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第一章 魔法世界的咒术嫌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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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现实让人摸不着头绪,时间却是一刻也不等人。

刀夜、茵蒂克丝、美琴等人不顾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上条,早巳规划好要到沙滩上玩要了。独自陷入混乱状态的上条被命令立刻换上海滩裤,到海边把遮阳伞竖起来。于是满脑袋问号的上条就这么来到海边,竖起遮阳伞,铺好塑胶垫,独自一人抱着膝盖坐在上面。

(真的不要紧吗?在这里混水摸鱼真的不要紧吗?虽然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我们的世界好像大事不妙了。问题是我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由于巨大水母大量繁殖的关系,沙滩上完全没有其他游客。沙滩上等间隔插着木头柱子,柱子上装设着喇叭,喇叭正播放着破音的流行歌曲,更添寂寞空虚。这样的景色让人觉得世界好像很和平,但是刚刚电视上的影像却是乱七八糟。

不管转到哪一台,每一个人的打扮都怪到极点。

所有的电视频道都这样,表示这个事件并不止局限于民宿周围区域,而是广泛涵盖整个日本。不,说不定整个世界都遭殃了。

(难道是我自己看见奇怪的幻觉了?)

跟「全世界都出问题」相比,怀疑「自己出问题」还比较可信。周围所有人都「把不正常的事当正常」,那么认为自己没有错的自信,当然会受到动摇。上条毕竟是个容易受人左右的日本人。

抱膝而坐的上条,这时听见背后传来踏在沙子上的脚步声。

「当麻,辛苦你帮我们占位置了。不过既然完全没有其他游客,占位置应该很轻松吧?」

接着传来「哇哈哈」的笑声。原来是老爸。上条维持抱膝而坐的姿势,转头望向身后。

上条愣住了。

「怎么,当麻?爸爸的泳裤有什么不对劲吗?」

上条完全无视父亲刀夜的询问,猛盯着刀夜的身旁。

那个站在原本应该是母亲诗菜所站位置的茵蒂克丝。

(等等等!这个吓死人的泳装是怎么回事?)

茵蒂克丝穿着一套与她的幼儿体型完全不相称的黑色比基尼。

一般的比基尼应该是由「绳子」及「布料」所组成的,但茵蒂克丝身上这套比基尼的「绳子」部分却是以透明的塑胶材质制成。所以远看简直像是只用双面胶带将布料贴在重点部位上而已。

说得明白一点,任谁来看都知道这是一套成熟大人的泳装。

(唔这是个错乱与失衡的世界!冷静,我必须冷静!现在不是兴奋的时候!何况身无分文的茵蒂克丝怎么有钱弄来这套泳装?)

看见上条的惊讶表情,茵蒂克丝把手掌贴在脸颊上说道:

「哎呀呀,看来当麻不喜欢妈妈这样的打扮呢」

「不是那个问题吧!你这套泳装是哪来的?跟昨天穿的完全不一样!」

「哎呀呀,妈妈准备了两、三套不一样的泳装呢。」

「哇哈哈!」刀夜笑着说道:「嗯,你妈妈还是风韵犹存呢!虽然泳装这种东西实在是挺昂贵的,但爸爸花这个钱也算是花得有价值了!」

上条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神充满杀气。

「你这个混蛋!竟然仗着有几个臭钱买这种东西给她!说,你是怎么知道茵蒂克丝的三围尺寸的?难道你们是两个人偷偷相约一起去买?」

「哎呀哎呀,当麻,你掐住爸爸的脖子,还用拇指捏着爸爸的颈动脉,爸爸会没命哟。」

「别阻止我,茵蒂克丝!这个恋童癖大叔已经盯上你了!」上条大吼着,嘴里宛如要喷出火焰。「可恶!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奇怪!说什么爸爸跟妈妈的年纪一样妈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她其实只有二十八岁左右而已吧?这么推算起来,她到底是几岁生下我的!你这个犯罪者!」

「呜呜呜当当麻,你冷静点!来,爸爸给你一个祈求家庭平安的护身符,这是爸爸去爱尔兰出差时买的呜呜!」

「这是什么?裸女雕像?你是在暗示我你一定会得手吗?」

「不不是啦这个好像是什么象征丰饶的女神席拉那吉(注:Sheela-na-gig,爱尔兰传统信仰雕像,作女性张开双脚露出性器模样。)呜呜!唔嘎!」

就在上条即将要误入歧途的这时候,御坂美琴走了过来。

「咦?哥哥,你们为什么在吵架?该不会是突然发现哥哥原来是养子吧?」

「你不要找机会增加『没有血缘关系』的设定!还有你那泳装是怎么回事?我们又不是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学校游泳池,你干嘛穿学校泳装?」

「咦?这样很奇怪吗?」

「唔你就是坚持要演装可爱的角色就对了!」

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的上条,将双手从已经全身无力像只章鱼一样软趴趴的刀夜脖子上栘开。刀夜抚摸着脖子咳嗽,接着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这这是我的疏忽没想到当麻如此热爱自己的妈妈」

「哎呀哎呀,弗洛伊德说男孩子总是下意识地爱着母亲并且憎恨父亲,没想到是真的呢。」

「真糟糕,或许是长期住在宿舍的孤独生活,让他产生了对家人之爱的强烈渴望吧。」

「你们这些家伙!」上条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但以外行人身分任意做出完全错误的心埋分析,还随便把别人当成恋母情结的变态!你们都给我坐下!我要用这个玩具铲子在沙滩上挖个洞,把你们全部埋起来!」

「呀啊啊!」三个怪模怪样的家伙发出快乐的尖叫声,往海滩上逃去。「想逃,门都没有!」上条手里拿着铲子正准备追杀。这时,上条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背后传来一阵踏在沙上的脚步声。

对了,不知道为什么,蓝发耳环也来到这间民宿了。想到这一点,上条僵掉了。

昨天,茵蒂克丝穿着非常清纯可爱的白色连身泳装。

今天早上,蓝发耳环不知为何穿着跟茵蒂克丝相同款式的白色修道服。

这么说来,当蓝发耳环来到海滩上的时候,他身上会穿着什么?

