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无比凄凉（2 / 2）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我运气的时候，结界竟不攻自破。

我开心地抱着面前依然熟睡的比翼鸟欢欣鼓舞，看着它迷茫的小眼神兴奋地说道：“我们走，去轩辕谷。”

到了轩辕谷，隔着结界，远远地看着周身紫色气泽中略带清气的师父，竟莫名地有了一丝欣喜：师父的修为又上升到了一个境界，虽然不及应恒轩，但却是自身修为上的一个突破。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真没想到你无意中吸食了景清上仙一万年的修为，竟让他体内原有修为得到充分升华，得以突破。”

我顺着声音望去，惊异地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应恒轩。

“还不明白？”应恒轩耐心地解释道：“就好比一棵树，原本多结些果子是好事，但若结的果子太多，反而彼此争了养分，果子自然长不大。景清上仙修为也是如此，长年累月的修为让他内力敦厚，但缺乏领悟，反而得不到实质突破。现下你吸食了他多余的修为，反而让他原有的修为得到升华。”

应恒轩看着我，而我却转身看着比翼鸟，原本听完应恒轩的解释，我心中的愧疚确是减轻了许多。而亲眼见到师父修炼已无大碍，反而因祸得福，心中早已无所牵挂。

只是一想到当初我提及探望师父时，他那油盐不进，冷酷决绝的模样，心中便会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以为他现今随我而来是为了解释当初为何拦我一事，索性存了心思，无论接下来他说些什么，全都选择视而不听。

然而沉寂许久，也未听到他解释的话语，不由好奇回头张望，却发现他早已不知何时念诀而去。心里愈发来气，可又因着紫藤仙子和昱珩师兄的关系，不得不乘着比翼鸟折返仙洞，思及此，不由一时心火大盛，口干舌燥，只好下去寻些水源灭一灭心头之火。

当偌大的山林里只有我一个人时，竟感觉无比顺畅，不自觉地哼起歌来，虽然我也只会郑风一首歌，但丝毫不减我的雅兴。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我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前走，没过一会便走出了林子，来到了水源，刚掬起一捧水喝下，水里赫然涌现出一批傀儡恶魔，与我在青城山遇到的傀儡恶魔一般无二。

我轻蔑一笑，觉得这些傀儡恶魔的主人着实笨了些，以往我修为低，便派这些傀儡恶魔来取我蛇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我现在身为崆峒山弟子，修为剧增这件事居然没有传到九州四海，尤其是这些恶魔主人那里，着实让我遗憾。毕竟我现在周身气泽也是青色，怎么着对手也得与我不相上下才不枉我动一次手。

我摇了摇头，颇为不屑地说道：“动手吧。”

见傀儡恶魔乌压压一片袭来，我长袖轻挥，一股气力成刀片状挥向那些恶魔，只可惜还未近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再念出幻影诀时，竟发现气力不足，竟难以运出真气，这才发现刚才喝下的水极为有问题。

眼看恶魔傀儡乌压压一片袭来，而我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一开始的小傲娇悉数化为愤恨，原是想逞一时英雄的，却不想英雄竟如此气短。如今，跑也跑不了，逃也逃不掉，只好徒手硬拼，方不失了底气。

然而徒手硬拼的结果就是我这边伤痕累累，他们那边我却不能伤之分毫，打的我都筋疲力尽了，也不见有任何恶魔失去哪怕一滴血，当真是狼狈至极。

见我如此狼狈，比翼鸟无奈地发出一声长鸣。

我这才想起万一我不幸殒身，那么这些恶魔会不会对付比翼鸟，想起来都无比难过，遂发出无比情意深重的呐喊：“你快走……”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不要管我”，抬头便看见比翼鸟正悠闲地站在树梢整理自己美丽亮泽的毛发，对我宛如视而不见。

于是原本是我与比翼鸟之间的苦情戏，如今变成了我一个人的险象环生。眼见傀儡恶魔们已失去耐心，纷纷祭出刀剑，我却只能挥舞着小拳头，显示出我即便法力受限，也依然不屈不挠的精神时，两厢对比下，竟无比凄凉。

在阳光的照耀下，锋利刀剑反射的光刺晕了我的双眼，模模糊糊中我看见一个白衣翩迁的少年从比翼鸟上面飞身而下，只挥了挥衣袖，便传出一阵阵惊悚的惨叫。

没了耀眼的刀剑，我这才睁大眼睛看清，这个白衣翩迁，一步步向我走来的少年正是应恒轩，看着那绝美的容颜和潇洒的杀敌过程，内心早已荡漾成一片春色，眼睛不自觉地望着地面，做足了一幅深闺女儿见到如意郎君的姿态，只是垂眸的瞬间，发现自己此时衣衫褴褛，原本鲜艳明亮的红裙如今竟全是刀剑划过的痕迹，一瞬间羞愧的好想寻个地缝钻进去，索性直接装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