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妃筵图卷第二卷魅影重重13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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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魔姬淡淡地道。

她话刚说完,虚空中两道人影往这边飞来。

“嘿嘿!多么性感女人啊!这大奶子大屁股的,老哥不要和我抢!这是我的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哈哈,有福同享!二弟,这么火辣辣的女人你一个人消受得起么?”。又是一个奸细的声音响起。

“咯咯……你们主人人头落地,这两只跳蚤终于蹦出来了”。魔姬双手将长刀抱在怀里,那锋利的刀刃险而又险的陷入了那胸前的巨乳波涛之中。

“臭婊子!你说什么”。

两人落地,高瘦的持长棍,矮胖持一对铁锤。

“嘿嘿,你这个小娘们倒是挺厉害的么,看来老早就发现我们了”。声音奸细的高瘦男子眼里有些猜疑。

“知道又怎么样?你我兄弟都是御器位高手,今日拿下这个小娘皮还不简单?

到时候,嘿嘿,老弟要好好玩玩这对大胸大屁股”。那个声音粗犷了男子,身材矮小而粗壮,甚是丑陋。

魔姬漫不经心地道:“哟!御器位高手呢!陈家倒是大手笔!不过养得却是两只白眼狼呢”。话锋一转,她又笑盈盈地道:“今日便让你们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

她的淡然态度让那名瘦弱男子警惕起来,一个女子能独自闯进豪门大户杀人,绝对有些凭仗。他对矮粗男子道:“二弟小心”。

哪知矮粗男子道:“大哥看我的”。说着便抡起铁锤往地面砸去。

“轰”。地板瞬间崩裂,激起的碎石往魔姬方向激射而去。

然而当矮粗男子往那边看去时,魔姬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紧接着,他感觉头顶一凉,往上一抓,头上少了一大片头发,空中却飘着正几缕发丝。

“咯咯……”魔姬的那妖媚的笑声响起。

矮粗男子往声音看去,之间魔姬依然抱着长刀,站在刚刚的位置。

“臭娘们!你敢耍我?”。他气急败坏!

“二弟,小心”。这时,高瘦男子反应过来,能在御器位高手面前这般轻松应付,很可能是御器巅峰甚至化元位高手!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我们联手拿下她”。

“好”。

两人各自使出绝学。

“连环三挑”。高瘦男子手中长棍疯狂旋转,脚步往魔姬位置疾驰而去。

“五中流星”。矮粗男子双锤猛挥,爆出阵阵火光,他虽然矮小,但是身形矫健,犹如一头猛虎向前扑去。

“嗖”。魔姬的身影再一次原地消失了。

她的身体化作道道残影,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嘶”。

银白的高光再次乍现虚空,几十道刀光几乎同时闪现!照亮了黑夜。虚空中强烈的能量波动将空气都搅得四分五裂。

进攻的二人在目标消失的瞬间就感觉到呼吸一紧,接着身上就是一阵阵刺痛。

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唰”。两个眨眼的功夫,魔姬出现在两人身后,提刀背对着他们。

“额……”。

“额……”两人回望了一眼,身体突然出现了数百道刀伤,鲜血喷溅而出!

接着,他们的身体就炸裂开来。

一地碎尸,满地鲜血。

眼中的残红没有给魔姬带来任何负面影响,反而刺激的她的肉体燥热起来。

“嗯……”她轻咬着嘴唇,忍不住用刀柄开始磨蹭阴阜的位置,尤其红皮衣太紧身,她的阴阜太肥,能清晰看见女人蜜穴在皮衣下的凹陷勒痕。

似乎还嫌这些不够,她低头用嘴巴往雪白的奶子上咬去,“额嗷……我要一个男人,能彻底征服我的男人……”她这个妖媚的声音回响在黑夜里。

第十五章腥风起,大灾变。

当夜,陈府满门被屠,鸡犬不留。

鹰扬卫在一个时辰后得知了这个消息。

凌晨时分,鹰扬卫。张豹,斛律鹰,还有另四名武官皆着绯红虎贲衣冠跽坐于席,宋恭端坐于上。

“值此美后娘娘诞辰之际,如此京城大户,竟然一夜之间满门被杀!连一只鸡的活口都没有!这比我鹰扬做得还要彻底!这是挑衅!这是在挑战我大魏国!

张豹!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身为北军中尉(京师北军统领),整个安京城北军五万甲士尽皆归你统领!发生如此大事,而你们竟然现在才知道!这让我们如何向太上皇交待!?向美后娘娘交代!?向大常侍交差?若是太上皇和美后娘娘怪罪下来,你,我,大常侍,担待的起吗?啊?”。

“啪”。宋恭面色阴沉,直接拍碎了面前的案几。这个档口出了这种事情,简直是打他巴掌。他现在是怒急攻心,整个脑子都是麻的。

“常侍大人息怒!卑职刚在现场勘察过,现在有一言,请容卑职禀报”。张豹那青灰色脸此时堆满了羞愧之色。他虽然是张进侄子,但是面对眼前个老宦官,他还是惧怕三分。

宋恭见他态度尚好,便顿了顿,白面脸上敛去些许阴沉,道:“你说,我听着”。

张豹道:“据卑职所查,杀人者出手迅捷,刀刀致命,且手段残忍。没有物品被翻动的痕迹,也没有财物被劫掠盗走,他的目的性极强,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他看了看宋恭,宋恭用尖细的嗓音说道:“继续”。

