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你才不是小妖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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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千玑大义凛然地牺牲自己,总算是把闹脾气的墨仙人给哄骗好了,愿意放她回定北侯府。

宽敞舒适的马车内,两人却坐得拥挤,主要还是墨重华依依不舍地贴过去,活脱脱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

“我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吗?”马车在定北侯府的后门停下,墨重华半垂着眼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不行。”卿千玑义正言辞,一口回绝,侯府此刻也需要她。

墨重华看出了她眼底的坚决,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眼见着她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他连忙将半个脑袋都探出到了车窗外,焦急地唤了一声,“卿卿——”

卿千玑脚步一顿,却没有再回头看他,只是潇洒地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等到连片青丝罗带的影子也看不见,墨重华才重新坐回到车厢内,双手痛苦地抱着头,诛心蛊明明没有再发作,可他为什么还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心脏的抽痛感,有什么埋藏已久的情绪在破堤而出,分崩离析。

车夫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主人的命令,恭敬地对着车帘子问了一句:“世子,咱们回王府吗?”

“回吧。”良久,车厢内才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冰冷如千年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车夫莫名觉得背脊一凉,赶紧按照命令驾着马车调头走了。

墨重华看着窗边呼啸而过的定北侯府威严的高墙,想起了在浮花宫密室里发狂的时候,凤眸危险地敛起,“卿卿啊,不要再逃开我了,他要出来了……”

卿千玑翻墙进了侯府的后院,落地后才发现后门并没有上闸,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感慨道:“还是我家疏影贴心啊……”

几日不见,还真是怪想她们的,毕竟在墨王府她被欺压得狠了,自然念起疏影和暗香的好来。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往阁楼走,顺手折了支盛开的牡丹花,神清气爽地回了她的老巢。刚一进门,就见疏影心事重重地在绣帕子,提着针茫然地穿刺着。

一朵娇艳的牡丹被递到了她眼皮子底下,听得头顶传来一个压低了嗓音的女声:“姑娘是在为何事烦忧,不如说给小生听听?”

“公主!”疏影激动地跳了起来,将绣帕和针线随手往桌上一放,哽咽着开口,“您可算是回来了,若再看不见您的人影,奴婢可就拦不住外面那些人了。”

“我知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卿千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是我把你们带进这局里来的,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们不顾的。”

疏影乖巧地点了点头,蓦地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进了内室打开暗格取出一封书信,恭敬地递给卿千玑,“将军的信,奴婢还没有看。”

卿千玑瞥见上面收信人的姓名,桃花眼弯成了新月,戏谑着开口:“这上面写明了是给你的信,自然是要你看。”

疏影微微红了脸,低着头说道:“还是请公主先看过吧,若提及奴婢,奴婢再看。”

卿千玑理解她这小心翼翼的性子,只好撕开了信笺,才看了两眼,秀眉就紧紧地皱起。

见状,疏影更是心急如焚,连声问道:“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哥绕道洛阳,提前回京了。”玉手掀开香炉的盖子,卿千玑将那封只写了寥寥数语的信纸丢了进去,“皇上刚下的圣旨,让大哥去洛阳督查官僚民生再回京,这可如何是好?”

疏影急道:“将军怎么会突然改道?都怪我,这封信到了已有两日,若我早点拆开看了回信给将军——”

“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引起的。”她扶着椅子坐了下来,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有人将我遭遇刺杀,生死未明的消息传到了他那里,大哥担心我,这才选择了赶回京城。”

是她大意了,本以为只要诈死几日就能引出幕后之人,消息估摸着飞不出京城,是谁这么有心,故意去激卿战绕道洛阳。

“这事可大可小,大哥南边得胜,往轻了说是忧心家中,若是往重了说,可就是违抗皇命了。”

疏影被吓得瞪大了眼睛,揣着小手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办?现在传信让将军回退还来得及吗?”

“晚了,洛阳刺史没等到我大哥,想必已经上奏朝廷了。”卿千玑倏地睁开了双眼,眸光冰冷,“我好像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了。”

“究竟是何人,用心如此歹毒?”

“自然是一开始就布局要杀我的人。”卿千玑翻看了下自己鲜红的丹寇指甲,能模仿司风的字迹,在还没动手前就把流言散布到了南边,为了大哥能及时改道,一环扣这一环,布下缜密的猎网,要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命,而是倾覆整个定北侯府。

盛明颜啊,看来你真是恨毒了我啊!

纤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卿千玑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儿,继而抬头对疏影吩咐道:“去对着暗录走访一遍司昱底下的言官,让他们管好自己上奏的手,盛明颜的弟弟现在是工部做事吧?”

疏影点了点头,面色一派肃穆,这样的生死关头,六年来侯府经历过不少,她相信只要有公主在,就一定有办法的!

