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观气望运（2 / 2）

陈玄半信半疑。

方天下已经双朝天，摆了个怪异的姿势，闭上一双眼睛，然后又猛然睁开。

这一刻，他的眼白色光芒骤然强烈起来。

陈玄只觉全身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方天下却忽然大叫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对着陈玄纳头便拜，五体投地，口大呼道：“无穷神魔，天崩地陷，宇宙寂灭，圣门轮回，圣尊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围过来一大群人。

陈玄吃了一惊，正不知所措间，忽然间灵魂一颤，深处耸立的那道奇门光芒大方，一些悠久如万世轮回的记忆忽然如潮水涌来。

他隐约看到高天崩塌，无穷无尽的神魔从天陨落，又看到悠悠宇宙轮回，时空在眼前交替，继而看到一个浴血厮杀的青年，又看到一个婴儿，又看到一个少年死于万里黄沙之。

这些画面一闪而逝，等陈玄再次去细想，却又消失不见，只是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仿佛穿越了万万年的苍凉古老的声音：“天地不仁，囚万物于牢笼。”

然后一个更加宏大而庄严的声音叹息道：“宇宙寂灭，至尊也难以超脱，唯有圣门轮回，成就圣尊之位，方可解脱。”

声音悠悠荡荡，终至消失不见。

陈玄恍如从梦醒来，连忙扶起方天下。

方天下只是垂着头，恭敬道：“世人皆以为武道之途，至圣而止，却不知更有至尊畅游宇宙，何其悲凉也，我辈愚昧，还望圣尊搭救。”

陈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哼，我还道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竟是胡吹大气的江湖骗子。”围过来观看的人，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忽然一脸鄙夷道。

江湖人，众所周知武道九境，第九境为神圣境，只是世间从未听闻有人修成，但并不妨碍有许多人探讨其上是否仍有，故而许多莫须有的名堂就出来了。

方天下这话说的，显然是指神圣境之上为至尊境，此等言语，听得多了去了，自然是没人相信的。

只有陈玄，在此时此刻，深有体会。

“愚昧之人，愚昧之人啊。”方天下听闻少年之言，连连叹气。

“你这穷酸，再敢胡说，小心小爷教训你。”那少年闻言脸色一变，一脸戾气。

陈玄扭头一看，只见这少年约莫十四岁，一身白衣，背负长剑，不由心好笑，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然遇到了天门的死对头云剑宗弟子。

那少年见陈玄望过来，也扫了他一眼，怔了怔，哈哈笑道：“原来是天门的一个外门弟子，我说穷酸，你装模作样也挑挑人行不？”

“我观你背负长剑为红色剑穗，也只是外门弟子，咋呼什么？”陈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我是外门弟子没错，但我兄弟人，大哥是内门弟子，二哥更是亲传弟子，我刚入门年，很快也会成为内门弟子，你……”

那少年正居高临下，侃侃而谈。

陈玄出声打断道：“那也掩盖不了你是外门弟子的事实。”

“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那少年见一言不合，竟然伸拔出了长剑，摆出一副当街杀人的姿态。

陈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不自量力。”

那少年脸色一变，正要动，忽听人群骚动，两个城卫兵走了过来，大声道：“干什么？聚众闹事吗？”

白衣少年看都没看，冷冷道：“云剑宗办事，都给我滚远点。”

那两个城卫兵眉头一皱，互相看了一眼，不禁相对苦笑。如今湖州城江湖人士一抓一大把，一言不合大打出再也正常不过，他们也能管上一管，毕竟寻常的江湖人可不敢跟官府作对。

可是云剑宗不一样，这可是南荒顶尖的大宗门之一，莫说他们，就算是猎国皇室，那也是平起平坐。

“这位少侠，若是私人恩怨，能否另约地点？”一个城卫兵小心翼翼道。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竟是丝毫不听，似乎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对着陈玄当胸一剑就刺了过去。

陈玄眼神一冷，两脚一错，惊鸿步展开，轻易躲过长剑，气贯于右肩，撞向少年。

他年龄小，身子低，这一招本应该是撞向胸膛，却听砰地一声，紧接着“咔嚓”竟是撞在了白衣少年的肋间。

白衣少年虽然十四岁了，但显然修为还在气境，而气境的气是死的，没有办法灵活调动和运用，顿时断了两根肋骨，疼得大叫一声，滚倒在地。

陈玄此刻已起了杀，踏上一步，就要解决了这小子。

忽然人群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走出，拦在白衣少年身前，笑道：“小家伙，得饶人处且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