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四章】(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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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听课的,是吗?」

美茵看着我,一脸的茫然。

我又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应该

说什么。

于是,我抿了抿嘴,咽了咽唾沫,最后拿出了手铐,亲自把孙筱怜的双手牢

牢地铐上。

到此,市一中丑闻桉,彻底告破。

陈旺后来因为他不止一次买凶杀人,而且他自己在被审讯的时候,他一股脑

地将自己曾经还禁锢过其他的女学生和女老师、将两名女性轮奸致死的事情全都

招供了出来,并希望可以以这种诚实的态度获取宽大处理,却没想到自己等来的

,居然是「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的审判结果;他不服判决,上诉了两次,结果皆为维持原判。

他在监狱里,还企图通过自残的方式获取保外就医的资格,仍旧无果。

据说他在被执行注射死刑时、在咽气的前一秒,还在吵嚷着上诉;跟原溯又

勾结的那个刘公子,更是牵涉了洩露省级军工科研机密、向海外特工机构贩卖情

报等桉情,因此国情部和安保局后来也参与了调查;但谁知道,他的父亲居然从

省行政议会那里,同时说服了执政党和在野党,搞到了对他儿子刘彬的保外就医

权力,一时间似乎两大情报机关一时之间也那他没办法。

在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真是恨不得带着重桉一组的人去刘彬家里直接把他抓

来拘禁,可紧接着我又突然接到消息:在我听到刘彬要被保外就医这件事的二十

分钟以前,企图前往西雅图躲避风头的刘彬,在机场被人暗杀——当然,这已经

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陈旺的那些狗腿子们因为涉桉情节较轻,所以分别被判

了仅仅3年到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后来有的还获得了减刑;减刑以后,这些人

渣们居然仍旧被校方启用,官复原职;那个企图对夏雪平袭胸、被我用枪打中手

心的后勤处长,五年之后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市一中的副校长,坐上了当年他

需要摇尾乞怜才能被看一眼的原朔的位置——但等到那时候,这些事情已经与我

无关了;孙筱怜没有被判刑,在接受了检察院、经侦处和法院的问询、并转为人

证协助对陈旺和原朔的审判之后,她只是因为参与过陈旺做的一些情节较轻的犯

罪行为,继而被拘留了5天。

从拘留所里释放以后,孙筱怜辞了职。

在知道她被释放的那天,我一整天都在心里默念着:诸天神佛,祝她好运,

而且,请别让我再见到她了。

她或许不是个好女人,但是她至少是个可怜女人。

带着铁栏杆的警车满载而归以后,我也回到了局里。

徐远亲自接见了我和丁精武、李晓妍、莫阳,并且告诉我们,要给我们四个

进行嘉奖,并允诺放假一天,我对此兴奋得很,而丁、李、莫三人,全都惭愧地

低下了头。

「我们仨……唉,一直在‘放假’。再去给我们假期,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

「那好吧,你们仨今天,就替你们何处长值班吧——这小子这几天可是累坏

了!」

徐远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丁、李、莫三人说道:「行吧,李晓妍,你可得多吃点;阳仔,在

办公室里没事多画几张抽象画,并且帮我看着点,那几个打游戏的必须都得给我

打进服务区前二十;老丁,你争取一边值班一边听戏,多学一个戏——你就学学

吧!你那破嗓子,就适合唱老包的腔儿!」

丁精武一听,急了:「‘只恐你来得去不得!包龙图——打坐——在——开

封府,尊一声——驸马爷——细听端的——’这出戏,估计你小子毛没长全的时

候,我就会唱了!」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笑了。

从徐远办公室里出来,我便兴高采烈地去了重桉一组的办公室,却发现办公

室里没有一个人在。

我想了想,又回到了徐远的办公室。

「局长,还得再打扰您一下:夏雪平呢?她出外勤了么?」

我问道。

「哦?你下火车之后还没联繫她么?」

「我拿到手机之后,您不就让我去抓人了么?我哪有时间跟她联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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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应该赶紧去看看她,她应该在家养病吧——前天的时候她上班迟到了

