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反间诡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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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走到江央坚赞为使臣安排的府衙前,刚要往里走,门前的侍卫却将她拦了下来。

“将军,还请容在下进去通传。”

海月看了他一眼,收回迈出的脚步,淡淡道了一句:“不必了,我只不过顺道来看看黄大人,没看见天色这么晚了。我改日再来。”

那侍卫躬身行礼,海月便走开了。她绕到后院,见墙边刚好有一棵大树,便顺着树爬了上去,跳进院内。她轻手轻脚地躲在草垛后头,只见远处走来一个人,正是黄新汉。他神色匆忙,怀中像是抱着什么东西。只见他绕到一片空地上,将怀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掏了出来,原来是一只火盆和火器。

看来他要烧什么东西。正当他忙活着的时候,海月冷不丁地从草垛后面钻了出来,一脚将黄新汉的包裹踢开。

黄新汉吓了一大跳,待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方才看见有个人影闪进了大人的府邸,我一想大人不会武功,着急便进来了。”海月将地上的包裹拾起,冷笑道:“不知黄大人,为何对我的作战计划如此感兴趣……”

她解开包裹,里头的东西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来自双城守将李思的信件,一共三封,都是加急信。海月随便拆开一封,便看见李思警告西洲,有大量颉莫叛军向西集结,不知何由。而最下面,则是一份被叠起的地图,标注的正是关山之南。

她看向黄新汉的眼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狗贼。”海月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飞起一脚将黄新汉踢倒。又找了一根绳子来将他牢牢捆住。

“你大胆,我乃御笔亲封的巡西使,如何能是你说绑就绑的?”

海月用力拉紧绳子,凑近他说道:“我不杀你,你也活不成。你以为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我会怕皇帝?”

“大胆!项海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已经叛变象泉……”

海月照着他的脸一拳砸了上去,砸得他眼冒金星,再不能言语。

就这样,海月扯着手中的绳索,像拉着一个囚犯一般扯着巡西使从正门走了出去。方才拦下海月的侍卫惊了片刻,刚想上去拦人,却被海月一脚踹开。

原本已经到了深夜,东平城却因为玄歌将军的急召而热闹了起来。

待景唐到了议事厅的时候,只见所有的高阶将领都齐聚一堂,而最中间则跪着一个人。他上前一看,竟是黄新汉。

景唐心中突突一跳,还未等他发问,江央坚赞便轻声道:“景大人,请入座。”

景唐应声坐了,四下里却看不见海月的身影,正奇怪着,才看见海月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眼睛通红,不知是刚哭过还是因为愤怒所致的。

江央坚赞看着黄新汉,开口道:“巡西使带着大明帝的诏书而来,本王自问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巡西使为何作出如此恶毒的事情,致我象泉五千士兵惨死雁北?”

景唐不可置信地大惊,他看向海月,却看见她的脸上丝毫没有波澜。

江央坚赞将信件递给景唐,沉声道:

“景大人,这就是铁证。”

李思将军的警告信,无一例外地都送入了巡西使手中。景唐一封封读完,身上的冷汗却不断地冒了出来。直到最后的那一封地图,景唐明白,这一切本该可以避免。

此时,黄新汉突然大声道:“我扣下信件不假,但他们的位置,我是决计不曾透露给颉莫叛军!”

海月疲惫地问道:“那你为何要偷看我的作战计划?”

“为了除掉你!”

海月冷冷地看着他,道:“为了除掉我?你用什么除掉我,用你门前那几个看门的侍卫?”

黄新汉看着她一脸嘲讽道:“我手下自有能人。”

这时,景唐突然站起身道:“逆贼作出如此行径,臣无话可说。此处既然是赞普麾下,自改听从赞普处置。www.luanhen.com皆是我自会向我朝陛下解释清楚,并请旨厚葬在雁北阵亡的将士们,并抚慰其亲眷。”

黄新汉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同这项海月一样,都背叛朝廷!你们罪不可恕!”

江央坚赞摆了摆手,命手下将他拖了出去,又道:“该如何处置,就依玄歌将军。”

海月垂首道:“是。”

“他方才说的不像假话,恐怕这件事也并非他一人所为。若长留此人在军中,恐怕后患无穷。”

海月定定地看着他道:“赞普放心,无论用尽怎样的手段,我也一定会让他亲口吐出真话来。”

江央坚赞只点点头道:“当心莫伤了自己便是。”

边巴在一旁道:“洛桑方才传来消息,西宁卫恐有异动。若让他们逃出西洲,只怕再追便难了。”

海月道:“青海全境总共就那么几个数得上来的关口,若再加派人手看护着,他们怕是插翅也难逃。”

江央坚赞点头道:“原本并不想迁怒一个弱女子,但想来这位龙鹰王妃平日里的贤名,也都是杜撰的了。她杀我象泉五千勇士,这笔债,就用西宁卫守军的血来偿还罢。”

议事厅之中一片赞许之声。可见雁北之祸对于整个象泉军来说,都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这笔血债,只能用鲜血偿还。

人群自散去以后,海月并未回访歇息,而是直接去了牢狱之中。

东平城的牢狱是颉莫叛军修建的,环境恶劣。海月徒步走了进去,见黄新汉缩在一个角落里,面上毫无表情地走了过去,蹲在牢狱外面看着他。

“黄大人,承业十七年进士,你是那一年唯一的寒门学子。后来,你被分入翰林院做参员,这么一熬就是十一年。当年满腔抱负,如今已被史书墨水耗得荡然无存。你迫不及待地想为朝廷立功,所以捡了这吃力不讨好的活,不是么?”

黄新汉像是被人拆穿了一般,强行掩饰住内心的慌乱,道:“无论你如何攻心,我说过,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你们。我只想杀了你。”

海月以衣袖蹭了蹭一面,就地坐下道:“杀了我。黄大人以为,如今的大明,还有旁的可指望的将领么?”

“别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

“我是没多大的本事,只不过临危受命罢了。只不过,你恐怕高看了京城里那些饭桶。倘若大明真有上佳的帅才,如何会被颉莫叛军缠绕近两年之久?”

黄新汉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黄大人以为,你不招供出内鬼,就能保全自身了么?象泉与大明如今乃是盟国,你这样做,岂不是背君叛国之罪?”

黄新汉惊道:“我没有!你少往我身上扣帽子。我只不过在西宁卫安插了一个眼线罢了!”

海月随即便问道:“是谁?”

黄新汉自知中了她的圈套,便不再多说。海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衫。

“这东平城监牢里的刑具,恐怕大人也受不住。那就让赞普身边熬鹰的师傅来陪黄大人聊天罢。”

随即她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便走了出来,打开牢房的铁链走了进去。

熬鹰,其实是极为痛苦的一种刑法。受刑者终日不得睡眠,但凡显露出丝毫倦意,便立即被唤醒。唤醒的方式有很多种,轻则泼凉水,重则挥拳相向。但往往这样的方法,对于没有经受过训练的人来说,是极为痛苦的。

果然不到一天半的时间,黄新汉便招了,招的一点也不剩。连同他与那线人联络的时间,暗号都招的干干净净。

于是这一天晚上,海月便带了许多人,蹲守在黄新汉与他约定的地点,只等兔子落网。

半夜里,一个暗色衣裳的人影闪进黄新汉的府邸,自是按照原先约定好的暗号轻轻敲击窗沿。只听不多时,里面也传来几声敲击声。那人便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钻了进去。刚一进去,四周便立刻涌出大批人马将他抓获。

“你们是谁?我是黄大人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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