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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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节气过了,大地回暖了不少。二月二过后,的确来了好消息。先是林善信给了官,为六品兵部主事,虽然是各部司官里最低的职位,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官嘛。接着是纪家袁氏扶正,为纪守中正妻,年前就上了注销纳妾文书,这会儿低调着按着续弦正娶了来。林家听说后,也遣了人送了礼品过去。无尤的身份一下就从庶女成了嫡女,私下那些说无尤的闲话,渐渐的也消失了。

林善信渐渐的忙了起来了,毕竟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每日回来是窝在书房不知在看些什么。无尤也不打扰他,只是适时的安排好让元香送点心过去。那边小院子近来是格外的热闹,无尤看见一件一件的家具搬进去,都是精挑细选的,就连个花架都是榉木束腰方花几。前日又抬了雕花开框的红木八步床,水红闲话问了句,说是安国公亲自选中的这床。这样的精心,倒是让无尤渐渐好奇了起来,这到底是要来个什么人呢。

无尤正在院中修剪着一侧的枝桠,让枯掉的去了新芽才好长出来。抬头的空儿,就看见四个小厮托着,把一对榆木座灯搬了过去。无尤恍惚有点晕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那不是善信心心念念的那对可调节的座灯吗?善信想了很久,想把元氏院里的那对要来的,本是想过辰日的时候开口。听说安国公很是喜欢,这会子竟然搬进了那个院子里。

“水红,”无尤忙叫水红,唯恐自己看错了,“那可是那对榆木的座灯?”

“小姐没看错,就是那对,我刚才也看了好一会儿的,的确是。”水红知道无尤问的意思。

“不是说谁都不舍得给的吗?”无尤有点自言自语的。

“恩呢,小姐,那院子到底要住何人呀?”水红问。

“我这不也是一头雾水吗。”无尤叹了口气,“切不可让善信知道了去。”

“恩”水红应下。

二月十六,元氏让无尤过去,说是家中来客了。无尤在路上遇见了柳香瑜,两个人便一起进了正厅。善信刚回来,就被叫了过来,看见无尤进来,便拉着她坐在一旁。过了一会儿管家刘希带着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无尤倒也没注意看这个人的脸,只是看见他一身素服,难道就是那个要住进来的本家公子吗?

男子先去给安国公和元氏行礼,无尤听着男子说原是家中父亲因公殉职,安国公体恤是本家就接来了。无尤这才明白原来是这缘由,怪不得一身素服。被善信握住的手微微紧了,无尤抬眼看他,只看见林善信一脸的面无波澜,倒也无不妥,只是感觉他似乎对那个素服男子无好感。无尤只看见那个男子后侧面,看似年纪也不过是善信一般,心中突感世事无常。

接着元氏为男子介绍,男子一一见过林元会和刘氏,林元机和李氏,林善渊和柳香瑜、林善仁和杨灵之,最后走到林善信和无尤跟前,元氏说着两个人的名字。男子听见纪无尤这三个字的时候,眉角明显上挑了下。

“无尤?”男子试探着询问。

无尤抬头,面前的男子骨骼匀称,眉眼斜斜上挑,带着几分猜测之惑;唇角微微勾起完美的弧度,带着几分魅惑;琥珀色的幽深双眸映着点点星光,拂过衣襟的手指白皙而有力。男子看她的眼神明显是熟识的,只是无尤却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一个人,这般的魅惑人心,若是见过必然难忘的。

男子看见无尤紧蹙的眉头,笑了,“无尤妹妹竟然已不记得我了,亏我当初还跑遍扬州为你寻来了荷花花笺。”

无尤睁大了眼睛,稍稍后退一步,竟然是林湛卢,这个男子竟然是当年的林湛卢,当年那个只会循规蹈矩,只会之乎者也的小夫子林湛卢。

“看来妹妹是认得我了。”林湛卢含笑。

“竟是旧识。”元氏有询问的意味。

林湛卢转身回应元氏道:“家父和纪家伯父是至交,湛卢和纪为用也成了至交,对他的妹妹是认识的。”

林善信紧紧攥住了无尤的手,却被林湛卢扫进眼中,那眼内的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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