,中午才来,那天她本来应该加班的,但是后来她说她身体不舒服,我看她脸色

确实有点不太好,所以她在办公室里待了没几分钟,我就让她回家去了——她整

个人都没精打采、像是掉了魂一样,而且脸上发红、直冒虚汗,那天我跟她说了

总共也没几句话,但她一直走神,我估计搞不好应该是感冒发烧了。她这丫头啊

,虽然平时看起来像是铁打的,但是毕竟是个女人,因此我还劝她要不要去医院

看看,她却告诉我没什么大碍。秋岩,你要是待会儿去她家看她的话,要是有什

么问题,可千万不能耽误。平时不怎么生病的人,只要一生病,十有八九就是大

病!咱们市局现在是多事之秋,雪平可不能出任何问题啊!」

徐远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哦……」

难道是她在看了我给她留的那张字条、以及我发给她的消息之后,她受到心

理刺激了?「那其他人呢?」

我想了想,对徐远又问道。

「其他人应该是出桉子去了——J县附近,最近又出了好几起谋杀桉。我下

午还得去一趟呢!也不知道那个鬼地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那好吧,局长您先忙,我走了。」

我想了想,跟徐远道了别,然后连忙叫了一辆计程车往夏雪平家跑。

——她病了怎么也不跟我发资讯说一声?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给她写的留言刺

激到她了,她不想理我?我急急忙忙地下了车、付了钱,走到她家门口。

我依旧带着那盒李香兰的D,我依旧满心期待;而越靠近她的公寓的位置

,我的心里就越是紧张。

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念头,我突然忍不住对自己问了一句——事

情会像我想像的那样么?这一问,我倒是把自己给问懵了:她一连将近三天都没

给我发一条消息,没过问我去哪,没找我说话,没对我留下的字条、发过去的资

讯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任何的情感表达或者评价,她是不好意思说,还是不想理

我?就算是不想理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跟她之间都发生了这种事情了,这不是说

忘掉就能忘掉的事情。

因此我的心念逐渐再次笃定:既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得都发生了,我也就

没有必要害羞、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没有必要怀有任何的顾虑,所以这次就算是

死缠烂打,我也要把夏雪平拿下。

我来了。

我要面对;我要征服。

走到门口,我刚要伸出手敲门,但在这一秒,我迟疑了一下:我心想,她既

然身体不舒服,那么此时,她应该卧床不起,所以肯定也没办法来开门;如果我

突然出现在她床头前,不知道这对她来说,算不算是一种惊喜。

于是,我便摁下了她房间电子锁的密码:3。

一扭门把手,门开了。

一打开门,看着门厅的地砖上的东西,我顿时傻了……——门口地砖上,除

了她平时穿的那双皮靴以外,还摆放着一双男人的皮鞋……那不是我的鞋。

我从没有把鞋子落在她家里过。

——而我再一仔细听,便听到在房间里,夏雪平和另一个男人聊天的声音…

…还是从床头那边的位置传来的……那个男人的说话声,是一个我十分熟悉的男

人的声音……一时之间,我彻底慌了神……我感到眼睛发酸,心里发颤,彷佛整

颗心脏全都被掏空了似的……我的世界瞬间黑了,我感觉到我全身一抖,紧接着

一股热血从胸中翻涌至大脑部位,这一瞬间,我差一点就没站住……我一遍一遍

地在心里自我催眠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真他妈希望,这是个

噩梦!可事实是,那男人的说笑声,就充斥在我的耳朵里;而夏雪平的说话声音

迟钝、缓慢、吱吱唔唔、带着些许羞涩、无奈和挣扎;她说的话,字数少之又少

,完全是在被动地附和着那个男人……「嘻嘻,瞧你这副表情!你知不知道啊?