“杀人者得利有三,一是为了除去对手,抹掉障碍。二是除掉仇人,平心头恨。再者就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做出这个杀人安排!要么是替人杀人,要么就是杀人者个人安排。而且,卑职从陈光祖尸体旁找到了两名高阶修士的尸块,从伤口和现场来看,他们毫无招架能力。依卑职推断,杀人者只有一人,用的是刀。他必然是个高阶修士”。

宋恭听完张豹的话,思考片刻,想到关键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道:“嗯,你说有道理。那两名死去的修士尸体,我已经查看过了,都是御器位高手,如此高价修士都能被对手轻易斩杀,北军那些普通兵士倒确实无法掌握其行踪”。

“只是一个高阶修士为何杀凡俗豪门的一家呢?京城戒严,娘娘诞辰,如此敏感时期,竟然有人敢敢冒大不违,行如此暴戾之事。当真视我魏国无人,视我鹰扬卫无人啊”。宋恭愁眉紧锁。

“依卑职看,陈家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想要他们命的人有很多,复仇的可能性最大。杀人者手段残忍,泄愤也是自然。当然,他想以此屠门事件在安京制造混乱,浑水摸鱼的可能性也不小”。张豹严肃地说。

宋恭点点头,侧头望向正沉思的斛律鹰。道:“中垒校尉,你如何看?”。

斛律鹰抬手行礼道:“大人,卑职认可中尉大人的判断。凶手复仇的可能性较大”。

“大人以为如何处置?”。张豹小心翼翼地问。

宋恭道:“嗯,突发这种事情,这陈府虽然和朝廷直接干系不大,对于太上皇和娘娘而言,不过沧海绿豆的事情。但这样的敏感时期,死了几百口子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难免不被他人利用”。

他又道:“虽说杀人者凶狠莫测,咱家也能理解这不能全怪你们。但这事出来了,放平时来看,我们难以向大常侍交代,更难以向美后娘娘交代”。

“尤其重要的是,美后娘娘七七四十九岁的诞辰盛典在即,太上皇为这个准备了大半年,花费了多少心血和财物,想讨娘娘一个欢心。结果却在盛宴之前就见了血,死人事小,影响庆典事大。美后娘娘作为一国之母的颜面何在?大魏国威何在?大常侍又该如何向美后娘娘交代?娘娘虽通情达理脾气好,信任大常侍。

但太上皇要是发怒呢?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能光凭着受主子宠信,就不把事情办好!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娘娘抬举起来的!今日宠我们,我们在云上,明日不悦,我们就得趴在泥巴里”。

众人低头,满脸愧色。皆道:“是卑职无能,愧对美后娘娘!卑职万死之罪”。

宋恭再道:“娘娘若是不悦,我们死一万次也不够!但现在,我们这些奴才还是要全心全意地把事情办好”。

他喊道:“北军中尉张豹”。

“在”。

“四营校尉”。

“在”。

他顿了顿道:“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杀人者不论是什么人,其目的如何,你们都要做好严密追查和防范!今日起,鹰扬卫派驻十名鹰扬使入驻北军,张豹罚你俸禄减半,与在座诸位校尉,和鹰扬使合力破此案”。

“诺”。众人皆沉声回答。

宋恭又对斛律鹰道:“斛律鹰你身为五营校尉之一,本要坐守京师。但陇梁事急,你明日就要启程,务必小心”。

“常侍大人放心,卑职定当戮力解决陇梁事件”。

大争十二年,九月初三,陇梁郡,谷丰县。

从下往上看,天空灰蒙蒙,看不见一丝太阳光,那厚厚的铅云犹如一座座大山压在高空,仰头望去,便让人喘不过起来,让人心生绝望。

从空中往下俯瞰,整片谷丰县都是一片黄,那是死寂的黄。大片的树木枯死了,枝头光秃秃的,连树皮都被剥的干干净净。花草就更不用说了,这里找不到一丁点绿色。广大田野里,铺满了足足脚掌厚的蝗虫尸体,这些都是吃完了庄稼草木饿死的。无数的农田土地干裂成碎块,干裂的缝隙足足能塞进去整个手掌。

那碎土块由于太过干燥,边缘都已经发起卷来。

如果说这片土地完全是黄色的,那也不完全对。死寂的黄色中,还零零星星地散落着点点白。这些,都是人骨,兽骨。

谷丰县的大部分村庄都是如此,几乎没有了生机,这里是人间地狱阡陌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人类的白骨。一只瘦的干瘪的老黄狗正用力地啃咬着那破布衣内的大腿骨,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它似乎在卖力地吮吸着白骨内的最后的生机。

一颗早已枯死的老树下,三具白骨在依偎在一起,两大一小,应该是夫妻和孩子,一家三口。可惜此时,温情不在,早已经是三具冷冰冰的骸骨了。两只乌鸦正站在骷颅头上,用尖嘴用力地啄着空洞眼眶,并且不时发出凄厉的鸣叫。

