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山雨欲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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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她走近,欠了欠身。

“栖蝶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凤安。”一旁的栖蝶温驯垂眸,曲膝行礼。

“栖蝶,你先退下。”皇帝淡淡开口,难辨情绪。

“是,栖蝶告退。”再次恭敬行礼,栖蝶才袅袅离去。

见她走远,路映夕温淡道:“皇上今日一再驾临臣妾宫中,实乃臣妾荣幸,未知皇上是否循例也查问了栖蝶婕妤?”

皇帝低哼一声,站起身与她平视,微愠道:“若是你有怀疑之,人,就直说,莫要拐弯抺角。”

路映夕抿唇不吭声,心下却是诧异。他似乎很烦躁,掩藏都掩藏不住。之前他来问罪,尚能压抑痛心悲伤,现下何故不能冷静?

皇帝的眉宇间渐渐阴沉,瞳眸中幽光一闪再闪。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诅咒的人,无法拥有子嗣。先前是因为寒毒在身,现在却是因为无心碰别的女人。而他想要的女人,偏偏是不可孕育皇嗣之人。

“皇上,小帝姬的事,可有眉目了?”沉默许久,路映夕才轻柔出声询问。

皇帝摇头,目光又暗冷了几分。他原本有些怀疑栖蝶,因两国暗中巳撕破脸,但是刚才一番试探,未见她有何异状。照此看来,仍旧是路映夕嫌疑最大。

路映夕静静注视他,不再多问。宫闱之中,有多少诡异不明的事最终都憋着那口浊气,一生无法吐出。

“可知朕为何中了寒毒?”皇帝忽然启口,语气幽远沉凝。

“臣妾不知。”皇帝低沉了嗓音,徐缓道:“当年众皇子为了争夺皇权,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人念及同根生的情份,只想着诛之后快,朕也不例外。因为朕若退一步,对方就会逼近十步。朕初初登基之时,三皇弟谋反逼宫,朕便是在那时中了寒毒。”

“后来叛党伏诛,处以极刑?”路映夕轻声问。

“将三皇弟幽禁。”皇帝的声音愈加低,似带着沙哑的深沉,“朕本想留他一命,但知晓寒毒厉害之后,朕下了狠手。或许是孽太深,多年来朕日日服药,但也只能控制住毒性,无法根除。直至你为朕渡了毒。”

“一将功成万骨枯。”路映夕心生慨然,叹道,“权贵之家,处处是战场。”就连那与人无争的小帝姬,也成了莫名的牺牲品。

“朕可有做错?”皇帝抬眸凝望她,话语包涵了诸多沉重含义。

“功过是非,以何为标准?无论如何,皇朝在皇上的治理下,日益昌盛,国强民安。”她因此而得到了面免死金牌,如今想来却不知是值得。

“以前朕并不相信,一切事物皆有因果循环,但现今不得不越来越相信。”皇帝扬唇,无声苦笑,苦彻肺腑。倘若他此生无子承欢,那也是他自种下的孽根。

“皇上的寒毒巳解,无需再纠结于过去。”路映夕回视他,轻蹙起眉头。她能理解他的丧女之痛,可为何无端变得颓然悲覌?

皇帝敛了神色,淡漠不语,但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许久,深邃莫测。自她搬入宸宫,他就再也没有宠幸过其它嫔妃,似不自觉又似有意避忌,他自己也分辨不明是出于何种理由。

他的眼光仿佛有温度,灼热地落在她面容上,令她不自禁地偏开了头。

似乎过了很久,皇帝才又清淡出声:“未查出真凶之前,朕希望你好生留在凤栖宫,莫多做无谓之事。”

“臣妾不明白,何谓无谓之事?”路映夕转过脸,定定看他。

“如果你是清白的,朕自是不会冤枉你。如果你确实做过,朕定会叫你偿命。”皇帝未答她的话,只重申了立场和态度。

路映夕皱冒望他,明眸中透着一抺幽思。他在维护她?怕她亲身去查线索而着了别人的道?恐怕是她想太多。

“记住朕的话,什么也不要做。”皇帝再次说道,似偭令,可又像是叮嘱。

“皇上是否巳经察觉到什么端倪?”路映夕生了疑虑,追问道,“是否有对臣妾更不利的证据?”

皇帝眼神幽深难测,轻扫过她,抿起薄唇,面色冷淡。确实有了些许线索,但矛头越是真指她,就越显蹊跷。他愿意多信她一分,但愿不会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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