(等等不会吧照这样推论下来,答案将会是?)

「当麻,当麻!对不起,我来晚了!当麻在等我吗?」

可怕,可怕到一个极致。妩媚娇柔的男人说话声。

别回头!上条心想。如果看见了身后蓝发耳环的模样,心中最重要的某样东西似乎就会彻底崩溃!心里这么想的上条,却无法克制自己慢慢地、慢慢地回头,面对眼前的可怕现实。

站在上条眼前的,是只穿了白色连身泳装的恶魔

「咦!?」

等到上条恢复神智时,太阳的位置已经比刚刚升高了一些。上条的手上握着沾满了海沙的玩具铲子,脚边的沙滩上长了一颗蓝发耳环失去意识的脑袋。看来是整个身体被埋在沙子里了。

(这是我做的吗?我到底做了什么?从这家伙的脑袋角度来看,埋着身体的这个洞还是垂直的哩!)

上条考虑了良久,决定不把沙子挖开,救出这位损友。因为现在看见他的打扮,恐怕又会再度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了。

(对了老爸呢?啊找到了!这家伙,竟然在浅滩跟茵蒂克丝及美琴一起玩着海滩球!看他那充满兽性的眼神,看来他是真的打算对茵蒂克丝下手了!可可恶!难得来到海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真是烂透了的暑假!)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那个中年色狼刀夜干掉!上条握紧玩具铲子,摇摇晃晃地奔向浅滩。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怀疑,现在好像不是烦恼这种鸡毛蒜皮小事的时候吧?好像还有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等着自己去烦恼

「呜喵!阿上!终于找到你啦!」

突然间,上条听见一个奇怪的说话声。若要问哪里怪,首先这说话声简直像猫叫一样嗲声嗲气的,再者,听嗓音不是女人,是个男的。

(怎怎么回事?等等这个声音该不会是)

上条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一个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男人跑到上条的眼前。

「土土御门?」

土御门元春,上条在学生宿舍里的邻居,同时也是同班同学(似乎是吧,记忆丧失的上条也搞不太清楚)。特征是手臂特别长,垂下来几乎可以碰到膝盖。身高很高,留着像刺蚂一样的金色短发,身上穿着花衬衫及短裤,没穿内衣。脸上戴着淡蓝色的太阳眼镜,脖子上挂着金色锁链。看起简直像个「落魄拳击手转行的黑道保镳」。但事实上他这身流氓打扮只是为了让自己受女生欢迎。他是一天到晚穿着女仆装的土御门舞夏的哥哥,但两人没有血缘关系,而他对舞夏非常宠爱。

「等等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跑到学园都市『外面』来的?该不会连舞夏也来了吧?」

「别随便叫我妹妹的名字,还叫得那么亲热算了,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阿上,我问你,在你眼中我还是『土御门元春』吧?」

上条听不懂土御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现在的重点是你为什么会在学园都市『外面』」

「这么看来不,应该不可能啊」土御门独自喃喃自语,接着对上条说道:「算了,也罢。阿上,总之你快逃吧!这里很危险!为什么危险?因为怒气冲天的大姊头马上就要追杀过来了!」

「什么?大姊头?追杀过来?喂喂,该不会又要发生什么怪事了吧?」

「别问了,听你邻居的话准没错!」

土御门似乎已经陷入错乱状态,上条完全听不懂他想要说什么。他歪着脑袋满脸狐疑,土御门则激动得蓝色墨镜都歪掉了。

「真是的!阿上,今天早上起床之后,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嗯?喔大家的样子的确不太对劲哩。简直像是『内在』跟『外表』被换过了一样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上条望向浅滩,三个不对劲的家伙正在玩着海滩球。

「我跟你说!大姊头认为你就是使用魔法引起这场『角色替换』的犯人!」

「什么?」

我是犯人?上条完全被弄糊涂了。就在这时

「终于找到你了,上条当麻!」

从旁边飞来一句充满了恨意的女子说话声。

「哎呀呀」土御门仰天长叹。上条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眼前站着一名女孩,身高以女性来说算是颇高,至少有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黑色长发绑成的马尾垂到腰际之间。身材姣好,皮肤白得像个公主,但却完全没有给人一种娇柔、软弱的感觉。

理由或许在于她的服装吧。她的上半身穿着短袖的白色T恤,多余的下摆绑在腰问,露出了肚脐。下半身穿着破旧的牛仔裤,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其中一只裤管被齐根切除,露出整条雪白的大腿。脚上穿着西部片中牛仔所穿的长统靴,腰间除了束紧裤子的皮带之外,另外还斜斜挂了一条极粗的皮带,就好像西部片中专门用来插手枪的那种皮带。

但是插在皮带上的不是手枪,而是一把日本刀。而且是把长度至少超过两公尺的特制日本刀。跟黑色长发绑成的马尾互相搭配起来,宛如是个古装剧里的女武士。

这位看起来就像一名幕末剑客的少女,不知为何一直瞪着上条。

少女满脸愤怒之色,大踏步往上条的方向走来。

而且更让人觉得危险的是,她的右手从刚刚就一直跟刀柄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上条当麻!我知道你就是这个角色替换魔法『天使坠落』的始作俑者!在我数到三之前,立刻把魔法解除!」

带着日本刀的少女,以等不及数到三就想把上条砍成两半的气势冲到上条的眼前。上条慌了起来。看见一个满脸愤怒的人拿着刀子靠过来,任谁都会感到恐惧。

「什什么?这女生在说什么?土御门,她就是你说的『大姊头』吗喂!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逃走!」

上条才将视线从土御门身上移开几秒钟,土御门已经偷偷地在沙滩上越溜越远。听见上条的叫声,土御门抖了一下,回过头来。淡蓝色墨镜上闪耀的光泽,看起来就像是冷汗。

上条望向浅滩,身穿泳装正在嘻笑打闹的茵蒂克丝与美琴,距离上条实际上只有短短不到一百公尺,但在上条眼中却像是永远也无法到达的乐园一样。

好想逃到那边去啊。问题是那边也有那边的角色错乱问题。就在上条烦恼着不知该如何抉择的时候,眼前的大姊头似乎也稍微冷静下来了。

「啊嗯,也对,没有错。抱歉,是我太过焦急,思绪不够周延。我应该先向你确认一件事情。在你的眼中,我是谁?」

(你是谁?)

