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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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猛地抱住善信,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湿了善信衣襟,“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傻瓜,我都回来了,你哭什么。”善信一手抱住无尤,一手轻拍无尤后背。

那晚,故彰把故明和吉儿带进了南一院,听故明和吉儿说了一夜爹爹。故明眼睛像星子一样闪亮,看见自己爹爹虽然当面如此造次,但是心中却溢满了崇拜。那夜,善信抱着无尤,看了一遍又一遍,疯魔而狂狠地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尽。善信抱紧怀里累坏无尤,看着她眉眼,唇还有肆虐红肿,轻声道:“再看不见你,我就要撕心裂肺了。”

无尤窝进善信怀里,笑:“没有你日日夜夜,几乎不能入睡。”

善信帮无尤揉着腰,道:“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刻不想。”

“那你还不给我只字片语,真够狠心。”无尤轻抬眼皮,嗔娇。

“一旦写了,我就会疯狂,就会不能抑制地要回到你身旁。”善信耳语。

“我知晓,我都知晓。”无尤伸出手放在善信胸口,“你这里,除了我,还能装什么?”

“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善信抱住无尤,“我为你打造了一个安平人间。”

无尤笑了笑,在善信身边安心睡着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踏实。

本来无尤还有点担心故明会和善信相处不好,却不想这完全是她多虑。故明和善信相处相当融洽。无尤看出来,善信很喜欢吉儿,总是把她抱在怀里,吉儿乖巧顺和,每次都乖乖坐在爹爹怀里不动,一会儿就能梦周公了。善信回来了,整个府里又多了一个和孩子们混闹人。

是夜,善信轻声走出故明园,进了西院。主卧灯果然没有灭,善信也不敲门,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还是一杯碧螺春在面前。而眼前人已经清明多了,那一双眼带着繁华看尽清透,品着茶样子还是绝世风流,好看让人沉醉。只是如今眸子不再空洞,清亮让人不能忽视。

“三哥。”善信坐下,道。

“你让我回家,那么你要养我一辈子了。”湛卢淡笑。

“好,你说什么我都应你。”善信笑灿烂。

“从现在开始少点拼命,你要养两个人一辈子呢。”湛卢把茶一口饮尽。

“三哥还是如此牙尖嘴利。”善信摇头。

“闲着也是闲着,如此消遣你,最有意思。”湛卢看着善信,突然觉得有家人真好。

“圣上,真会让你闲着?”善信不信。

“反正朝堂,我是不会再上了。”湛卢早就打定了主意。

“甚好,省得都给他们周家卖命去。”善信品茶到底,突然抬头,一面正色道:“哥,不许喝酒!”

“只放了一勺,不要担心。”湛卢拍打开善信眉头,道:“我才不死呢,好不容易有人肯养着我,被我消遣,我才不会害自己。”

“我不信,一时看不住就得忘了喝药,不值得信!”善信臭他。

“无尤太过了,怎么什么都给你说,哎,一世英名呀!毁喽。”湛卢啪打开扇子,摇了摇。

“你英明在我这里,足以。当世才情,谁能超过林三公子湛卢呢。”善信说罢,笑了出来。

湛卢拿扇子轻打了下善信脑门,“你呀……”然后也笑出声。

开元八年,纪相终于辞去了官职。踏实地回到府里伺候三个小娃娃念书,日日就是追着故彰、故明、吉儿,读书、写字、下棋、抚琴、丹青……开元九年,林元会、林元机也辞官了,在林氏学堂里也当了一把西席。开元十年,纪为用封相,徐卫潜封相。开元十六年春闱,出了本朝最年轻状元、榜眼及探花:状元爷是十八岁林故彰,榜眼爷是十七岁游安然,探花是十五岁林故明。三位骑在高头大马上,在京城大街小巷招摇过市,引大姑娘小媳妇尖叫连连。林故明一副懒洋洋模样,就差掉下马去,而那绝世风流派头却和三伯林湛卢一个样儿。故明拉住一侧榜眼问:“还要游多久呀?”游安然挑挑眉,摇头,那一双眸子却看向一侧正一堂内,一抹绿色身影,扬起一个好看弧度,分外温柔。