“容我再想想……”卿千玑紧咬着下唇,因为太过用力,娇嫩水润的唇瓣渗出了血珠,“之前盐运史柳氏贪污一样,牵扯到了工部上头的几位大人物,只是被尉迟德一闹,这事就烧到永昌王开闸泄洪的事上,倒让他们把这件事带过去了。”

“公主的意思是?”

“柳氏一脉,当初我留下了几位,关在暗牢里还没处置,你把他们放出去,告诉他们柳生是为盛明轩顶包吧,让他们告到司徒大人那里去。”

“为何不直接告到大理寺去?”

“这破事早已经尘埃落地,没人想惹上一身腥味,刑部的司徒安为官廉洁,公正严明,也就他愿意重审此案。”

疏影福身:“是,奴婢这就去办,公主宽心。”

待到疏影离去后,卿千玑一瓣瓣地择着手中的牡丹花,眉宇间的戾气一直消散不去。没有告诉疏影的是,能做的她都做了,这次是盛明颜设计害她,但最终决定大哥绕道一事性质的人,是永绪帝。

言官可以不上奏,洛道刺史的折子也可以派人拦下,暂且不呈到御前,但皇帝有自己的耳目,遍布大梁朝野,该知道的总归会知道。

与其日后知道再去揣摩圣心,倒不如现在就让他知晓,起码少了个欺君之罪,只是盛明颜想火上浇油的,可没那么容易。

好不容易当上了皇子的侧妃,供族人在京中依附攀援,偏生不安分,将靠近司昱的一切女人视为眼中钉,真是上赶着送死。

司昱若知道她陷害定北侯府,不知是什么心情?侯府这样一棵大树,可比她盛家那些没出息的人有用多了。

拾起桌上疏影快绣完的鸳鸯戏水的帕子,卿千玑歪歪扭扭地补上了最后两针,再绣了个“千”字,本来该绣姓氏的,但卿字笔画多难绣,卿千玑也就作罢。

她唤来婢女吩咐道:“将这帕子包好,送到三皇子府上去吧。”

“是。”婢女小心地接过帕子,行礼离去了。

“看来和司昱的戏,我还得再演些时日。”至少得让司昱相信,她是一心向着他的,他才能把侯府当成自己的势力,“也不知道那醋坛子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墨重华现在说变就变的性子,卿千玑就觉得头疼,也不知他是怎么从软软糯糯的小甜豆变成现在这副捉摸不定的样子的。

不过才一夜的时间,墨重华便早早地候在侯府门口了,还是正大门,富贵华丽的马车就那样招摇地停在长街中央,车楣上的“墨”字格外引人注目。

所有人都知道,京城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位神仙公子,那相貌那风姿直接将一众儿郎无情碾压,被闺中小姐们推上了十大美男子的榜首。

再一问,原来是王府世子,还是富可敌国的墨王府。早年据说他身体不好,现在芝兰玉树的哪有半点病弱的样子?再加上家大业大上头又无双亲,这姑娘要是嫁过去直接成了当家主母,所以墨重华又被高门主母们推上了十大佳婿的榜首。

总而言之,就是赤手可热的人物,稍稍露个脸就能迷了男女老少的眼。

现在这神话似的人物驱车停在了定北侯府的大门口,吸引了无数正在游街的小姐们的眼光,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叫上了闺中的好友一起来看。

卿千玑站在北苑的顶楼,看着将侯府大门围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花花绿绿惹眼得很,她坐在躺椅上让疏影给她揉太阳穴,嘴里不满地嘟囔道:“这人什么毛病?不知道走后门吗?”

“才一天!我才回府一天!他想做什么,让人把我家大门拆了吗?”卿千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总之见他行情这么好,莫名就觉得心底烦闷。

上辈子的墨重华明明只有她一人来疼,哪里有这么多姑娘眼巴巴地望着?

气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疏影在一旁失声轻笑,温声道:“公主,底下的人都上来通传两遍了,您真不出去见见墨世子?”

“见什么见?你看看外面那群小姐们如狼似虎的样子,我要是出了侯府的大门,立马就能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那也总不能就让墨世子一直在门口候着,到时候堵了路,京兆尹差人来问,又是一件麻烦事。”

“我现在真是哭也哭不得,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祸害!”卿千玑开始抱着疏影的胳膊,嗷嗷地干嚎了两声。

“公主,在外面那些人的眼里,墨世子是神仙,您才是祸害哩。”

“连你也帮着他说话!你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个疯子,说变脸就变脸。”卿千玑头疼啊,眉心就没舒展开过。

疏影连连摇头,一脸不信,“公主您可别污蔑墨世子,奴婢可是见过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要论温柔体贴,他当数这世上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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