对于这个奇怪的问题,上条不禁心生疑惑。照她这样的问法,好像「她」看起来会变成「别人」似的。问题是对记忆丧失的上条来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女生是谁。被问了这么奇怪的问题,上条只能歪着脑袋回以狐疑的眼光。

日本刀少女似乎从上条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回应,以不耐烦的口吻说道:

「别再用那么烂的演技跟我装傻了。你刚刚不是称呼我『大姊头』?我是神裂,神裂火织。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虽然我们只有数面之缘,但是才过没几天,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神裂以不耐烦的语气说出来的这句话,有两点让上条感到非常惊讶。

第一点,这个融合日式与西式风格的奇妙武士少女竟然跟自己是旧识。

第二点,少女毫不隐瞒地承认自己是英国清教的魔法师。

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是一个专门对付魔法师的特殊组织,茵蒂克丝跟史提尔马格努斯也是组织成员之一。这么说起来,神裂身上的奇妙装扮虽然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但是确实跟茵蒂克丝、史提尔的装扮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这种说法挺失礼的)。

但如果这是真的,上条心中又产生另一个疑问。

为什么土御门,会跟这个真正的魔法师似乎关系匪浅?

这时,土御门叹了一口气说道:

「喂喂,神裂大姊头,你不必那么杀气腾腾嘛。」

「你说这什么话,土御门?我只是尽全力想解决眼前的问题。在我看来,你才是缺乏身为魔法师的自我要求。」

听到这句话,上条吃了一惊。

「喂,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身为魔法师?」

上条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邻居土御门,土御门则露出了奸笑。

「没错。我也是『必要之恶教会』的一员。」

土御门元春轻描淡写地说道。

花了好一会儿时间,上条才理解土御门这句话的意思。

蓝色墨镜闪闪发光。

反射出来的太阳光变成了诡异的颜色。

「等等一下你说你是魔法师?」

「是啊。」土御门坦率地点了点头:「你以为学园都市里面都没有魔法师?刚好相反。学园都市可是教会世界的敌人,有一两个深入敌境的间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除了我之外,似乎另外还有好几个吧。」

「可是」

土御门说的话确实有他的道理。

可是平凡日常生活中的土御门竟然会说出这种「有道理」的话,光是这点就让上条感到极度不寻常。

「我为什么可以来到学园都市『外面』,你不觉得奇怪吗?事实上我在十三个小时以前,还跟神裂大姊头一起在英国的温莎堡里呢。当然,我没写过申请书,血液中也没注射奈米机器。我用的是特殊的走后门技巧。」

「」

即使从本人口中听到这些话,上条依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在上条眼中,土御门元春就只是个「日常生活中的宿舍邻居」而已。为了想要受女生欢迎而故意打扮得像个流氓,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舞夏随便得个夏季感冒,他就会慌张地跑到上条房间来询问应该如何处理。总之就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平凡人,跟魔法那种异常世界的东西应该丝毫扯不上关系。

所以上条下意识地在脑中寻找着否定的借口。

「等等等!你也受过学园都市的课程训练不是吗?我以前听说过,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所以」

「没错。所以为了潜入敌方阵地,我土御门被迫放弃了魔法以及最高阶阴阳博士的称号呢。但结果我只换来了完全派不上用场的等级0能力,真是亏大了!」宿舍邻居露出奸笑:「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间谍为了取得他人信任,可以隐姓埋名五十年呢!这么一点牺牲就承受不了的话,那就太天真了点。」

「可是你」上条还想问些什么,但是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看着上条充满惊讶的表情,土御门微微露出自嘲的笑容说道:

「没错,这就是土御门的真正身份。将学园都市的一举一动向英国清教通报的窃听器。简单说来就是间谍啦。」

间谍。

好没真实感的两个字。似乎只有电影里面才会听到这样的字眼。

这时神裂完全不在乎上条的惊愕,以兴致索然的语气向土御门问道:

「我再慎重问你一次,土御门,你把自己的身分说出来真的不要紧吗?」

「没关系,反正早就被上层发现了,他们只是没采取行动而已。我现在的状况等于是在他们的手掌心耍猴戏。」隔着蓝色墨镜,土御门的眼睛微微眯起。「到现在都没有遭殃,表示我所掌握的情报还不至于让他们需要立即杀人灭口吧的确,就算知道虚数学区五行机关的真相,我们也无法与他们对抗。毕竟只是个工作,我可不想赔上性命。该是暂时撤退的时候了,再深入追查下去会有危险。光靠我们根本无法对亚雷斯塔造成伤害。真的,学园都市的黑暗面可不是好对付的。」

「」

土御门的话让上条听了不禁直发抖。

上条并没有从这些话中听出来什么惊人内幕。其实上条完全听不懂。但是,正因为土御门所说出来的话让上条完全听不懂,可见得土御门与上条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么说你真的是魔法师?」

「有点特殊,挺奇妙的魔法师。」

间谍。

即使知道了这一点,上条心中对于土御门元春那一点点的印象却依然没有破灭。在上条眼中,土御门依然是宿舍邻居,依然是干妹妹舞夏的好哥哥,依然是在妹妹偷溜出女生宿舍时总是提供住处的烂好人。

即使本人自己说出了真实身分,却依然不影响上条对他的印象,可见得他在学园都市的渗透程度有多高。而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嗯,先不讨论这些。」土御门很干脆地改变话题。「现在的重点是如何处理角色替换的状况吧?阿上,你应该也察觉这个现象了?」

「等等听你这样的**,似乎你对这场闹剧的来龙去脉很清楚?」

「啊,倒也没有啦。目前我们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角色替换』不是这事件的『主要目的』,『角色替换』只不过是『副作用』罢了喵。」

