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三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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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格斯在哪儿?”我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橙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后说:“贪狼,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胸口忍不住紧缩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改变自己的表情。

“为什么道歉?”

“我们……当初应该相信你……”

和我想的一样,橙子的道歉,是为了那一日。

我的语气终于软了,“那不是你们的错。告诉我巴尔格斯现在在哪里,我不会与rayout为敌。”

“rayout已经不在了。”

“什么!?”

从橙子的描述中我得知,我曾经所在的,fey所在的这个公会,已经在几个月前解散掉了。结他所说的事情和我所知道的内幕,我大体了解了到底是怎么一事。

巴尔格斯以出卖我为代价,换来了rayout的平安,但是却被drea抓住了把柄。当drea的魔兽潮计划实行的时候,第一批被吞并而变成傀儡公会的就有rayout。

无法杵逆drea的巴尔格斯不得不把公会的很多战斗力派到了抵抗魔兽潮的第一线,rayout的成员在那个时候损伤惨重。

一点点的,失去了太多同伴的成员一个个离开了公会,有的则是和高级战士一样选择了退会加入同盟塞怜。到最后,巴尔格斯的身边除了no以外,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和no就这么消失在了原来同伴的视线之中,渐渐的断了联系。

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感到高兴、解脱、满足或者愤怒、压抑、纠结。但是什么都没有……我已经不需要再复仇这件事情似乎已经变的无足轻重了。

巴尔格斯已经失去了他出卖我而换得的rayout,那我又应该对他做什么呢?我曾经在最黑暗和邪恶的幻想中亲手杀掉他和no的孩子,让他痛不欲生,可我发现自己的仇恨早就已经失去了尖锐。

“其他人还好么?”

“姐姐死了……娜菲赛娅也是……都是死在魔兽潮里面……”橙子面无表情的说着令人伤痛的事实。

我现在还能记得橙子的姐姐布丁在公会里大呼小叫的娇蛮表情,但现在她们已经变成了阴谋之下的牺牲品。如果非要有人要为这个而买单的话,应该不会是我,这是我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情。

“我们现在都是塞怜的成员,azza,弗隆伯恩、影蚀、拉哈莉丝他们都在……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

我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嗤笑声,“我现在可是通缉犯,你不怕给塞怜惹上麻烦?”

“五千万的大通缉犯,drea口中的朽骨贪狼啊……似乎是很大的麻烦,不过我们已经不在乎这些事情了。”橙子摇摇头说道。

我头看了梅尔菲斯一眼,他对我耸了耸肩,让我随便。

“他们是在城里么?”我问道。

“是的,塞怜现在只有二十来个人,基本都在一起行动。我们包下了城边的一个小酒馆,现在暂时驻扎在那个地方。”

“那就带我去看看吧。”我说。

橙子他们开始在前面引路,而我则和梅尔菲斯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后面。

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我的思绪宁静的可怕。我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橙子去看原来的朋友,但心脏里却有声音在这样告诉我。

在fey死以后,我记得梅尔菲斯对弗隆伯恩展开了攻击,azza和梅尔菲斯象征性的交手,然后就那么带着他跑掉了。这种分别的场景相当可笑,可是现在想起来没人能够笑得出来就是了。

我告诉自己是不能恨弗隆伯恩的,因为如果我去恨他,自己就不可能连梅尔菲斯一起原谅。毕竟是梅尔菲斯亲手杀掉的fey而不是他。

跟随着橙子他们,我们来到了一家小酒馆。灰褐色木料堆积而成的木屋,台阶上满满的都是暗面那种灰暗的土壤颜色。我踏进了门,坦然的迎接着无数落在身上的目光。

“橙子你们来了?”拉哈莉丝带有磁性的嗓音在她看到我的时候戛然而止。

azza在酒馆的角落里和一个优雅的女性战士聊着天,影蚀一个人光着上半身抓着里屋的门框坐着引体向上;他们在看到我以后全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

我没有看到弗隆伯恩和夏希,所以也没有欣赏到最希望看到的两个表情。

“贪狼?梅尔菲斯?”azza愣了一会儿,才向我们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我努力提着嘴角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又对旁边的影蚀点了一下头。

azza走到我们面前,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梅尔菲斯,呵呵的笑了两声,那笑声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但我仍然听出了一点点喜悦。

“他们是跟着你来的?”azza扭头看向橙子,橙子对他笑了笑,然后摊了摊手。这个动作里面包含了不少信息,似乎在告诉azza我已经知道了rayout和巴尔格斯的事情。

“我只是来打个招呼,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补充道。

“那你呢?想我了?来看我?哈哈哈!”azza又转向梅尔菲斯。

“我只是跟着这个家伙瞎转而已!”梅尔菲斯咬牙切齿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之前和azza聊天的女性战士走了过来。

“欢迎你们来塞怜的驻地参观,”女人用略带戏谑的口气说道,“我是塞怜的会长贝琳。”

这个女人看上去年龄应该刚刚超过三十,笑起来很好看,有着微卷的头发。

她就是塞怜的那个女会长了,我听说了她很长“我是贪狼,原rayout的成员。这个是梅尔菲斯。”我对她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的。朽骨贪狼,五千万赏金;死鸦·梅尔菲斯,六千万赏金。

哈哈,我们要是趁这个机会把你们抓起来的话,我们公会可就发了。一亿一千万金币,这辈子都不用再接任务了。”