某座村庄的某处破败民房里,烟囱正往外冒着烟。

灶台旁,一个饿的不见人形男子正在用锅铲在锅里搅拌着什么。

身后响起一个妇人微弱的呼喊,:“夫君,你在煮什么?”。

男人并没有回头,轻轻地道:“在炖肉”。

妇人已经饿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她来到灶台旁,往里面一看,啊的一声就惊叫了起来,原来沸腾的水里正浮着一个婴儿尸体,骨头差不多都已经煮烂了,正冒着阵阵香气。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隔壁邻居的刚刚两岁的小儿子。她质问道:“夫君,你……你杀了王二哥儿子?”。

男子依然在捣鼓,他没有回头,用沉闷无力的声音说:“小四在王二哥家里”。

妇人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王二哥家里,屋子里很黑,甚至有些阴冷。她刚厨房,令她绝望的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王二哥正坐在灶台上,大口地吮吸着一截婴儿手臂。那骨头上挂着的肉很嫩,很嫩。王二哥的表情陶醉无比,他龇着牙,眼睛通红的,像是一头饿狼。

地上还有几块破衣服,正是她的儿子小四的。

“啊”。妇人一阵天旋地转,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后便倒了下去。

另一处人家。黄土坯堆砌的墙,破茅草盖的顶,屋子矮小而逼仄,像是风雨中飘摇的独木舟。

屋里,十五岁的王三小跪在病榻前无声地咽泣着。他的四肢干瘪得如同老树的虬根,他的脸色蜡黄,他的眼睛有些红,红的有些渗人。

榻上躺着一个只剩下一副皮包骨的老妇,黑白的头发乱如枯草,嘴唇干裂,脸上的皮起了一层层褶皱,像是风干了橘子皮。她看起来足足有五十多岁了,但实际上,她只有三十岁。她侧着头痛苦地看着榻旁的儿子,无力地张张嘴,发出虚弱的呼喊:“三……小”。

“母亲……”王三抬头望着母亲,他的眼有些干,伤心的已经流不出泪了。

“娘……娘要走了……”。

“母亲……”。

“娘还有些话要和你说……”妇人艰难地开口。

“灶……灶台旁的地……下埋着两根……大红薯,你去把它挖出来”。

“柜……柜子里……有一缎三十寸真丝绸缎,你找出来在身上藏紧了”。

“咳咳咳……”妇人开始咳嗽起来。

她又气若游丝地道:“三儿……娘亲死后……你就带着红薯和绸缎一直往东边逃……路上饿了就吃红薯……紧些吃……到了有粮食的地方……就用绸缎换些银子……那是娘小时候捡的雪蚕真丝……能换不少银子……你已经十五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拿着换来的银子在那边谋个营生……再安个家……一路小心……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母亲……”王三小目眦欲裂,他看着母亲那满脸的痛苦,听着母亲诀别的话语,心头悲痛万分!犹如被钢刀搅合!他想哭,他想喊,可是他没有力气!他太饿了!他连跪在地上的力气都是硬撑出来的。

妇人刚说完这句话,眼神就慢慢黯淡下去,不一会就和这个干瘦的少年永别了。

少年将母亲埋在自家院子里的枣树下,和父亲,祖父,祖母葬在了一起。

他挖出两根足足有小腿粗的红薯,不禁感慨万千,这可是救命的食物啊!母亲却留给他!他找到柜子,取出雪蚕真丝,薄如蝉翼,透如清水,滑如油脂。这是东土最昂贵的衣料,只有皇室,贵族,宗门,才能用得起。一寸能值百金!他不明白母亲当初为何不拿着这个发一笔财,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是晚了。

王三小给家人磕了几个头,便带着红薯,真丝和着逃荒大队去了。

陇梁郡,喜登县,杨家村。

阡陌里,路道上,树下,河边,都零零散散的倒着皮包骨尸。毫无例外的,每具尸体的肚子都鼓胀的很高,像是怀胎十月的孕妇。尸体的表皮早已风干,有的嘴里还有些草屑,看样子生前为了充饥吃了很多草,可依然逃脱不了成为饿殍的命运。

这些人都是吃了观音土,拉不出屎来,活活撑起的。观音土看起来就像面粉,能入食,却不能消化,不吃会饿死,吃了还会死。

可是饥饿实在是比死亡还要令人恐惧的存在。

依然有很多人铤而走险,就是撑死也不愿活活饿死。

杨家村,杨海家。

杨海的父母早在几日前就饿死了。尸体刚下葬,就被邻居抛出来吃了。杨海不忍吃人,只好带着妻子和女儿挖观音土和水做饼吃。

六岁的女儿饿的像是一具干尸,可是她的肚子却鼓胀如球。她躺在榻上,无力地望着父母,那如月亮的眼睛里有希望,也有恐惧和痛苦。

灶台旁,杨海正在煮汤。浑浊滚烫的水里浮动着草茎和树皮,甚至还有皮革。

妻子正用观音土和面,她每次用力都显得力不从心,好像要倒下去似的。夫妻二人的肚子也有些鼓胀,他们知道,他们离死亡不远了。可是他们不愿意就此放弃,放弃这个可爱的女儿。