「副作用?主要目的?」

上条皱起了眉头。他能理解「角色替换」的意思。早上起来大家都变得不太对劲,打开电视尽是看到些奇怪景象。但是「副作用」跟「主要目的」又是什么意思?使用这样的字眼,好像这些奇妙现象是「人为」的。

神裂见上条满脸怀疑的表情,不禁叹了一口气。

「土御门,要一个没听过卡巴拉之树理论的人了解现在的状况,似乎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我知道。但如果是这样,那你原本的推论不就错了喵?」土御门笑着说道:「魔法门外汉上条当麻,怎么可能施展得出这种将『内在』与『外表』完全替换的大魔法『天使坠落』?」

上条被土御门的话吓了一跳,直盯着土御门。

「什么?这件事跟我有关是什么意思?」

上条向土御门提出质问,但回答问题的却是神情显得颇为不服气的神裂。

「有个少年,他的周遭不知为何经常发生事情。现在,以这个少年为中心,又发生事情了。全世界的人都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而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影响的人,就是位于骚动中心点的这名少年。在这样的情况下,怀疑这个少年就是犯人,难道不合理吗?」

「喂喂喂喂喂!等一下!你这种说法很奇怪!什么叫『又发生事情了』?照你这样的**,难道这些现象是人为的?」

「你认为这像是自然灾害吗?」

上条不禁沉默不语。土御门苦笑着说道:

「喂,阿上,别保持沉默啊!要不然你就得背黑锅啦!」

「土御门,你说谁要背黑锅了?现在全世界没有受到『天使坠落』影响的人只有」

「等一下!你们说了好几次的『天使坠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条从神裂的话中挑出一个字眼来询问,两个魔法师都转过头来看着上条。

「啊『天使坠落』就是说明起来真麻烦,神裂,交给你了喵」

「土御门,讲话别嗲声嗲气的。」神裂兴致索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简单来说,这个『角色替换』的现象,是某人利用魔法所引发的『人为事件』。」

「人为事件?」

神裂默默点头。

上条露出依然无法理解的表情,神裂于是继续说道:

「现在全世界都受到了某个魔法的影响而产生某种现象。就连英国图书馆的事件簿中也没有这种现象的纪录,因此魔法的详细术式及结构都是个谜。我们依照现象的特征,暂时将这个魔法命名为『天使坠落』。」

「不知道做法,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遥远。

这样的对话内容,让茵蒂克丝等人在浅滩游玩的嬉闹声,听起来好遥远。

「就好像神秘的巨大怪兽袭击城市一样。」土御门笑着解释道:「自卫队调查了半天,也搞不清楚怪兽的真正身分,只知道如果不阻止怪兽前进,损害会不断扩大。阿上你只是被常识跟先入为主的观念给束缚住而已,只要当作是电动游戏的规则说明来听,应该就挺好理解了。」

「你这个例子反而让我听不懂。」

听了土御门的话,神裂满脸狐疑地歪头说道。

没想到这个女人也会做出如此可爱的动作?上条在心中很失礼地想着。

「再进一步解释,『天使坠落』这个魔法,关系到卡巴拉思想中『生命之树』的概念,这你有听过吗?」

「没印象。」

其实上条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因为不太记得了,因此一口否定。仔细回想起来,跟炼金术师战斗的那次事件中,魔法师史提尔也提到过类似的东西

「所谓的生命之树,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身分阶级表。将神、天使、人类的灵魂分成金字塔状的十个等级,大概就是这样的概念吧。」

「就是依照『神权至上主义』所画出来的图。说得白话一点,这张图的意思就是『人类的领域只有这里到这里,再上去就是神的领域,绝对不能侵犯』。」

「人类跟天使的数量都是早已决定好的,因此在一般状况下,人类绝对无法升格为天使。相反的,天使也不会被降格变成人。」

「因为每一个区域都已经客满了。」

神裂接着土御门之后继续说道:

「但是『天使坠落』这个魔法就跟它字面的意思一样,可以将原本在天上的天使强制降格为人。而人的领域就好比是一杯装满水的杯子,这时如果再滴下一滴『天使』那杯子里的水会怎样?」

「啊呃」上条以非常尴尬的表情说道:

「天天使?」

「是的。严格来说不是天的使者,而是神的使者。有什么疑问吗?」

神裂非常认真地回答。

「嗯」上条的脑袋停止了思考。

美琴等人玩着海滩球的嬉笑声,传到了沉默不语的上条耳中。由于宽广的海岸线上只有他们几个人,所以声音听起来略带些许寂寞。

上条也不是不明白,跟这些身处于魔法世界的人们,是无法以科学常识来沟通的。事实上,上条也曾经被卷入一件跟吸血鬼有关的事件中,而且差点送了命。

问题是天使?会不会太扯?

如果有一个人听到「现在世界上发生的问题都是天使搞出来的!」这样的说明之后,竟然还可以回答「这下惨了,那怎么办?」,想必他对自己的人生应该已经彻底绝望了吧?上条认真地这样想着。

「什么天使,实在挺难让人相信哩。这年代太空梭都已经可以冲破大气层了,也没看见什么天国啊」

「嗯,天国或地狱的『上』、『下』关系,并不是高度的问题。」

「那不然是什么?」

「举个例子来说好了,人类的眼睛无法看到红外线,人类的耳朵无法听到高频率的声音,这个你应该了解吧,阿上?」

「啊?嗯。」

「所谓的『高』、『低』指的就是这样的意思,人类『能够感觉到的范围』以上或以下。太高感觉不到,太低也感觉不到。所以就算神来到了阿上身旁,你一定也没办法察觉的。」

土御门愉快地笑了。

「对了,『低』指的就是地狱或是恶魔。与红外线相对的是紫外线,与高频率相对的是低频率,也就是所谓的逆位向。两者虽然波长不同,但一样都是波动。换句话说,就算恶魔的身边站着一个天使,他们也无法互相察觉对方的存在,除非他们正在对天堂与地狱的中间地带『人界』进行干涉。」

