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战前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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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赞普到了,正在下马。”

传信的士兵进帐的时候,海月正与洛桑及梅朵商议军事。他们立刻便放下手中的事宜,走出帐外迎接赞普。

“末将参见赞普。”洛桑率先向江央坚赞行礼,海月二人也随即附和道。

自从见过江央普错之后,海月心下对江央坚赞的芥蒂消减了不少。但那相似的面容,仍然会让她有些排斥。

“免礼。我今日听说,项副将立了大功?”

“赞普英明,项副将昨日连夜带人做了一件宝贝,今日早晨便派人送给了楚正奇,恐怕他正气的跳脚呢。”洛桑笑道。

“还是这丫头想的周全,那几个字我都认得,城里的老百姓再怎么不认识字,这’粮食’二字还是熟悉得不行罢。”梅朵在一旁夸赞道。

海月见了江央坚赞,便将平日与旁人在一处的那一股顽皮劲儿收了起来,谦逊道:“都是弟兄们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出了个主意,并未出多大的力气。”

江央坚赞笑道:“你何必自谦,只出了主意便算是一等一的功劳。”

见海月低眉浅笑,模样又有些疏离,江央坚赞又道:“这次来是与你们商议正事。鬼卿送来信报,这两天城里有些不安宁,若是我们趁其不备便开始攻城,想必效果更好。”

“是,但凭赞普下令,我等便立刻出战。”

“你们今日去送东西时,可见到东平守军用的是什么武器了?”

海月低头道:“连城弩,普通弓箭,还有投石器。”

洛桑道:“连城弩和弓箭的射程较短,末将想还用金龟阵,十几人组成一个小阵,围绕一架攻城车率先挺进。”

海月补充道:“骑兵营已单独有一支训练出来,能在马上射击。若是等到东平守军着力攻打金龟阵的时候,命他们快马绕城奔袭,专门将那连城弩手射下来,便可减少敌军火力点。”

江央坚赞点头道:“记得穿重甲,将仓库里的马甲也都取出来。给他们的坐骑也不必专挑快马,尽管把那个头大脚力稳健的马挑来。”

洛桑看了看沙盘,问道:“若四路同时进攻,需谨防北路有敌军突袭。”

梅朵道:“等你想起来就晚了!昨天我就派探子去看了,若有敌方援军来便立刻能知道。”

洛桑咧嘴笑道:“多谢德吉兄。”

海月道:“德吉将军想的周全,但还需派军增援北门,以防万一。”

江央坚赞问道:“北门是何人把守?”

“禀赞普,是荀彻。”

“还需多派些人手才是。若楚正奇见我们大军围城,转而向北城门往外突围,朱雀关地势险要,恐怕我们派快马也未必能追的上。”

“是。”

江央坚赞道:“今日早晨,后军也已提速跟进了,我们便于明日清晨发动总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属下领命!”

赞普的命令刚刚颁下,先锋军主将洛桑便亲去校场,又点了两万人。各由德吉梅朵亲带一万人由正面发动攻城;海月带领五千轻骑兵前往侧翼随时支援各个城门;剩余五千重甲兵由云顿桑奇带领,随德吉梅朵一同作战,主要目的便是消灭敌军城墙上的重弩军和弓箭手。

海月得令之后,亲自督办武器装备和马匹的准备情况,便独身去了马场里头。马场里的马向来不被拘着,但凡驯养好的马都自由自在地在马场中奔驰。这也是云顿桑奇的提议,大意是只有这样天天跑着,马腿才不会硬,力量也不会衰退。

海月到了马场的时候,也并不等人给她开门,径自一翻身便越过了大半人高的木桩子。海月朝马群里探了探,不由地笑了,将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便见一匹皮毛油亮的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从马群中跑了出来,到海月的面前停下,轻轻地蹭着海月。

一个方才十几岁的马倌见她来了,忙跑了过来,笑道:“项副将的马的确是难得的良驹,寻常的马如何能有这样的悟性。”

“还是你喂的好,看它身上这皮毛,定是喂了上好的草料,又经常打理皮毛才长成这样。”

马倌笑道:“是我师傅懂马,副将看这草场上的马,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

海月笑道:“你师父?那不如你带我去见见?明日便要打仗了,我想请他替我挑马。”

“噢,副将这边请,师父这会儿还在弄草料呢。”

海月跟随着他到了马场后头的一排营帐,只见一位穿着旧军服的耄耋老人坐在空地上,腿边堆了一座草料山,看起来正忙活着。海月上前去见了一礼,老人见了她也并不推让,竟也受了她的礼,才慢悠悠地起来向她行礼。

“我过来的时候见马场里的马个个都极有精神,不成想是老人家一人护理的这一百多匹马,真是辛苦了。”

老人笑道:“人是老了,不过空有这一手艺白白浪费,还不如报效军中。”

“久闻您大名,不知老人家是跟随洛桑将军从西大营来的?”

“我原本是东营的马倌,自小便长在东营。”

海月心中蓦地微动,却不动声色地道:“我冒昧问一句,老人家可否记得约莫三月末的时候,东营中可曾发生什么大事?”

老人像是不曾思虑过一番,便脱口而出道:“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不过…大约就在那时候,有一日我见普错王子半夜率部突然回来,并未提及与人交战的事,却见马身上一抹全是血。我反复检查过,并不见马身上的伤口。嗨,那个普错王子,成天神出鬼没,谁知他又做了什么勾当。”

“师父”那小马倌忍不住提醒道。

“怕什么,连赞普我都是亲眼看着长大的,还怕他个毛头小子?”

海月见老人没有噤声的意思,便接着问道:

“您可还记得是什么日子?”

“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是月很圆,恐怕就是十五前后。”

海月听了,顿时呼吸便有些急促。不错,是他了。她不想显得太过明显,便强笑道:“是赞普前几日问起洛桑将军,说普错王子平日里在军营净是偷懒,便使我来多问了几句,老人家莫放在心上。”

老人看了看她,像是信了她的话一般点了点头,犹自坐着摆弄手里的草料。只听他随口叹道:“倒也不只是你,前几日那位使臣大人也来问过我这件事,旧事重提倒还算记得清。”

景唐也来过?海月心里一惊,只感觉自己的手凉了一半。却只勉强笑道:

“看来不止我关心普错王子,还有的是人关心他。哎呦,差点把正事忘了,明日清晨便要打仗了,请老人家替我去各马场挑五千脚力稳当的马来,要做重骑兵用的。”

“这倒简单,叫那小家伙替我走一遭便罢了。”老人像是忘了刚才的谈论,心思立刻便转移了。

海月笑着行了一礼道:“多谢老人家,等打完仗我再来看您。”

看着海月远去的身影,老人的眼中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神情,继而转瞬即逝。

海月回到自己的营帐,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从随身的衣箱伸出取出一个许久没有开启的匣子,独自拿到案前,屏息轻轻叩开。一把几乎生锈的匕首重新暴露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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