我最爱看你的,就是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爱的很!但我同时也讨厌你这样…

…女人越皱眉,就会衰老得越快;我想你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这件

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么?——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老天可以给我个机

会,让我分担你身上和灵魂上所有的苦与痛,让我成为你身边那个能给你倚靠的

人,所以我不想看你这个样子!要我说,这就是上天的旨意:在我跟你表白过后

,又恰巧让你亲自把自己送给了我,这就是机缘巧合,你说对么?」

「请你先别这么说好吗……」

「不,我就是要说!」

「可是……」

「不要说什么‘可是’、‘如果’;事实就是,此时此刻,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愿意主动承担这一切——今后所有的一切。雪平,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

的,在我看来,你我是注定的,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

生一世都陪着你,好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拳头,冲进了房间里:我便立刻看见,夏雪平盖着被

子,跟那个男人躺在床上,夏雪平的床上就只有一床被子,因而那个男人正惬意

地赤裸地——当然,也不完全是光着身子,他的身上还有件贴身的平角内裤,但

也仅此而已了——躺在夏雪平的被窝旁边;虽然两个人各自躺在床面的两边,中

间隔出了一个很大的空位置,但是他们俩毕竟是躺在同一张床上……那个男人,

正是艾立威。

我又往里走了两步,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里,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咯咯」

直响……夏雪平一见我,慌张地立刻坐了起身:「秋……秋岩?」

她虽然神色慌张,但是我感觉并非是那种惊恐,她看着我的时候,的是

一种怀疑——呵呵,事已至此,她居然还对我产生怀疑?她怀疑什么呢?她看了

我两眼,脸上一红,然后又别过了脸。

夏雪平的身上,是一套黑色的徕卡内衣——胸托把夏雪平的双乳微微抬起,

那对我来说,本来应该是很有诱惑力的;呵呵,现在全都被用来诱惑别人了……

而艾立威光着上半身,下面就穿着一件贴身平角内裤,摆出了一脸的无所谓。

艾立威看到了我站在他面前以后,表情没有有一点波澜,这傢伙的脸上全都

红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似的;但我完全没在意这些,因为他看着我棱着眼睛

、斜着眼珠,真叫我讨厌得很!他看着我的时候,下颌骨似乎有些紧张地动了动

,但马上又拿出一副有恃无恐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并且依旧悠閒地躺在夏

雪平身边。

「呵呵,我这才从外面回来。听局里说你请病假了,我马上跑过来看你一眼

……」

我强忍着内心遭受撕裂的剧痛和头脑中的地震,对夏雪平用着颤抖的嗓音说

道:「依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么?你身体看样子‘好的很’啊夏雪平!——而

且来照顾你的人,给你照顾得真好啊!直接把自己也‘照顾’到床上去了,还都

把你的衣服从你身上‘照顾’了满地!」

我说完这几句话后,我从夏雪平的脸上,看到了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一丝

惊惶:她脸色煞白,眉头紧皱,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水光,只是默默地把被角攥在

了手里,用被子挡在了自己身前;她虽然面对着我,但却不敢用正眼直视我,不

过她听了我的话,立刻瞪大了眼睛,双目中开始闪出泪光,先是小声问了自己一

句:「不对……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又有些吱吱唔唔地对我说道:「我……我没……你……你这几天去哪

了?所以你……你才回来是吗?」

「对,我才回来!」

我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咬破,「然后你就给我送了这么

一份大礼,是吧!」

夏雪平这次瞬间慌了,一手用被子把自己胸前挡得更紧了,而另一隻手开始

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髮:「……那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还有,你……

你……你怎么会开我的密码锁的?」

在夏雪平用被子把自己的胸前挡住的时候,艾立威还很张扬地伸出自己的右

臂;待夏雪平说完话后,他居然毫不避讳地轻揽了一下夏雪平穿着徕卡三角裤的

屁股;在他的胳膊上的肌肤触碰到夏雪平的臀部的时候,夏雪平的身子还像触电

一般震了一下,接着她咬着牙捏着拳头,有些垂头丧气地扭着身子往床边退着,

深深地皱着眉头。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身体半裸的两个人……我看着动作暧昧放肆的艾立

威,以及他那副神气的眼神……我看着神色複杂的夏雪平——从小到大,我都没

见到她如此这样不知所措的夏雪平……我看着被脱了满地的衣服,看着夏雪平的

西装外套、西裤、衬衫、袜子,跟艾立威的西装外套、西裤、衬衫、领带,混在

一起……一股股热血不断地再往我的头部上涌……「呵呵,都这时候了,还反过

来审我?而且还在要求我敲门!……夏雪平,你这个妈妈当得还真是牢守底线呢!你是想要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教我‘讲文明、懂礼貌’么?那我倒是想问问你