在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们的女儿却已经慢慢死去了。

村北头的山坡上,两个人影,一个篝火,不时响起一阵啃咬骨头的声音。

篝火架上,一个人的大腿正在上面炙烤着,飘出一阵肉香,两个干瘦的男人各自啃咬一块大肉。看起来,是人的手臂。

而在他们不远处,一座新坟已经被人挖开,棺材衣服洒落了一地,唯独尸体被切割成好几块,已经肿胀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少了一只大腿,两只手臂,很显然,两人所食正是此尸。这具尸体,是两人大哥的,前天饿死,今天便被他们吃了。

别处,更多人在争抢草根树皮,凡是能吞下肚子里去的,都为之以命相搏,出卖一切。

女人们,则自我贩卖,只为换个半个馒头。

男人们,为了吃一口,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更多的人,都在逃荒,一条绵延的逃荒阵在陇梁铺开,往安京而去。

第十六章慈贞夫人大争十二年,九月初四,黄昏时分。

魏国陇梁郡东境,庆县,古桑村口。靠着古桑树的路道上,上千饥民排成长龙,舔着嘴,睁大眼急切地等待着什么。他们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个个饿得只剩一副皮包骨,也许倒下去了,就从此再也起不来。

古桑树旁,一座华丽的圆顶帐篷立在古老的桑树旁,一队武者守护在周围。

帐篷前一口巨大的铁锅正冒着腾腾热气,里面正熬着青菜粥,香气四溢。夕阳西下,那昏黄的余晖从桑树顶往下倾斜,洒在帐篷上,洒在铁锅上,洒在锅旁一方低矮的石台上。石台前,有一个高挑丰腴的成熟美妇正给一个乡民的碗里舀粥。

她一身白衣,站在那里舀粥的时候,夕阳正巧落在她身上,使她看起来极其婉约静美,就像是一朵空谷幽兰。

美妇看起来约莫三十几许,生的白嫩似雪,丰艳动人。

她的脸庞珠圆玉润,那双眼睛大而清亮,如同秋水,那黛眉如烟笼远山,文雅如画。就连那鼻子也亭立如雕。她的头发黑而亮,柔如云,梳着的倾城髻,脸上只略施些淡妆,既优雅端庄又不失妩媚。那小嘴轻抿着流出微笑的时候,桃腮掩映中的整张脸就如同一朵鲜花盛开,格外明艳。

偶尔,她那黛眉会轻锁,也会舒展,顾盼之间那眼波上时而闪过几丝若有若无的哀愁。那些哀愁就像是道道轻烟缭绕在水底,捉摸不定,凄婉缠绵。

她脸上有些泪痕,但在面对乡民的时候,却是在展颜,抿嘴,微笑。

她将似乎愁苦都摁下去了,露出的,只有笑。

那笑很柔,很静,很美。就像水中烟向你蜿蜒而来,她就像是水边的一道轻烟,她是一个如烟如水般的仙子。

她低起腰儿来,倾起头来,微垂眼来,拿碗,舀粥,倒粥,递碗。在抬起头来,抿着嘴微笑,向乡民递过去碗。动作自然而熟练,一气呵成。从神情到动作,无不散发出一股优雅端庄,成熟稳重的气质。

这种风韵足以让雁落鱼沉,令人心生仰慕。

随着美妇的动作,她那胸前的两只乳球便一阵阵晃动起来。虽然衣服勒的紧绷绷,但却无法掩盖其鼓胀欲出的态势。这对乳球至少有大半个脑袋那么大,两只手肯定握不过来,虽然大,但却挺立不垂。她穿着一身端庄保守的白色吴服(日本和服),那丰腴的身体被勾勒得婀娜凹凸。在她弯腰的时候,那细细腰肢就像是杨柳一般随风摆动,婀娜轻盈,纤巧玲珑。那随之翘起的屁股浑圆如球,肥硕如盆,如两瓣山丘般高耸。这是接近完美的腰臀曲线,丰满却不显胖。衣服下摆本来就勒得紧,现在又弯腰撅臀,在两片臀瓣之间显现出一道深深的股沟,在腰臀在摆动间,散发着成熟女人的特有的妩媚味道。

此刻,夕阳的余晖透过桑树叶,淋在她低着的纤腰上,翘起的肥臀上,美妇的笑温润如水,暖如冬阳。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母性的光辉,不禁让人心生暖意。

面对她,好像是嗷嗷待哺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好扑进她的怀里,沉沉睡去,获得那份难得的安心和镇定。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怀中抱着一个枯瘦的儿童,正步履艰难地走近石台,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浑浊的眼里满是期待。

美妇的玉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儿童额头,然后又对老者浅浅低头,微微一笑。

拿碗,舀粥,夹菜,递碗。似乎还嫌不够,她又多拿一个馒头放入老头的碗里。轻声道:“老伯,您小心点,再多拿一个馒头”。她说话的语速轻缓有序,声音圆润且柔和,让人如沐春风,如浴暖阳。