「土御门」神裂的语气略带责备。

她似乎不喜欢土御门用什么红外线、高频率声音之类的比喻。

「但是当物体受到红外线照射的时候会发热,玻璃受到高频率声音的影响会开始震动。这就是所谓的天谴或奇迹。所以乍看之下完全没有接触点的『天国』,有时也会对『人界』造成影响,当然也有可能发生相反的情况。」

上条依然懵懵懂懂。土御门继续说道:

「对了,阿上啊。在佛教、基督教等崇拜偶像的宗教中,所谓的神力或天使之力,其实就在我们的周围环境之中哦。」

「」上条满脸怀疑。

「我可没骗你啊,举个例子来说好了,教会的屋顶不是一定会有十字架吗?这些十字架都具有特别的力量。但是这些十字架,难道就是当初处死圣人所使用的各各他十字架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土御门摆摆手继续说道:「教会屋顶的十字架都是假货,但是假货也可以拥有力量。只要形状与用途类似,就可以获得真货的一小部分力量。这就是偶像崇拜的基本原理。」

简单来说,「铁剑」+「光之魔法」就变成了「光之魔法剑」。

「这种『偶像崇拜』法则,也适用于所谓的天使。只要使用一些特别技巧,就可以将『天使之力』附在某些物品上。例如在剑柄刻上『天使的雕像』,就可以让剑刀拥有『天使』的力量。在守护的魔法阵中刻入『天使之名』,就可以获得『天使』的防御之力当然,代用品所能获得的力量是非常微弱的。纯天然百分之百的天使降临人间,那是只在旧约圣经中才发生过的事。」

「这些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假设之下,那就是『天使是存在的』。」

「实在挺难让人相信啊。」

上条心中虽然仍带着怀疑,却不敢摆出明显嗤之以鼻的态度。毕竟这些人可是专家。而且他们的态度非常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之前在对抗炼金术师的事件中,上条因为没有认真听史提尔的说明,着实吃了些苦头,因此这次他学乖了。

「抱歉,我只想确定一点这真的不是一场恶作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神裂咳了一下,继续说道:

「总之『天使坠落』就是一种将天使从上位阶强制拉到下位阶的魔法,而这个结果会对涵盖十位阶的四界也就是原形世界、创造世界、形成世界及物质世界都造成影响。」

「土御门老师,这位小姐在说哪国语言?」

「我这么说明好了,就像阿上你看到的一样,大家的『内在』与『外表』都被替换了。这就像一场『大风吹』游戏,一旦游戏开始,『椅子』跟『坐在椅子上的人』会完全改变。但是在这场游戏里,并不是所有参加的人最后都有椅子坐。唯一一个没有椅子坐的人,就会被挤到天上去坐原本天使坐的那个椅子。」

角色替换。

结果就是上条在海边及电视中看见的景象。

上条对于这部分似乎有所领悟了,土御门悠哉地笑着说道:

「不过,理论其实根本不重要。我们只要知道『发生了怪事』跟『一定要阻止』就行了。」

「阻止?有办法阻止吗?」

「是啊。『天使坠落』这魔法似乎还没完全施展完毕。如果要阻止只能趁现在了。就算是你的右手,也没办法让被魔法烧成灰的人复活吧?同理,如果魔法完全施展,一切就太迟了。」

「」

你的右手。

虽然这不是很重要的问题,但土御门为什么会知道关于幻想杀手的事?

看见上条脸露狐疑之色,土御门愣了一下,说道:

「喂喂,这也需要说明吗?**目录争夺战、三泽塾攻陷战、等级6绝对能力实验阻止战,这些事件我都一清二楚哦。其中前两个事件,我还是负责搜集情报的人哩。」

土御门轻描淡写地口出惊人之语,接着又理所当然似地拉回原本的主题。

「虽然正确的术式是个谜,但总之『天使坠落』是个世界规模的大魔法。只靠一个魔法师独力执行,负担太大。所以犯人应该早已建立起结界或魔法阵之类的『仪式现场』。」土御门接着以兴致勃勃的口气说道:「所以要停止『天使坠落』有两个办法,第一是打倒施法者,第二是毁掉『仪式现场』。当然有时间限制,但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所以是相当紧张刺激的。」

到头来上条终究还是听得一头雾水。总之就是因为某人的关系,大家的「内在」都被换掉了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早就大喊「这太荒谬了」吧?但上条可是居住在拥抱着两百三十万超能力者的都市中,过去又曾经跟魔法师打过交道,所以他相当清楚,很多事情是不能以「太不合理」一语带过的。

于是,上条也开始烦恼起来了。

看来大家的行为如此诡异,都是因为「角色替换」的缘故。上条回想起早上的状况。从起床就是非常糟糕的开始,御坂美琴竟然变成自己的妹妹

「等等一下!这太奇怪了!我为什么会多一个妹妹?我根本没有妹妹啊!」

如果这些奇怪现象都是「角色替换」所造成的(虽然很荒谬),那美琴怎么会变成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上条妹妹?

神裂若无其事地说道:

「谁知道呢。可是既然发生了『角色替换』,表示一定有一个原本存在的人物。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你真的有个妹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让我发现家族的大秘密?」

上条大受打击。但还能这么出言吐槽,表示自己其实还不是很相信吧。

「话说回来,犯人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条到底有什么目的?」

「能够猜得到的理由大致上有两个,第一个是将掉到人界的天使抓起来当作奴仆,第二个是夺取天使原本在天上的地位。」

「不论是哪个理由,如果成功了,在卡巴拉的世界可都是不得了的大事。『黄金黎明』的人现在应该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吧。」

「如果遭到恶用一个天使的力量就可以摧毁整个梵蒂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犯人的目的绝对非同小可。」

「请问」完全被忽略的上条小心翼翼地开口说话:

「我们能把话题拉回来吗?现在我该怎么办?你们来到这里,到底是打算对我做什么?」

「啊,这个喔」土御门的语气好似这点其实完全不重要。

「我们刚刚也说过了,根据调查结果,这场『怪现象』似乎是以阿上你为中心扩散到全世界的。但是,位于中心点的你却又丝毫没受影响」

「什么?」

上条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所以你当然会被怀疑是犯人。就好像在全世界散播电脑病毒的骇客,应该也不会让自己的电脑中毒吧?」

