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2 / 2）

当下嗓门洪亮地道：“萧大爷说了，萧家的规矩是谁干的都行，他们会受着的！大家不要客气，有多大力使多大力，拆！打紧点，拆完了回去统统有赏！”

那边几个婆子倚老卖老地坐在地上，挡在仪门跟前，哭着叫天理。

刑莲歌撇了撇嘴，还百年士族呢，我呸！

韩怀溪当下驱马过去，他也不说话，翻身下了马，上前就近一脚踢飞了一个，那婆子“哦”地杀猪般叫了声，像肉袋子实笃笃地落到远处地上，还滚了两下，就不动了。

在场的军士咧嘴笑得欢，有样学样，踹飞了两个，另外几个见状自己爬起来跑了。

最后，萧家剩下光秃秃的两扇高大的正门，旁边及四周的围墙被毫无保留地全部推倒，整座大宅露了出来，里头的假山树木并亭台屋宇一览无余。

从仪门一路直到正堂都被整平，如同还没有开工搭建似地，大宅正中央的位置空落落只剩下大片平展的地基，可以在上头赛蹴鞠，倒像是凤去台空的古迹一般。

连内宅的墙也被拆除得干干净净，若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木挡着，在正门处几乎一眼能看到底！

外院鳞次栉比的屋子，成片成片的顶儿全被卸掉，瞧着黑洞洞地既寒酸又渗人。

三千人马忙到深夜，最后成果瞧着还算凑合了，刑莲歌这才与韩怀溪一道领兵回营。

晨起去崇咸堂给兰陵请安，一路上阳光露珠，都明晃晃的，然而往来的下人如惊弓之鸟，走路都带着小心，整个齐国公府安静得出奇。

刑莲歌胸中的郁气不免又开始抬头。

不想来到崇咸堂外，却见明媚的天光下，萧灵雨穿着桃红色的衫子，垂着脸危然跪在青石地上，她那个丫鬟絮风也跟着跪在其后。

又见正屋帘子一掀，黄嬷嬷出得屋子，抹了下眼角的泪来到跟前，刑莲歌忙唤了声“黄嬷嬷”，黄嬷嬷行礼：“七爷来了，快进屋吧。”

刑莲歌往前走了两步，进屋时又转身留神瞥了眼。

黄嬷嬷瞧着地下萧灵雨主仆俩，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了然的鄙夷，上前只温言劝道：“五奶奶，你一次次的，若再晕了，这又是何苦~长公主说了，此时原不与你相干，是你妹子自己行为不端，自轻自贱……如今害人害己。你不必因她自责，更无需代她告罪。地上凉，你身子尚未好齐全，还是快快起来，回碧棠院好生歇息着，且先回去吧。”

萧灵雨掩不住黯然的神色，兰陵果真连带着她一起埋怨上了。

当下抬起病容惨淡的脸，强颜欢笑地道：“母亲明察，可身为长姊，灵雨事先不曾防微杜渐，也没有管教约束好令仪，不预她犯下如此万劫不复的过错，让夫君自伤身体，又让郡主受了惊吓。

“灵雨心如刀割，愧悔难当，几无脸来向母亲请罪，可令仪的罪过实在太重，灵雨也不知如何才能弥补这一切，若不先求得母亲的宽恕，心中更加过意不去。”

“唉~”黄嬷嬷淡淡地叹息了一声，因道，“长公主深知五奶奶是个孝顺的，只这一回……五奶奶且先回吧，这么跪着于身子无益，又于事无补。且你这一次又一次地，若让旁人看了去，倒显得长公主不分谁对谁错，教人看着不慈了。”

这话就有些重了，萧灵雨忙磕头谢罪道：“是灵雨思虑不周，让母亲为难了，灵雨回碧棠院去向母亲请罪。”

絮风忙起身搀扶，萧灵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黄嬷嬷行了礼，缓缓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