“谢谢……谢谢夫人……”老头感觉自己的面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菩萨,一个救苦救难的菩萨,他能够感受从美妇身上散发出来的悲悯和慈爱。他眼里有些湿润,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不知说什么,深深地望了她一样,转身缓缓地往人群外走去。

美妇望着老头的背影,心头自语:“他也许还有一个可爱的孙女,孝敬的儿女,相敬如宾的妻子,可是现在,他的亲人也许都死了吧!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乱世的烟尘里,又该怎么独活呢?唉……谁能够结束这乱世啊”。饶是她那般坚强,那原本就疼痛的心瞬间又揪了起来,像是被钢索拉扯,隐隐作痛。让她有些无法呼吸。

又一个干瘦的少年走近石台来。这时不远处响起了马车跑动声,美妇往那边望了一眼,眼里便多了一分悦色,又开始为少年舀粥。

“娘亲”。路道上响起一道急切的爽朗男声。原来是一对人马压着货物正往这边赶。为首的是个大约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他面容俊朗,身高八尺,长脸,丹凤眼,嘴角有一块小疤,气质从容而潇洒。

无法想象,美妇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岁月却并没有她在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有的只是酿就了一身的性感成熟的风韵。

美妇一边舀粥一边只是望了男子一眼,点头示意。

“来这边,把货卸了”。青年人把队伍带到帐篷边,对一干武者打扮的人说道。然后他快步走到美妇身旁,郑重地躬身行礼,正声道:“孩儿见过娘亲大人”。

美妇把碗递给少年后,转过头来对青年男子温柔一笑,柔声道:“你来了,笑笑”。

青年男子听她这般称呼,略一尴尬,道:“是,娘亲”。

美妇眼里不经意闪过一丝喜悦,却严肃地道:“起身吧,下次记住,在公众面前,不可喧哗”。

“娘亲教训的是,孩儿记在心里了”。看得出,青年男子很敬爱这个作为自己娘亲的美妇。

又一个形容枯槁的年轻女子走近了石台。

美妇将台上的筷子递给男子,道:“来帮娘夹菜”。便转回头去,拿起另一个勺子开始舀粥。

“是,娘亲”。青年男子愉快的应声,拿着筷子站在美妇的身旁。每当饥民放在台子上的碗被美妇舀满粥的时候,他便往里面添菜。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天色也渐渐变暗下来,领到粥的饥民都回附近的栖身处去了,排队的饥民渐渐变少。

“笃笃!笃笃”。

这时,远方忽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青年男子闻声后立刻放下筷子,对美妇道:“娘亲大人,有大队人马朝这边来了”。

“嗯”。美妇淡淡地应了一声。

“笃笃!笃笃”。

路道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声越来越近,青年一眼便望见四队黑甲骑兵杀气重重地正往这边赶。

“官军来啦”。饥民们见此开始骚动起来。

他又对美妇道:“娘亲,是魏国的军队,好像有点来者不善。我们……”。

美妇打断了他的话道:“莫慌,随我上前”。

美妇说着便放下勺子,对领粥饥民一脸歉意地道:“姑娘,且等我一会”。

待姑娘点头后,她便不紧不慢地迈着莲步往黑甲军来的方向走去,而青年男子则紧随其后。

美妇来到饥民队伍的末端,站在路道中间。她对饥民道:“乡亲们莫慌,这里的一切我来应付,你们先静等片刻”。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有了自身功力的加持,声音犹如暖风般传到每个饥民的耳中,说来也奇怪,饥民们一见美妇如此说,很快都恢复的镇定。

她双手交叉垂立在小腹处,神情淡定自若,兀自望着越来越近的黑甲军,那窄窄的肩膀要将所有的饥民护在身后。

不远处,四队黑甲骑兵皆手持马槊疾驰而来,犹如一道黑色旋风,溅起滚滚沙石烟尘,裹来阵阵杀气。

若是这队骑马不停蹄地冲击过来,很难想象,会不会将这位动人的美妇踏成肉泥!

黑甲骑兵似乎并没有放松速度或者停步的意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三十丈,二十丈,十丈,五丈,三丈,两丈!饥民们都禁不住缓缓往后退,青年男子此时也握紧了手中的青色长剑,只要在向前,他立马拔剑斩之!他不敢劝娘亲离开,但他也绝不允许有人动他娘亲半根头发丝。

但美妇却岿然不动,目光平视着前方,像一颗沉稳持重的松柏,临狂风波涛而不乱。

“吁!停”。黑甲骑兵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为何拦路?”。领头的将校喝道。他原本是想直接踏过去,但当他看到拦在路重要的女人是个花容月貌的美妇人时,他立时改变了决断!