「等等一下!如果要这么说,你们不是也没变化吗?」

「我跟神裂是运气好。我说过了,『天使坠落』是以你为中心扩张出去的。魔法发动的那时候,我跟神裂大姊头刚好在伦敦啊。」

「这意思是说伦敦的人都没事吗?」

「想得美,『天使坠落』的威力可是很强大的。我们当时刚好在温莎堡里面,温莎堡拥有城塞等级的保护结界,防御力绝对不在白色的『移动教会』之下。除了我们之外,似乎待在西敏寺及南华克大教堂最深处的人也都没事。」土御门笑了一下「『距离』跟『结界』的双重保护下,让我们逃过了一劫。但绝大部分的魔法师都中了『天使坠落』的毒,只有极少数人察觉到异常。」

「喔虽然听不太懂,总之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也不尽然如此。大姊头还好,但我当时并没有在最深处哦。要不是我趁着城墙外壁结界阻挡住『天使坠落』的三百秒时间内自己架起结界,连我也会遭殃。」

「咦?可是你刚刚说你不能使用魔法」

即使是现在,上条对魔法这种东西依然是懵懵懂懂。

但是上条曾经亲眼看到被炼金术师操纵的「三泽塾」学生在使用魔法后,身体产生排斥反应而爆炸。总之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

土御门似乎理解了上条的意思,微微歪着嘴角说道:

「是啊,所以我身上一些你看不见的部位可是惨不忍睹呢。只要再使用一次魔法,我一定会没命。」

一阵风吹过,将土御门的花衬衫前摆掀起。

上条看见花衬衫里面腹部左侧有一大片黑色的内出血痕迹。看起来就好像身体被某种不知名的物质给侵蚀了。

「即使如此,我依然没有完全逃离『天使坠落』的控制。」土御门笑着说道:「除了我们两个跟你之外,在其他人眼中我一样已经被『替换』了。我现在的外表是名叫『一一一』的偶像明星。这家伙前阵子才刚被周刊杂志爆料他跟某个知名女星有一腿。所以我现在只要被那些狂热的追星少女们看到,她们就会拿着金属球棒追杀过来呢。真是有趣的人生体验啊。」

土御门指着墨镜镜框说道:「所以我才不得不变装呀。」

「呃这意思就是说」

上条慎重地看着土御门问道:

「在那些遭到『替换』的人们眼中,你现在是个超帅气的偶像明星?」

「就是这么回事。」土御门悠哉地说道。

「你会不会过得太爽了一点!我这边可是乱成一团,你却变得这么受欢迎!」

「唔,这种人生也挺累人的。何况如果想早日破解『天使坠落』,就不能被人群给拖住。」

「算你还有点敬业精神。」上条接着望向神裂说道:「那这位大姊头在别人眼中也已经被『替换』了吗?」

「」

神裂沉默不语,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咦?难不成我踩到她的地雷了?上条不安地想着。

「努斯。」

「什么?」

上条愣了一下,神裂接着又以极度平坦的语调说道:

「我现在的外表是史提尔马格努斯。没错,在旁人眼中,我现在是身高超过两公尺,有一头红色长发的高大男人。只要我走进洗手间或更衣室,就会有人打电话报警。坐电车会被误以为是变态。对,我吓到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全世界都在对我挑衅。」

上条心想,原来人类的喜怒哀乐不见得要靠表情及说话的语气来表达。如此平坦的声音、如此不带感情的表情,竟然会这么可怕。

上条可以确定。

这位大姊似乎非常愤怒。

神裂以人偶般的冷淡表情将双手用力搭在上条肩上。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其实犯人就是你吧?老实说出来,我不会生气的。天使被魔法师掌控,这种事情可是前所未闻的大事件。你知道做这种事有多危险?我受够了,我想立刻解决这件事。你知道被路人当成『娘娘腔的高大英国男人』是件多痛苦的事吗?」

「呜喔喔!别摇别摇别再摇了!」

不带丝毫表情的神裂,以超越人类常理的可怕力道抓住上条的肩膀前后摇晃。上条害怕自己的脖子会因此而折断。

「这样你能理解吧?位于怪现象中心点的你,将被全世界逃过灾厄的魔法师们视为犯人,你会被大家追杀。」

「你别在旁边看戏了!快快叫她别再摇了!」上条喊着,开始觉得想吐了。「呜呜呜呜你们想一想,『天使坠落』也是魔法,而我是超能力者,怎么可能施展魔法!」

原本摇晃着上条的神裂双手,在一瞬间僵住了。

神裂动也不动地看着上条的眼睛,接着就像杯子里的冰块轻轻溶解,神裂微微皱眉,露出一丝闲扰的表情。

「这么说来,我们真的是毫无头绪了。不知道犯人打算利用天使来做什么,但我们一定要尽快阻止『天使坠落』才行。难道我要一辈子以『日语说得很溜,但讲话像个女生的外国巨无霸』身份活下去吗?」

听到神裂这么说,虽然这件事根本不是上条的错,上条心中却涌起一股类似罪恶感的悲伤。

这种感觉是什么?就好像看见平常总是很完美的邻家姊姊突然流下眼泪一样。跟茵蒂克丝那种从一开始就让人非常想保护的感觉可以说各有千秋。

原本态度悠哉的土御门,或许这时也有了相同感受吧,他开口说道:

「好啦好啦,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从头开始追查了。」

「对了」神裂看着土御门说道:「土御门,你是超能力者,却也使用过魔法这么说他可能也」

神裂的语气相当平和,但却让上条吓得背脊发麻,赶紧澄清:

「等等一下等一下!问题是我根本没有关于魔法的知识哦!」

「没错,但你身边有**目录,不是吗?」

「也对,这倒是个盲点。」土御门以略带佩服的口气悠哉地说完之后,发现上条正以充满杀意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禁感到有点尴尬,赶紧笑着帮上条打圆场:

