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情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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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话里不无感慨和遗憾,归晚轻笑,“门户之见吗?想不到洒脱如她,也不能幸免……”最后一声倒似感叹,缠着几不可闻的轻讽,逸出口中。

一个多月相处,楼盛已知道车中人行为思路不同于一般官宦女眷,对她有着一份敬重之情,且她风华无双,自有一种让人倾心的自如,苦涩浮上脸面,说道:“世事难以两全,又岂可强求。”

“强求?”归晚轻喃,她直觉林染衣也并非无情,只是这感情背后纠缠了太多外在因素,而备显艰难和无奈。

难道世事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

两人谈论之时,整个队伍渐渐慢下速度,楼澈和林瑞恩回马转身,一左一右来到马车旁,楼澈指指前方,语道:“前面有凉亭,天气炎热,我们在此歇息一会。”

归晚顺着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是阴凉幽静之处,点头答应,队伍很快来到凉亭之处,暂作休整。

走进凉亭,还未坐下身,便听到一阵喧闹声四起,归晚好奇地回过头,亭外士兵本来各做休息,此刻却有些混乱,团团围住一个人,其中被围之人在如此盛夏,竟然穿着厚重的冬衣,披头散发,显然是个疯妇,疯癫四闯,嘴里还念念有词。林瑞恩的士兵果然训练有素,排列整齐,围成半圈,既不让她闯入,也不伤害她。

归晚仔细一看,这疯妇竟是个瞎子,乱撞乱闯,没有半点方向感。靠近亭子的士兵注意到归晚的视线,朝亭外命令:“还不把这疯子赶走?大人和夫人还要休息。”

疯妇听到士兵这声命令,大笑出声,嚷嚷着念道:“命是命,运是运,众人皆是醉,唯我心独醒……你说我疯?难道你就清醒吗?听你声线尖锐,却又中气不足,显是外强中干,让我想想,啊……想到了……你定然是丧妻无子之命……”停停顿顿说完之后,显是极为兴奋满意,自顾自地笑起来,不高不低的疯笑声在空气中传开。

听到她的疯语,别人没有反应,那士兵却是脸色一白,他自己清楚,他现有一个女儿,而妻子在去年刚刚过世。这疯妇竟然完全说中,士兵张口结舌,无法出声。

林瑞恩皱起眉,朝亭外一挥,轻喝:“给她些钱,让她走。”

士兵还未领命,那疯妇突然静下来,不再乱蹦乱闯,低低喃了几声,询问道:“是谁?

刚才是谁在说话?为何会有如此斗气?冷中含威,斗气四扬……是谁?”

她这几句话出口,全军都有些震动,这疯女人疯言疯语,却又句句中的,愣在当场,也不知如何是好,归晚忍不住笑出声来,扬手示意,让士兵们散开。

疯妇注意到身边阻力消失,跌跌撞撞,东倒西歪,步履蹒跚地慢慢靠近亭子。归晚怜她双目失明,让身边士兵前去搀扶,谁知那疯妇一碰到士兵的手,当即甩开,阴恻恻地冷笑道:“我不瞎,瞎的是你们……走好自己的路吧。”

闯到亭子前,她四晃脑袋,低声道:“刚才说话之人,能否让我测命?把手给我,我会捏骨……”

林瑞恩少年之时就已经征战沙场,对怪力神话一向都是不予理睬,冷着脸,不言不语。

归晚对这妇人倒真有几分兴趣,童心一起,使了个眼色,让楼盛上前给他捏骨,楼盛走上前,把手递到疯妇面前,疯妇人一把抓住,不断揉捏手腕以下的位置,她双手肮脏,油污之渍都沾到了楼盛手上,楼盛眉头也没皱一下。

“不对……不对,你不是说话之人,你虽也具斗气,但绝不高扬,不是将才。”疯妇一边哀叹,一边哼道,“你所爱之人定是为你所死……半身为奴,孤独终老……”<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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