美妇微微一笑,然后低头,垂眼,两手握拳放于腹部。右脚向后撤一小步,两膝微曲,微微伏身,道:“吕伯远之妻孟妙贞见过将军阁下”。

慈贞夫人的大名在整个东土列国都是闻名遐迩,他作为郡都尉,岂能不知?。

虽然眼前这名女子从衣着容貌到气质怎么看都是豪门贵妇,但他并不确定这就是那个人人称道贤妻良母的慈贞夫人。他猛地扬起马槊直指美妇,寒锋尽显。

他冷声道:“哪里来的女人!竟敢冒充我大魏国一等诰命夫人!你可知这是死罪”。

他身后的骑兵们举朔齐声大喝:“该当何罪”。声势直冲夜空,惊得饥民再退好几步。美妇却依然微笑以对。

青年男子一见郡都尉敢对娘亲如此,他安耐不住猛然闪身而出,将娘亲护在背后,倏地一声抽出长剑横指,青筋暴起,眼冒怒光,大喝道:“莽夫,安敢如此”。

美妇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她平静地道:“笑笑,你先退回来”。

“娘亲!我不能让他拿着兵器对着您”。吕孝青回头倔强地道。

“放心,笑笑”。美妇给了他一个镇定眼神。

吕孝青这才不情愿,慢吞吞地退了回来。

美妇双手交叉垂立,向前再走一步道:“老身乃吕伯远之妻,孟妙贞。这是老身的独子;吕孝青。将军若是不信,这有令牌在此”。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两枚大小不一的金牌,举在半空。道:“将军请看,这两块金牌一枚是重光先帝所赐,一枚乃是魏王所赐。将军可认得?”。她亮出两枚金牌后,郡都尉一眼扫过去,心下一动,暗道这牌子貌似是真的。他眯起眼重新打量眼前的妇人,质疑道:“金牌不仅可以仿造,更能偷取”。

美妇见他神情虽然缓和了有些,不过露着几分怀疑。便又从腰带上取下一块闪了淡淡荧光的玉牌,道:“这是吕世家世代相传在正妻手里的同心玉中的童女牌,天下无人能仿冒。不知将军可曾耳闻否?”。

郡都尉一见这块玉牌,他心中最后的一点怀疑也消失了。当时面色就一变!

暗道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是那个慈贞夫人!那她旁边这个男人,不就是当年抽江救母的孝郎子,吕孝青?。

郡都尉也只是听说过,东土有两枚同心玉,一枚是童男,一枚是童女,在吕家的历代夫妇手中代代相传着。他曾有幸见过吕伯远的那块童男牌。见美妇面色镇定如常,说起话来有条不紊,暗想这应该是那位慈贞夫人。想到这里,他也不好在冷面冷言相对,立即下马行礼道:“在下哪里敢称将军!在下陇梁郡都尉何言,见过慈贞夫人!在下刚刚失礼,还望夫人海涵见谅”。

慈贞夫人微微躬身,淡淡地道:“原来是刘都尉,老身有礼了”。

何都尉连忙回礼急声道:“在下位卑,安能受夫人如此大礼!?”。

慈贞夫人抿嘴微笑道:“都尉大人乃朝廷命官,不必如此谦逊。天色已晚,不知刘都尉为何如此匆忙?”。

这一笑成熟妩媚,优雅动人。犹如一轮春风拂过众人心头,刘都尉和黑甲骑兵俱是心神一阵微微荡漾。但看到慈贞夫人那清澈明亮的眼神,那透射出的一种不容侵犯的端庄,使他收回目光。正色道:“在下奉幕府军令,请夫人恕在下不能相告”。

慈贞夫人心道;如此来势汹汹,面带杀机,恐非善事。且旁敲侧击一番。

她道:“老身听闻陇梁郡内外灾荒,饥民无数,恰巧路过,便施粥放粮,略尽绵薄之力。今夜见将军路过古桑村,恐惊吓乡民,便有此一问。若将军只是路过,那便是老身多言了”。

刘都尉听完她那柔软的话,心里却是明白过来。看来这个慈贞夫人是看出了自己此行的大致目的了。他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便高声道:“前几日,上任陇梁太守被饥民所杀,府内被掠夺一空。朝廷震怒,在下奉新任陇梁太守忽律鹰大人之命前来捉拿逆匪”。

慈贞夫人反问道:“莫非古桑村内就有都尉所说的逆匪么?”。

刘都尉道:“据鹰扬使所查,古桑也在逆匪之例”。

慈贞夫人又问:“都尉也是习武之人,眼神想必精炯。老身身后这些乡民哪个不是疲饿不堪,如何能翻越两县距离,刺杀太守?”。

刘都尉此时已经明白这个美丽的女人是要护着后面那群村民。可是纵然这个女人的仁慈贤惠名满东土,他虽然敬佩这个女人的品质。但他更在乎鹰扬使和忽律鹰的指示。在上司和前途面前,什么人都要让道。

他道:“这并不是在下的判断,而是鹰扬使和忽律鹰大人的指令。在下身为军人,只能依照命令办事”。

“那都尉大人如何处置呢?”。慈贞夫人问。

“上峰的命令是就地正法!拿人头复命”。

慈贞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柔声劝道:“将军奉公命行事,老身作为朝外之人,本不该多言。但将军仅凭一家之言,没有丝毫实据却欲行戕害之事。老身不可不言:眼下百姓饥疲交困,朝廷救济不周,导致饿殍遍地。滋生民怨,爆发流血冲突也是在所难免。将军也是来自于百姓,难道不能体恤民生艰难吗?”。