「不过神裂大姊头啊,超能力者如果施展魔法,对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轻则内出血,重则大量身体组织爆裂这些在三泽塾事件报告书都有提到吧?你看阿上的身体明明这么健康啊?」

「嗯,那就确认看看吧。」

话一说完,神裂很自然地伸出手在上条的肚子上轻轻触摸。

「呜哇啊!你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跳起来?我只是想以触诊方式检查有无内出血而已。看你这种过度反应,身体内侧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应该已经受损了吧?」

「只要是高中生没有不会跳起来的啦!这是自然反应,拜托你不要摸!」

「太可疑了。你害怕被检查吧?如果你是清白的,应该不会介意任何方式的调查才对。」

上条望向浅滩。如果被茵蒂克丝她们看见自己正在被大姊姊乱摸身体的话就完蛋了,到时候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在话中暗示如果拒绝检查的话就会被认定为犯人,神裂大姊头真不愧是英国清敦『必要之恶教会』的异端审问官之一。)」

对魔法世界的内情相当了解的土御门略感佩服,但上条当然不会知道这些特殊文化。

「呜好好吧!只要确定我没有外伤或内出血,应该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喔喔喔哇啊啊!不不要摸奇怪的地方!」

「???总之请你别乱动就对了。」

神裂纤细的手指在上条的腋下、胸口等处慢慢移动。虽然神裂给人一种冷冰冰的印象,但是她的手指却异常温暖。面对这种窘境,上条不禁满身大汗。沾着汗水的神裂手指摸在上条的身上,有一种宛如是正在被人用舌头舔的神秘触感。

(等等一下!糟糕喔喔喔!这这样摸下去可能会让我以后有奇怪的癖好!)

「」

神裂四处游栘的手指,突然间停了下来。

她默默地将视线投向下方。

上条当麻的海滩裤。

没错,毕竟上条当麻是个健全的高中男生。在神裂火织肆无忌惮的触诊下,身体有了反应。而这些反应的中心点,当然就在海滩裤里面。

「等等一下!神裂小姐!这是不可抗力的因素!是不可抗力的意外,意外!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不对,请别用日本刀伺候我!」

上条愣了一下之后慌忙解释,但神裂却似乎在思考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她宛如石像一般沉默了数秒钟,终于开口说话:

「也对,既然要检查就要检查彻底,裤子里面也不能马虎。」

「开什么玩笑!谁会允许那种事情啊啊,如果我说『不要』,你就会把我当犯人吧?可是一般状况都是不愿意的吧!身为健康的青少年,我就没有抗议的权利吗?」

「嗯。」神裂将视线从海滩裤往上栘。「好吧,是我的做法有点不通人情。毕竟我是异性,被我检查这里应该相当痛苦吧。」

「没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只要冷静下来,我们还是可以沟通的!」

「所以,就请同性的土御门代劳了。」

「等等土御门?像刚刚那样的触诊?在海滩裤里面?不不要!那样我更不愿意!」

「是吗?那还是由我来执行吧。」

「为为什么不是A就是B?为什么选项只有A跟B?等等等!神裂小姐!你为什么戴上手术用的薄手套?等等一下!等啊!」

选项c,举起玩具铲子大喊:「我要杀了你」。

又羞又怒,眼泪快要飙出来的上条跟奇怪的邻居及日本刀大姊拉开距离,用手压着好不容易死守下来的海滩裤,以受伤野兽般的眼神看着两人。

两个魔法师也觉得挺尴尬的。

「看看吧,我说得没错吧!阿上没被『替换』并不是因为他是犯人,而是因为『天使坠落』的效果被『幻想杀手』解除而已。」

「嗯,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可麻烦了,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追查方向。如果『天使坠落』完成,很可能会发生神话规模的灾难,但我们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也不是完全没线索,更少我们知道『天使坠落』是以阿上为中心发生的,所以犯人很可能离阿上很近!」

「问题是我们不能肯定犯人会跟上条当麻有所接触。」

「这点的确挺麻烦的,我如果再使用一次魔法,就会冠状动脉爆裂而死哩。啊,对了,不如请阿上来代替我追踪犯人吧?」

「你这意见太不合理了。难道工人不够的时候,你会请客人帮你盖房子吗?」

「还好吧?我们保护阿上不受『犯人』迫害,阿上帮我们摧毁『天使坠落』的仪式现场,这应该是各取所需的事。你觉得呢,阿上?」

上条没有回答。

他正默默地用手指在沙滩上重复写着几个字:我要告你们。

2

过了八点,夏天的夜晚才真正来临。

上条一家人聚集在海边民宿的一楼,围着一张圆桌而坐。虽然说是上条一家人,但角色都被换掉了。

神裂火织以「上条朋友」的身分,很自然地加入这群奇怪角色之中。当然,在外人看来她这位朋友是个「粗鲁的红发外国不良少年」。

上条略感不安,既然不知道「天使坠落」何时会完成,她为何还能悠哉地坐在这边?但是对神裂来说,既然现象是以上条为中心,似乎保护上条也是她的义务之一。

不过土御门并没加入团体之中。他现在大概正躲在防波石的阴暗处玩海蟑螂吧。因为在外人眼中,他是「刚闯祸的男明星」。身为专业间谍,土御门想必不希望被人群缠住而无法抽身。

所以在场围着圆桌而坐的都是些一般平民(就表面上而言)。

大家肚子都饿了,但是完全不见店员的人影。

打开电视,也只会看到小萌老师在报导死刑犯火野神作逃狱之后,依然没有找到的忧郁新闻,完全没办法当话题。

虽然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刀夜还是开口跟神裂攀谈。

「你好,我是当麻的父亲。我不知道当麻认识外国朋友呢,现在真是国际化的时代。啊,送你一个埃及护身符当见面礼。这是埃及的圣甲虫,据说有了它,在沙漠也不会迷路喔。」

刀夜取出一个胡椒瓶大小的瓶子,上条愣了一下之后大叫。

瓶子里装着干巴巴的虫尸。

「这不是推粪虫吗?别在餐桌上拿出这种东西啦,笨蛋老爸!」

「不,」神裂冷静地说道:「在埃及,圣甲虫是轮回的象征,它跟鹰头神之眼、安可生命之符同为埃及的代表性礼品。」

「呃对对啊!当麻,虽然爸爸也不太懂,但你不应该以先入为主的观念,否定其他国家的文化哦。」

「什么难道只有我吗?觉得不应该在餐桌上拿出干燥推粪虫尸体的人,难道只有我吗?」

上条大受打击。这时坐在旁边的美琴拉了拉上条的衣服说道:

