道,只是她这里常常出这样的事,我不想你的孩子也如此不安稳,夫人那里是个好去处,你就安安分分的待着就行,为了确保孩子的安全,别的地方不要随便走。”沈正平说道。

佩姨娘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点点头“是,妾身知道了,多谢老爷体恤。”

沈正平问准了不是佩姨娘导致彭氏小产,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前头,皱着眉询问府医“查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的东西,一样有问题的都没有吗?”

府医正好检查完最后一样,他将那一串佛珠放回匣子之中,起身颔首“回大人,其实、在下有一个猜测,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说,不知老爷可否跟在下前去外室一叙。”

沈正平颔首,转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沈老夫人也没跟,便坐在屋内静静等候,不出几息,外头传来沈正平震怒的声音,“不可能!绝不可能!胡言乱语!当真是胡言乱语!”

他脸色铁青的走出门槛,对着外头的下人便道“去!去把娄大人给我找来!”

娄大人是专门替佩姨娘诊脉的大夫,沈正平吩咐完后便进了屋,阴沉着脸坐下。

府医面色狼狈的进来,垂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模样,老夫人颦眉起身,左右看了看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府医,你到底和老大说了什么?”

府医咽了口口水“回老夫人,盖因在下,并未在姨娘的脉象之中,觉察到半点受了外物刺激的模样,而且姨娘屋内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大多还是对安胎十分有效的良药,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见血,是极为怪异的事。”

“你是说,彭氏的没事?”老夫人揪住了重点,眯着眸问道。

“从姨娘的脉象上来看,的确是没事,只是姨娘的腹痛不像是凭空装出来的,而且下头见血,是扎扎实实的事,在下的女徒方才检查,已经确认此点,故而,在下有些怀疑——”府医咬了咬牙“姨娘是撞上了邪物,大有可能,是压胜之类的……!”

老夫人拍案而起,打断了府医的话“荒唐!荒唐!”

杨氏也是一脸的不赞同“你身为大夫,纵然诊不出彭氏见血的原因,也不能说这样玄之又玄的话,厌胜之术这样的事,没有证据怎能凭空猜测!若是传了出去,我们沈府成了什么了!”

“怪不得大伯父如此震怒。”沈蓉眼底略过一抹暗色。

须臾,娄大人迟迟赶来,跪在地上,气还喘不匀“在下见过老爷,见过老夫人——”

“起来吧。”沈正平喘了口气,指着屏风后“你去给彭姨娘诊脉,看看她今日为何腹痛不止,下身见血。”

屏风内的敬嬷嬷麻利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将锦被盖到彭氏肩头,把手臂搁在边上的桌案上,将丝帕盖上。

娄大人叩了叩屏风,里头的彭姨娘应了一声“进来吧。”

他才绕过屏风走了进去,面不改色的跪地,替彭氏诊起脉来,起初,他的神色还算十分镇定,但随着时间越发加长,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复方才那般的信誓旦旦,渐渐变得无力。

“大夫,可看出了我家姨娘为何会腹痛不止吗?”敬嬷嬷抽泣着问,“方才府医吩咐熬来的安胎药,姨娘也已经喝了,可姨娘还是腹痛,怎么也止不住。”

“冒昧一问,姨娘身下可还流血吗?”娄大夫问道。

“老奴方才看过,血已经止住了,只有一点,是刚开始流的,慢慢就没了。”敬嬷嬷还是很希望娄大夫说出些不一样的话,毕竟若真是撞了邪这样的事,那可就不好解决了。

娄大夫脸色难看的走了出去,沈正平看他这副表情,心头微微一颤,仍不死心的问道“还是看不出来?”

娄大夫跪在地上,拱手作辑“在下愧对大人的信任!彭姨娘她脉象平和,丝毫没有要小产的迹象,可是姨娘脉象迅速,脸色发白,额上冒汗,的确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老夫人捻了捻手里的佛珠,沉默半晌,说道“不如先观察一阵子,这事能不传出去还是不能传。二位大夫,你们确定,彭氏现下没有要小产的迹象吗?”

两个大夫一道颔首“彭姨娘腹中胎儿稳健,的确没有小产的迹象!”

沈正平起身,拍板定下“那就先看着,小小的疼,殃及不了性命便没有大碍。今日一事,你们都给我把嘴闭上,一句不该说的都不要说,若是让我知道有人在府上乱嚼舌根,便都拖出去发卖!”

沈正平目色阴冷的看着跪在房中的几个下人。

她们一众人以敬嬷嬷为首,纷纷将脑袋磕在地上,连连道“奴婢遵命!”

老夫人撑着桌子站起身,对杨氏等人道“你们留下陪一陪彭姨娘,那安胎的香料既然有用就多点一些,熏一熏屋内的味道,命人把阮烟阁上下都打扫一遍,去佛堂取一些甘露撒下,去一去晦气!”

老夫人长袍一甩,转身大步迈出了阮烟阁。

沈正平也随之离开,沈正元和沈正业二人顺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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