刘都尉想到鹰扬使的话,没有解释多言。道:“夫人的意思是要拦在下了?”。

慈贞夫人又曲身行礼,用恳求的语气道:“请将军放这些百姓一条生路”。

刘都尉见她有如此名望却态度诚恳的恳求自己,他不禁有些犹豫。旁边的将校见他这般表情,便凑到他耳边细声道:“如此都尉大人,可不要忘记鹰扬使的话”。

刘都尉一听鹰扬使三个字脑子就反转过来,对啊!鹰扬使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管不了这些是非曲直,他只要奉命执行任务就行了。他眉头一挑。警告道:“夫人虽是一品诰命,被世人推崇,被朝廷褒赞。但如今朝廷有令,谁也不可忤逆。但还请夫人莫要为逆贼多言,免得祸及自身”。

慈贞夫人依然双手交叉垂立,保持着微笑道:“都尉大人所言差异,老身身为太上皇和美后特封一品诰命,君后乃是百姓父母,老身自然有责任为民请命”。

刘都尉暗道;好个不识抬举的愚妇!要不是看你姿容绝世,家世显赫,早把你一枪挑杀!他想到鹰扬使的命令,便果断下了决心,吕世家只能得罪一下了。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他自信在鲜血的震慑下自会闭嘴退避!他眼神一冷:寒声道:“吕世家虽然是千年修行大家,但朝廷还是朝廷!朝廷的命令谁也不能违抗!吕夫人!你莫非要以女流之体阻我铁骑洪流吗?”。

慈贞夫人原地未动,不卑不亢地说道:“都尉如此毫不退让,却不知自己大祸临头”。

“哦?”。刘都尉咦道。

美妇道:“都尉今日就算屠杀了这些百姓,无非是为复命,但若论功,如此易事却也非功。但世人皆知你屠杀平民的恶名。倘若他日局势有变,你的上司你最了解,为安定人心,他会将你摆在什么位置?都尉若是放过百姓,回去可复命饥民皆饿死,其他的由老身处理,如此一来,上司不会怪罪于你。而我吕世家定会记着都尉今日的恩情,未来只要都尉大人有所求,老身定会涌泉相报”。

刘都尉脸色渐变,当听完美妇的话,心中翻江倒海,思索片刻后,他暗道:她说的倒是很有道理!自己差点被鹰扬使的话给桎梏住了,今日若太死板,不灵活善变,确实是在未来留下了危险的种子。他一番权衡利弊后,决定放弃。

他脸上冷色敛去,躬身行礼道:“在下愚钝,多谢夫人点拨!一切皆听夫人之言”。

于是,一场危机化开。

当刘都尉一行人马扬尘离去的时候,众百姓都是跪地伏首呼喊:“夫人真乃菩萨下凡哪!多谢夫人再造之恩”。

慈贞夫人连忙曲身道:“乡亲们快快请起!如此大礼,老身可受不得,可受不得!莫要折煞老身”。

//////当所有饥民都领到粥以后,都回了各自住所。此慈贞夫人和儿子吕孝青便栖息在帐篷里,外面是一堆武者守卫。

天气虽然炎热,但帐篷里亮着南海水灯,让人并不觉得闷热。

吕孝青盘坐于席上,面对着一面铜镜。而慈贞夫人则跪坐在他背后,左手握着他的长发,右手拿着木梳正在轻轻地梳理着发丝。显得优雅而端庄。

她侧着头,目光柔情地看着儿子。温柔地问:“笑笑,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笑笑是吕孝青的乳名,他幼年爱哭,妙贞便给他取了个笑笑,鼓励他坚强乐观一点。这几十年来,她一直没有改掉这个称呼。她喊起来的时候前一声长,后一声短,显得倍显亲昵。

“没有呢,娘亲。一路来得顺利的很。不过娘亲啊,您能不能不叫我本名啊,笑笑这个名字像女孩子似的,我都是男人了,现在叫我笑笑容易让人笑话”。吕孝青鼓鼓嘴道。

慈贞夫人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嗔道:“叫笑笑怎么了?娘亲觉得很好听啊,这是娘亲给你取得,就是希望你能坚强乐观一直伴着你。这个名字你小时候不知道有多喜欢呢!怎么了?长大啦!就开始嫌弃娘亲给你取得的名字了?”。

“娘亲误会了,笑笑哪里敢!您喊一声笑笑,儿子在千里之外,都能应您”。

吕孝青龇牙笑答。

慈贞夫人噗嗤一笑,嗔怪道:“贫嘴”……然后又抚了一下心口,望着镜中的爱子道:“平安过来就好,你在路上的这几天,娘亲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孩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吕孝青回头歉意地看了看了她道。