「不,我站在哥哥这边。那种东西如果拿来当手机吊饰一定很可怕,手机震动的时候它可能会跟着一起抖呢。」

「我很想谢谢你给我这么客观的回答,但我只要听到你那种装可爱的声音就超不爽。」

「什么嘛!」美琴嘟起了嘴。上条完全不理她。

这时,上条想到一件事。

上条家应该没有「妹妹」才对。在大家的眼里,美琴到底是谁呢?

于是上条移动位置,向扮演母亲角色的茵蒂克丝偷偷询问:

「(喂喂,我问你,那个妹妹是谁啊?我实在很好奇)」

「哎呀哎呀,当麻喜欢像妹妹一样的女生吗?」

看来妈妈的脑袋秀逗了。上条举起拳头轻轻一敲,宛如是在敲一台故障的电视机。

「哎呀哎呀,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呢。那一位当然是当麻的表妹乙姬啊。」

「(表妹?)」

「哎呀哎呀,当麻忘记她了吗?那你记不记得龙神舅舅跟舅妈?从幼稚园毕业进入学园都市之后,你们应该就没有见过面了吧。不过,你跟乙姬还曾经盖同一条棉被午睡呢。」

「可可是昨天明明还没有这个人啊?」

「她是今天早上才来的。」

说着说着,海边方向的入口处传来响亮的脚步声,老板回来了。

「抱歉抱歉,一直没空招呼你们。海边的扩音器坏掉了,花了好一些时间才修好。」

距离老板最近的神裂回头说道:

「请不用介意,扩音器可以用来宣布海啸情报及协助救灾工作,这种关系到人命安全的事情当然应该优先处理史史提尔?这是怎么回事?」

「史提尔?那是什么流行用语吗?」留着红色长发的高大男人狐疑地问道。「你们要吃晚饭了吧?这里的菜色不多,但优点是速度快!」

「不呃(我太大意了我竟然忘记史提尔正在日本执行猎杀任务!)」

看来史提尔已经完全受到「天使坠落」的掌控了。想来全世界的魔法师应该都一样吧,像土御门及神裂这样察觉到异常的魔法师毕竟是少数。

神裂喃喃自语,但周围的人完全没发现。大家正专心地从拉面、炒面及咖哩等少数选项中挑出自己想吃的主餐。

帮大家点完餐的高大老板大踏步往店内深处走去。这时茵蒂克丝把手放在脸颊上,看着神裂说道:

「哎呀哎呀,你的日语说得真好呢,阿姨真佩服你。」

「咦?」神裂的肩膀一瞬间抖了一下。「啊没没有啦,谢谢夸奖。」

神裂与茵蒂克丝虽然同属英国清教的一份子,但因为某种原因,两个人现在处于绝交状态。突然被这么一搭话,神裂感到相当困扰。

当然其他人(包含失忆的上条在内)都不知道这些内情。

「哎呀呀,态度也很谦和有礼啊。阿姨本来还以为你这么高大,应该是个性粗犷的人呢。」

只比日本人平均身高稍微高一点的神裂,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但是周围的人都没察觉她的反应。美琴又接口说道:

「不过,你的遣词用字有点怪怪的,感觉有点女性化。你身材那么高大,应该改成比较有男子气概的讲话方式比较好喔。还有,你的动作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像女生。」

比一般女性受过更多锻链的神裂,脸颊肌肉微微颤抖。

她在嘴里轻轻说道:「只只有一点点?」

上条这时已察觉到不对劲,但刀夜却又抢着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别这么说。语言这种东西,只要能够正确传达意思就可以了吧?我相信他会这么说话,应该是因为当初教他日语的人是女性。而且看起来身材高不高大,并不重要吧?」

神裂的全身开始轻微颤动。

上条急忙用尽全身的肢体语言安慰神裂:

(神裂!神裂!大家不是在说你啦!他们只是把你当成「史提尔马格努斯」而已!绝对不是在说你身材高大魁梧,怎么看都像是个勇猛粗壮的男子汉!)

下一秒,神裂慢慢地站起身来。

上条完全没有发现,其实自己说出口的话才是最伤人的。神裂抓住上条的领子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看法?)」

她这么说着,并将上条拖离圆桌旁。

「(等等一下!你要拉我去哪里?该不会是要动私刑吧?啊那边应该是浴室难道听说在美国的监狱流行一种拷问方式,那就是一直用冷水冲犯人,让犯人失去体温!)」

神裂没有回答。

上条宛如一袋死尸,被越拖越远。

3

神裂并没有拖着上条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来到店内深处而已。

对神裂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地。来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将上条好好数落一阵之后,神裂的眼光突然被旁边一个毛玻璃拉门给吸引住。

「对了,民宿也有浴室的。实在有点难以启齿,这几天的紧急状况让我没空入浴。」

没错,海边民宿里面有浴室。就跟搭建在海边的简易浴室一样,目的是让游客将皮肤上的海水洗掉。

上条回头往刚刚来时的走廊看了一眼,说道:

「不过你有时间洗澡吗?如果『天使坠落』完成,一切就太迟了不是吗?」

「你说得没错」神裂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夹带私人感情。但是我实在不习惯看见那孩子对着我笑,我没有那样的资格。」

神裂满口苦涩地说道。

她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

上条沉默不语。当初攻入那个炼金术师要塞「三泽塾」时,史提尔也以同样的表情诉说着关于茵蒂克丝的事情。

那想必是种不该再揭开的严重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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