开元十七年初冬,故彰把故明从城外抓了回来,压在马车里。对着车外道:“去正一堂。”圣上琼林宴后,林故明一张纸条就消失无影无踪,最年轻探花郎丢了,这简直就是之大耻!故彰手握爹爹一路影子,大江南北探出了故明消息,在年关前把人给捉了回来。故彰拽着故明进了正一堂,一抹清爽水色身影跳了出来,看了眼故明,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喂,林吉儿,看见二哥连叫都不叫吗?”故明冲着吉儿喊。

吉儿拽住要出门青灰色长衫男子,道:“你疯了,还没好呢!怎么能乱动。”

男子回头看吉儿,却看见后面两人,颔首道:“故彰兄、故明兄,多日不见。”

吉儿不管那些,只对男子道:“游安然,你是受虐狂吗?”然后转身问:“大哥,马车呢?再塞一个够吗?”

故彰点点头,故明却看见游安然眼中一抹得逞精光闪过,故明太熟悉了,那可是他算计后达成目特有表现呀。故明斜倚着桌子,一派世家公子作风,闲闲地开口:“反正年关了,安然兄不如就在林家过个年吧。”

吉儿不再搭理他们,只对着药材格喊道:“正一爷爷,娘亲今早说让你关了铺子就去府里,外公爷爷都等着你呢,要过年了。”然后牢牢拽着游安然直接往马车走去。

林家小姑娘八岁那年,对药材突发了兴趣,医书一本比一本背快。直接拜在了正一门下,成为正一最后一个嫡传弟子,也是最聪明一个。如今京城人人皆知,安公小女儿是位女神医,十分良善,从不厚此薄彼,受伤动物也会施以援手,和当年正一有得一拼。每个见过林吉儿人都会眼直上一直,被她治好人会夸她是那天宫小仙娥下凡。林吉儿喜欢笑,逢人便有一张甜美笑脸,如今十七岁了,多少人惦记着,却没人敢上门提亲。圣上翻遍满朝文武公子,却觉得都配不上吉儿。

安公府。

“呦,野小子,舍得回来了?”无尤扫了故明一眼。

“娘,娘亲,想死我了。”故明一把就扑了上去,故彰只翻了翻白眼,佯装没看见。

善信一把拎了故明起来,“你这哪野去了,这味儿隔着城墙都得飘三里。”

无尤瞪了善信一眼,就知道他这是给儿子找台阶呢。湛卢坐在一边喝着茶,干乐。半晌才开口:“成了,回来就好,快去洗洗吧,瞅着就过年了。”

故明一听,转身就要出去,却听见无尤淡淡地飘来一句:“你再给我消失一次,我便当没生过哦。”

故明一愣,忙回头,道:“娘,您放心,我一定守着您。”故明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娘不认他。

“随着你以蓝姨姨快去吧,给我洗干净了。”无尤捂着鼻子,摆摆手。

游安然站在几个大人面前,一脸含笑,行礼示意。却被吉儿拦着,吉儿对无尤道:“娘,这是我病人,游安然。我接他来住。”

无尤上前几步,仔细打量,身形不错,眉眼也不错,看着够祸害……又转了一圈,把吉儿推开,示意善信拉一把。然后无尤在游安然面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声音,问:“榜眼爷?”

“谬赞。”游安然坦然回应。

“我家吉儿可不和人分相公。”无尤斜眼看他。

“请夫人放心,安然只要吉儿一人。”游安然眼神坚定。

无尤微笑,点点头,“那就看你能耐了,小子。”

游安然笑了一下,正对上吉儿着急眼神,她显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无尤上前,挽住善信,对着紫杉道:“把露园拾掇下,请游公子暂时住下吧。”紫杉颔首,笑心里神会,然后叫上身后丫头,往外走去。

无尤对着湛卢道:“我说三伯茶见底了,别装了,咱儿三个去看看门口,都挂起来了没。婆婆那边还等着呢。”然后指了下故彰和吉儿,道:“故彰,把那混小子给我打上一顿去。吉儿,你陪下游公子,等会儿和游公子一起去露园,有什么需要自己添置。缺什么还有你绮晴姑姑呢。”

说罢,善信就拽上湛卢,随着无尤一起当监工去了。湛卢用比划着笑善信没出息,堂堂安公被妻子吃牢牢。善信抽动了下嘴角,撇了他一眼,狗腿地跟着无尤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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