慈贞夫人嗔道:“别动,转过头去,刚刚梳好的头发,你这一动,又要乱了”。

待他转回头去,她一边将头发挽成发髻,戴上发冠,一边叹道:“你是娘的心头肉,心肝宝。娘不担心你担心谁呀!你一不在娘身边,娘的心和魂都吊在了你身上”。

吕孝青嘿嘿笑道:“娘亲的苦心孩儿明白,从现在到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娘亲”。

慈贞夫人浅笑道:“为娘自然知道我儿孝顺嘛”。说着便紧挨他坐下,笑敛去意,有些严肃地问道:“你祖父母的身体可好些了?”。

吕孝青道:“一切按照娘亲的安排,祖父母由淑君在照顾。身体和往常一样,没有变化”。

慈贞夫人松了口气地道:“那就好,那就好。为娘离家这段日子,心里可是紧张的很,生怕家中出了什么差错,若是公婆身体有恙,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吕孝青劝慰道:“娘亲莫要累了自己,又照顾家里大小事,又接济民间疾苦,孩儿看得都心疼。家里有淑君在,娘亲在这里大可放宽心”。

慈贞夫人道:“有她在,为娘自然放心,但是那一份紧张还是要有的”。

“孩儿明白”。

她话锋一转,浅笑道:“话说回来,淑君可真是个好女人啊!自从她加入吕家后,什么事情都做的妥妥帖帖的,对谁都不曾怠慢过。娘亲可告诉你,你可不要负了她啊”。

吕孝青拍拍胸脯,傲然道:“那怎么会!我和淑君可是江湖人称”萧剑侠侣“呢!她是贤娘子,我是孝郎子!金童玉女的一对嘛”。

“这般志得意满!羞不羞啊你?”。慈贞夫人调侃道。她说着便顺手提起茶几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杯热茶,端起茶杯往里轻轻吹着气。顿了顿,道:“不过你们夫妻之间这般恩爱和睦,为娘看在眼里,也着实欣慰”。

吕孝青笑道:“还不是母亲教导有方嘛”。

“你呀!也不能光想着儿女私情,也要顾着家中事业”。

孝青道:“母亲说的是”。

慈贞对杯中吹了一会气后,用舌尖试了一下茶水温度,感觉刚好合适。便端起茶杯喂到爱子嘴边,吕孝青习惯性而自然地喝了起来。慈贞斜觑了他一眼,温婉一笑道:“慢点喝,没人和你抢。这是雪莲茶,一次不可多饮”。

饮了一口茶后,回味着口中甘甜,吕孝青不禁心里暖洋洋的。动容道:“不瞒娘亲说,娘亲这般温柔体贴,不知父亲几世修来的好福气,才能娶到娘亲这般貌美贤淑的妻子”。

慈贞夫人的脸颊立时有些绯红,笑着嗔怪道:“瞧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

竟然编排其为娘来了”。但又听他提到已经亡故的丈夫吕伯远,心下不禁又是一痛,神情顿时有些黯然。

吕孝青见母亲如此,心知自己提到父亲又惹娘亲想到伤心事了。暗骂自己嘴快!他便微微侧身,两手房子在母亲的肩膀上,便轻轻揉捏起来,岔开话题道:“对了,娘亲这些日子在这里待的如何?”。

慈贞夫人摁下脸上的一丝神伤,叹道:“现在三郡饥荒,饿殍遍野。光我们这些物资无异于杯水车薪,救了这个,又饿死那一个。娘虽然想救所有百姓,可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的眼神看起来像是一只哀伤的大雁。

吕孝青安慰道:“娘亲莫要伤悲,我们力所能及,问心无愧就好,一切还得看朝廷和天命”。

“是啊。彻底解决这场危机还是看朝廷和美后娘娘,只是娘娘久居深宫,三郡民生之苦下面那些奸佞不会真正让她了解”。慈贞夫人无奈地望着对面的铜镜。

她顿了顿,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儿子,道:“笑笑,美后这次诞辰,你去安京朝拜,可以借此机会面见美后,向她陈情三郡实情”。

“美后的诞辰不去也罢!去奉承一个吸取民脂民膏,贪图享受,踩在百姓头上的女人,我吕孝青做不到!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贤良淑德的大美天后娘娘了”。

吕孝青的表情有些愤慨。

慈贞眼神一变,有些严肃地道:“笑笑,你怎说出这种大逆不道话的呢?美后娘娘是魏国皇后,贤德圣洁,你切勿听风是雨,误辩是非。现在魏宫烟雾缭绕,真相疑云密布,你爹爹都看不清,谁又能真正窥清其中黑白呢?天子都有天子的苦衷,娘娘自有娘娘的无奈”。

然后她又柔声用温和的语气说:“这话啊,按照在平时,娘亲只是放在心底揣摩,一句也不会说出来,只是在你面前提一提。你要记住在外面一点要安稳做人,谨言慎行。你记住了吗?”。

美妇的一席话是先紧在松,先严在柔。吕孝青听得娘亲的训导,心里没有一丝反感和抵触,他听得受用无比。他能从娘亲简单的话语里真切的感受娘亲那对自己深沉的爱。他细声道:“娘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

慈贞夫人微微一笑,轻轻搂住儿子的脖颈,脸颊在他的肩头,满面柔情地道:“听话就好,这才是娘的心肝宝,娘亲只盼天下太平,我们一家也平平安安的。

为娘这下半辈子也知足无憾了”。

“娘亲,孩儿明白您的一片苦心”吕孝青感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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