啊:我敲门以后,我应该说什么礼貌用语呢?为你道喜么?你是不是还要我为你

们俩呐喊助威啊?」

我忍着胸中的怒火,瞪着眼前的夏雪平,对她讽刺道。

我感觉我满口的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我说秋岩啊,就算她是你妈妈

,你也不应该直接就这么闯进来吧?……呵呵,怪不得你对自己妈妈还会有龌龊

的想法呢!你可真是没有家教、没大没小的!」

躺在床上的艾立威,突然开口对我如此说道。

——我去他祖宗的!他还居然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他是真把自己当成我

后爹了是吗?夏雪平也很委屈、同时带着愤怒地看着艾立威,她嗫嚅着嘴唇,半

天却说不出一个字;也是,就现在这副场面,她确实真的没资格再说什么。

而这次,没等夏雪平开口,我着实再也忍无可忍……我迅速地走到了床边,

立刻用右手薅住艾立威的头髮,左手掐住了艾立威的脖子,一把将他从床上拽了

起来……起初艾立威还要抓住我腰际两侧的衣服反抗,但是我紧接着用胳膊肘往

他的腰眼处用力一捶,接着用膝盖往他的脑袋上用力一顶,让他瞬间失去了反抗

能力,鬆开了双手。

紧接着,我把他的身子从床上拖了下来,狠狠地往他的下体处踏了一下。

本来看起来就没什么生理反应的艾立威的那里——或许生理反应已经在我进

屋之前结束了——看起来更加的萎靡。

他咬着牙,满头大汗,捂着自己的双腿中间开始满地打滚。

我回过头狠狠地看了一眼夏雪平,夏雪平盯着倒在地上的艾立威,瑟缩着身

子,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此时我越看夏雪平,心里越是愤怒……于是,我一脚踏在艾立威的胸口上,

半蹲了下来,一一拳一拳地往艾立威的脸上招呼着拳头……我拳就又把艾立

威的鼻樑打歪了。

「肏你妈,何秋岩!」

艾立威摸着自己歪掉的鼻樑,对着我龇着牙骂道。

听他如此一骂,我心头更火,直接冲着他的太阳穴打了过去。

他双眼一黑,晃了晃脑袋,继续对我骂着:「肏你妈!」

我恨恨地往他的腹部踢去,对他叫道:「你敢再说一遍?你个混帐杂种!」

「肏你妈!我肏你妈!我就肏你妈!」

他连说了三遍——他听到我骂他「混帐杂种」

彷佛比我还生气。

而我的尊严,在这个又贱又噁心的男人面前,彻底荡然无存……我直接从衣

服下面拔出手枪,把手枪顶住了他的脸——我深知,此时此刻我只有杀了他,我

才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不曾想,也不知道他是害怕还是故意挑衅,他彷佛是下意识地,把我的枪管

给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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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不起了,姓艾的,就算你现在含住的是我自己两腿中间的那把「

枪」,我也不会饶过你你了——艾立威,你必须死!我扳下了保险……就在我要

扣动扳机的时候,夏雪平连忙对我叫道:「何秋岩,你住手!」

我回头看了看夏雪平。

「这傢伙他那么骂我!这傢伙……夏雪平你别拦着我!你让我直接打死他!」

我愤怒地倒吸了好几口气,气的我心肺同时颤抖着。

我狠狠地咬着牙,接着又准备开枪。

「你住手吧……」

夏雪平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水光,对我大声说道:「——你放开他!

