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苦难重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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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林全城搜捕的杀人犯白水生,这天就藏在市区桥头的一个下水道里,这桥就是昨天和龚长明见面的那座。www.6zzw.com(看啦又看♀手机版)白水生成了这城市里的一只过街老鼠,一个亡命天涯的幽灵,黑白两方都在要他的命,他能够想到郭队长的死必定会引起纳林和温市警方高层的愤怒,禁毒队和刑警队已经联手了,自己的叛逃更会进一步引起大范围的追捕,龚长明也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这是白水生最煎熬的一天,除了身体上的痛楚,精神上的折磨更为致命,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本来身上还有一点钱的,却不敢去商店小卖部买东西吃,他后悔了,后悔没带走袁文山买的那几个面包,背上的枪伤已经开始流脓,可那颗子弹还在他的肌肉里边,稍微一动手臂,那剧烈的疼痛就会蔓延全身,疲惫苦痛和饥饿,正在疯狂地蚕食着他的意志,若不是海洛因在体内的强撑,他也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他想了几条路,如果玉帕今晚不来,也许会去自首,那样回到温市,至少在死之前能和母亲见上几面。他想也许会继续把这任务做下去,以敬郭队长在天之灵,尽量守护白世荣一生的荣誉。他想也许会去找龚长明同归于尽,替琴妹仔报仇,顺便铲除这人间祸害。他想也许会死在这臭水沟里,过几天,几月,甚至几年被人发现,被人捡回一具骷髅拿去检测,最终发现是那个曾经犯下滔天大罪的通缉犯。

这条下水道修建在桥头公路边,绿化林里设置了一个洞口,重达百斤的水泥板盖在一个正方形的口子上,位置相当隐蔽,只不过里边环境确实恶劣,老鼠爬虫四处乱窜不说,难以忍受的是那股令人窒息的闷热和恶臭,还好这不是雨季,沟道边上还有个干燥的栖身之处,这种环境相对白水生来说还算是幸运,与闷热恶臭相比,寒冷和安全才是他目前最为迫切需要的。

傍晚,天边的美景绚烂依旧。

绿化林里的水泥板被轻轻掀开一条缝,接着慢慢的伸出一个油腻的脑袋,只看到那双乌黑的眼珠四周转动,冷静地注视着桥周围的一举一动,白世荣曾经告讲诉过白水生一些战场上的故事,阻击手怎么隐藏自己,怎么不让敌人轻易发现,这颗脑袋上还顶着一窝杂草和树叶。

时间一点点过去,趴在井口的那具身躯也开始摇摇欲坠,直到眼前一片模糊,直到意识渐渐麻木。

事实上白水生的担忧是多余的,龚长明被拿住命脉,不得不信守诺言。不知过了多久,桥头的另一头,一个戴着草帽,身穿黑色羽绒服的女子慢慢走了过来,边走边东张西望,夕阳的倒映下,那张乌红娇艳的脸上满带着焦急与惶恐。

看到那个期待已久的身影终于出现,白水生无比激动,喉咙不断的蠕动吞着口水,可是他不敢掉以轻心,他的头没动,眼珠子却转向了四面八方,他不能确定龚长明到底有没有跟来,或是有没有他不认识的人跟来,他必须确保百分之百的安全。

玉帕在桥上来来回回,有好几次都走到了离那下水道口不足五米的位置,但白水生却没有吱声,他还在观望,观望过路的行人,路口的车辆以及阴暗角落有没有可疑人物。

十来分钟后,玉帕还没见到人,开始有些不安,更是无比焦躁,刚准备扭头往回走,却仿佛听到几声像是鸟又像是鸡的叫声,她迟疑了几秒,回头望向那绿化林,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终于看到草地上有一小堆树叶在晃动。她赶紧跑过去,扒开那堆烂叶一看,一颗满是污垢的脸正在朝她咧嘴苦笑。

玉帕呆了,望着这像是一坨垃圾的脑袋难以置信,但那两颗不停转动的眼珠告诉她这是个活生生的人:“水生哥,是你吗……?”

还没等玉帕说完,白水生摆了摆手,用尽全力把那水泥板顶开一个更大一点的口子,一把把她从上边拽了下来。7k7k001.com

下水道里一片漆黑,玉帕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吓得花容失色,白水生慌忙用一只肩头顶回水泥盖子,背上那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他也顾不得这些,水泥盖的下方,有一个凸出的钢筋钩子,钩子上有一根绳子,这是此前在下水道里捡的,他掏出打火机叫玉帕点燃,摸索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一块凸起的水泥墩上。

还未等做完这一切,意料之中的事便发生了,上边草地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沙沙脚步声,接着那水泥板一起一落,有人在使劲的搬动,白水生惊恐万分,在下边则使劲的拽住绳子一头,生怕这个人把这板子掀开,这就一板之隔,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人焦躁的情绪和急促的呼吸。

努力几次之后,上边一阵哇哇大叫,便没了动静。

这一幕真是惊险,白水生还是不敢松手,指挥玉帕赶紧把绳子系好这才放心。

一番折腾下来,早已累得大气直喘,还好事前有防备,两人稍作休息,弯着腰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着墙壁走,唯一的亮光就是手里这只打火机,没走几分钟便到看到了一丝亮光,这下水道的污水是排往高架桥下的河里,早在白天就探索过了。

洞口,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脑子虽然清醒了许多,但心里的恐慌久久却不能消除。桥上,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和轱辘碾压的砰砰声响,河对面昏黄的路灯下,几个夜钓者和熙熙攘攘的路人,在白水生眼里,这些都是潜在的敌人,他不敢出去,还好,面前这条河沟有着米多的水深,还算一道天然的屏障,让他得以短暂安心。

“察觉到是谁在跟踪你了吗?”白水生抹抹额头的汗珠,心还在砰砰跳,小心翼翼的问到。

玉帕摇摇头,张大了嘴一脸茫然。

既然龚长明还是没打算放过自己,也许现在这儿才是最安全的,贸然出去的风险更大,时间还早,城里全是警察,那个不明身份的追踪者是谁,有没有走也不知,白水生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曾经有过印象,可他脑子太乱,一时半会又回想不起来。

这对相隔多年的苦命鸳鸯,接连两天都是在这种绝地求生的处境下见面,不得不说,命运多舛,有时真的是残酷无情,白水生深情地抚摸着玉帕脸庞,昨天还没细看,几年没见了,这张脸漂亮了,精致了,更有女人味了,但这脸上却饱含了许多沧桑和委屈两人深情对视,这份珍藏多年的情愫终于彻底爆发,玉帕一头扑进白水生怀里,把脸贴在那结实的胸膛上,眼泪忍不住唰唰的流,几年的相思,几年的期盼,最终还是见面了,双方都不说话,就这样紧紧依偎。白水生咬紧牙齿,忍受着身上再一次传来的剧痛,玉帕抱在他肩上的手,正好又在那颗子弹的位置,他的精神在享受着这份爱的同时,身体却也不得不忍受苦痛的折磨。

危险期还没度过,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白水生还算理智,玉帕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谜,他轻轻拉开玉帕紧抱的手,深情地问:“昨天早上是谁叫你来接货的,龚长明吗?”

玉帕摇摇头回话:“不是,我不认识那个人,是个中年男人,我只听过他的声音。”

中年男人?白水生不解:“那你和他怎么联系上的?”

说到这点,玉帕抹抹眼眶,情绪再次陷入低谷,久久难以启齿:“去年他说知道我妈的下落,让我帮他运点东西到昆明就告诉我妈在哪里。”

“去年?几月份?”

“四五月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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