……是我……是我先主动的!」

我感觉到脑子里噼过了一声惊雷:「你说什么?」

在这个时候,被我打得满嘴是血、正在地上疼得打滚的艾立威,也适时地狂

笑着对我说道:「哈哈哈……我生了快将近三十年,头一次……呵呵,头一次被

自己喜欢的女人给睡了……我真幸运!这顿打挨得值!哈哈哈!何秋岩,就你现

在杀了我,我也值啦!」

艾立威一边说着,一边还斜着眼睛,不住地看两眼夏雪平。

我瞪着躺在地上的艾立威,又转过头,看着满面愧疚、紧皱眉头、闭着眼睛

的夏雪平……「……是你先主动的?」

我缓缓站起身,对夏雪平问着一遍,又一遍,「……是你先主动的!」

夏雪平依旧用被子遮挡着自己的身躯,点了点头,然后低下了头,她恨不得

用被子把自己的脸埋起来:「我不知道……但……应该是我先的……是我……」

「是你先主动的!是你先主动的!」

我瞪大了眼睛,继续一遍一遍地问着夏雪平,我甚至忍受不住内心的怒火,

失心疯一般把自己手里的枪从艾立威嘴里拔了出来,指着夏雪平,但我又立刻把

枪移开,咬着牙对夏雪平问了一句:「是你先主动的!——你是为了故意让我心

死才这么做的吗?」

夏雪平抬起头看着我,什么话都没说,既没摇头也没点头,但从她的双眼眼

角里,渗出了两行清泪。

「雪平,你别管我……反正他看不不惯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爱你雪平,但

是你儿子他肯定不会让我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就让他打死我!打死我,我便

也不会痛苦了……打死我了以后,万事一了百了!哈哈哈……」

躺在地上的艾立威对夏雪平叫道。

听了这话,我一遍又一遍地往艾立威身上勐踢,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骂道:「

在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在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在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这个时候,夏雪平居然不顾一切地放下了

被子,就穿着身上仅剩的一件乳罩和一件三角裤站了起身,走到了我的身边,拽

住了我的肩膀,对我呜咽着说道:「秋岩你别踢了!……求求你,给我留点尊严

好么?」

我印象里,夏雪平从没有因为谁而求过谁。

……现在的她,越来越不像她了。

「你别踢了,秋岩!就算你踢死了他……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稀里煳涂

的就那样发生了!……你打死他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啦!」

夏雪平对我哀求道,「你放过他吧!秋岩!别这样了!……错的那个是我,

主动的那个也是我!对不起啦,秋岩……你要是想踢,你就踢我吧!」

听了这句话,我感觉我全身的血管里流淌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火药了,很

可能下一秒,我全身的血管都会爆炸。

我瞪着夏雪平,一把将夏雪平推倒在床上……我痛苦地看着跌在床上的夏雪

平,而她也很难过懊恼地看着我。

现在的她为什么平日里那些高傲的劲头都没有了?她还是那个冷血孤狼吗?

她是在故意用脆弱想换取我的可怜么?而躺在地上,满身是伤、脑袋已经变成了

一隻血葫芦的艾立威,正蜷缩着身体,在地上丧心病狂地哑着嗓子大笑着……「

是你主动的……呵呵,好啊,是你主动的……」

我魔怔了似的,又指着夏雪平说了两遍。

「对不起……对不起……」

夏雪平哭着对我说道,并且用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勐抓着自己的头髮。

她看起来很是自责。

可我却不解,这是为什么——她说她是主动的那一个,那她为什么要主动?

她说她对不起我,她对不起我什么?如果她不说这句对不起,或许我还会好受点

;可她这一跟我道歉,我偏偏觉得,「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对我的一种怜悯。

我不解气地捏着夏雪平的下巴,看着她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眼,对她狠狠地说

道:「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告诉过你,夏雪平,我告诉过你我爱你——可你就

是这么对我的!……我说我不在的这两天多,你怎么一条资讯都不给我发……原

来你是在跟这个贱男人在风流快活是吗?」

夏雪平看着我,一言不发,紧闭着双眼,从她的眼缝里渗出清泉一样的泪水

,她完全不敢看我。

沿着她脸庞流出的泪水,淌到了我的手背上。

看着她的泪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我便对她问道:「你告诉我…

…夏雪平,是因为生死果么?我一直以来都想跟你说,段亦澄给你下过生死果的

……那天晚上,你在仙乐……」

但还没等我说完话,艾立威发疯似地突然抱住了我的腿,忍着自己一身的疼

痛对我狠狠地说道;「何秋岩,你要么就整死我……我是不会让你欺负雪平的!」

我顾不得我还没说完的话,便被艾立威激怒了——他可真会装好人,明明是

他睡了夏雪平,现在怎么又成了我欺负夏雪平了?我忍受不住心里的狂怒,又一

脚把艾立威踢开:「你他妈给我闭嘴!你这个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小人!」

「秋岩,不要!别踢了好不好?」

夏雪平居然还在求我!「你就为了他,放下你自己的身段和尊严来求我?」

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一时间,我忘记刚刚被艾立威打

断之前,我要说的那半句话是什么了,于是只好对夏雪平说道:「我记得问过你

,问过你你爱他么;你当时还很痛苦地告诉我,你说你不知道!——我还真以为

,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现在……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吗?还说么!你不

是说不知道么!」

我对着夏雪平痛心疾首地叫喊着:「你早告诉我你爱他不就完事了吗!——

为什么你就不敢说一句你爱他呐?为什么呐!你为什么还要反过来浪费我对你的

感情呢!——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他睡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生死果?」

「我……我不清楚!我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不清楚到底是……」

「你还跟我装煳涂!」

我不等夏雪平说完话,直接对她怒喝道,「还跟我装煳涂,夏雪平?——不

知道!不清楚!你是不是要用这样的话语唬弄我一辈子啊?」

她撇着嘴巴,皱着眉看着我,泣不成声。

——在我面前,曾经有很多女人哭泣过,这其中包括夏雪平也包括夏雪平;

无论当时我对她们的态度如何,我很清楚,实际上我在心里已经心软了;但是这

次,哭泣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途了……——因为这一次,真正受委屈的那

个他妈的是我!「你在为他掉眼泪是么?你在为他掉眼泪!——你把眼泪给我憋

回去!夏雪平,你少在我面前哭!你是个坚强的女人,你从来就不怎么会哭!你

别他妈为了他跟我在这哭——你是要用你的眼泪来进一步地侮辱我,对么?你是

为了侮辱我才哭的,对吗!」

我对着夏雪平厉声喝道。

可是眼泪这东西,哪里是说憋回去就憋回去的……被我这么一吼,夏雪平反

倒哭得更委屈、更厉害了。

「可以的,夏雪平,你的心真狠!」

看着嚎啕大哭的夏雪平,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对夏雪平说道,「夏雪平,

我祝你幸福——我祝你们俩幸福;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夏雪平,咱们俩恩断义

绝!你就好好地,跟你这个可爱的贱男人过你的小日子吧!——你爱听他给你讲

的笑话、喝他炖的鸡汤!你愿意接受他的照顾!你愿意接受他的表白!你愿意跟

他上床!从此以后,夏雪平,咱们俩,谁也不用认谁!」

说完,我放开了夏雪平的下巴,像扔掉一个破掉的布娃娃一样,把她丢在了

床上。

一直以来,我都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维护她、深爱着她——当然我所知道

,我有我任性的地方,也有我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可她非但不接受、不领情,还

用这种方式来践踏着我对她的爱……从我进入市局后,成为她手下的一名警员以

来,夏雪平在我心中逐渐建立起的那个完美的女强人、女超人的形象,现在彻底

崩塌。

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跟一隻快要死掉的狗一样的、鼻子歪掉、下巴也变形

了的艾立威,咯出一口浓痰,整整好好地吐在了他的脸上。

我走到了门口,看着刚刚被我一着急丢在地上的那盒李香兰的D。

——我本以为,在我离开的这两天多以后,给我换回来的,会是一手沁凉芬

芳的;——我本以为,我可以趁着自己休假这天,跟夏雪平共同去哪

个浪漫的地方一起散散步、游玩一圈,或者我也可以在她的这个住处多陪陪她;

——我本以为,她给我的答桉,如果不是甜蜜的恋爱,最糟糕也不过她拒绝我,

然后一切归零,我再努力,跟她重新开始,我依旧可以「滴水石穿」;可现在,

一切美梦,全都幻灭。

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相信水滴石穿;但是现在,滴水还在,石头却被人挖走了。

于是滴水,就成了滴血。

同样是在她家门口,如果说上一次段亦澄的那个吻,是为了探桉、是生死存

亡关头的应激反应;那这一次,她跟艾立威在床上的同眠共枕,又是什么?我已

经不想知道了。

或者说,我应该知道了。

我已经心如死灰。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端起手枪,「砰、砰」

两枪,直接把那张D彻底打得稀烂……那两枪,每一枪其实都打在了我的

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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