刚才见到橙子的时候他就在我名字前面加上了朽骨两个字,现在贝琳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将我的疑问说出来以后我才知道,在我们躲起来养伤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不受控制的传播了开来。

现在很多高级战士都从情报上得知了drea的第一杀手团团长黑希斯被我杀掉的消息,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死在我那招朽骨天国结界里面。潘朵拉没有死,她肯定会将这些事情告诉drea。那么关于我的情报能够流传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非常迅速的,很多无聊人士和好事的故事编织者就给我起了这个“朽骨贪狼”的名字。

这和初邪的那个称号形式倒是蛮像的,不知道她听到了会是什么表情。想到女孩的笑颜,我已经忍不住开始思念她了。

“贪狼,你这次来如果是想找巴尔格斯的话,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azza对我说。

“没有关系,那件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我淡淡的说。

azza看了我一会儿,“处在你的位置,能够放下那种仇恨,我必须对你表示敬意……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真的很不容易。”

“毕竟,fey死了……”我摇了摇头,忍着强烈的窒息感吐出这句话。

azza沉默了很久,旁边的人也都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的事情……大概是命运吧,世间的事情往往都很难找到一个让人满意的理由。”azza说这句话大概是想要安慰我一下。我得承认,他所说的这句话深得我心。

“你们有没有人知道fey在外面的世界住在什么地方?”我又问道。

“她曾经住在意大利的都灵。她以前说过,那里的巧克力很好吃。”橙子在旁边说。

“呵呵,是嘛……我想我会去尝一尝,如果有机会的话……”

就在我思绪渐渐变得浑浊之前,一个人从旁边推门走了进来。我侧过脸去,看到了弗隆伯恩的眼睛。灰色的眼睛,弗隆伯恩的头发长了很多,人也比以前瘦了不少。

他盯着我,眼睛里是一片混沌。我没有看出任何感情色彩,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还想杀我么?”我听到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

在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明了了一件事情我来这里,也许就是为了对弗隆伯恩说这么一句话。因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胸口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那句话绞碎了。

我一直对自己说什么我不恨弗隆伯恩,说什么不恨梅尔菲斯就没有理由恨他。

事实证明那只是按照逻辑思维推定的屁话,而人的感情在这种事情上面真的是毫无逻辑可言的。

正因为他想要偷袭我所以fey才会冲到那个位置,梅尔菲斯才对她动了手。

我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对弗隆伯恩的恨意。我就是想让他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做的事情,然后陷入足以撕裂他肺腑的悔恨之中,所以才说出了那句话。

我是一个多么可恶的家伙……让曾经的同伴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来,就只是为了尽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去伤害面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说出那句话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心口里面翻腾的黑暗品尝起来并非苦涩。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令人作呕的事情,极尽心思去伤害另外一个人……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我只记得fey在我面前死去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绝望和痛苦。人总会为自己的痛苦找一个可以发泄和寄托的对象,我选择的就是这个fey曾经吻过的男人。

弗隆伯恩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但是他的眼睛里的光色已经慢慢被某种东西侵蚀了。他在几秒钟之后猛地向我扑了过来,但是azza和其他几个在我们之间的家伙立刻就挡住了他。

azza用尽全身力气架住了他的左臂,“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打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贝琳也大声对他说道。

弗隆伯恩疯狂的挣扎将贝琳拽着他衣服的地方撕破了,他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声音尖叫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人发出这种声音。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他是想说,如果不是我,fey就不会死,我知道。

看来他也早就认定了自己该仇恨的是哪一个人。

我的喉咙里积攥的咆哮不受控制的从我的牙缝里喷溅了出来,我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如果不是你,fey根本不会冲过来……某些人真的应该为她的死付出一点责任才对……”

“该死的人是你!!”

“看来我们的意见并不统一……”

“贪狼!!我早就应该杀了你!!”

“哈哈哈!!可惜你没有这么做!!所以才害死了fey!!”

“是你……一切都是你!!如果当初fey没有遇上你!!!”

“闭嘴!!我们还废话干什么,弗隆伯恩!!??”

我们两个对着对方狂吼着。他身上的能量在下一瞬间就冲开了包括azza在内所有的塞怜成员。

抬手用神宫扫开了向自己喷涌过来的能量,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把刀抓在了手里。

能量残余的冲击力将我猛烈的推向后面的酒店出口,我身上的能量护罩将木制的房门撞了个粉碎。我借着力量落到了酒店外面的空地,没有加速,而是转过身向远离酒馆的方向迈步走去,与此同时开始疯狂提升自己的能量上限。

我没有在意弗隆伯恩是不是会从背后对我发动攻击,我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在乎。身后那个越来越浓厚的能量团证明他已经跟了过来,正如我所期盼的那样。

在反抗军带队的时候我改掉了一个坏习惯,爆发能量的坏习惯。在大规模的部队作战中,能量太过珍贵,任何一个战士都没有资格去以那种爆发式的方法去提升自己的能量。所以即便是现在这种思考完全不受控制的状态,我依然习惯性的采用了循序渐进的能量提升手段。

弗隆伯恩身上包裹的能量已经强大的可怕了,能量团将他从地面硬生生顶了起来,并将地面的砂石碾出了一道浅浅的沟壑。极高密度的能量形成了细微的能量闪电,噼噼啪啪的将一些细小的石头炸成了粉末。

我头也不的走着,深吸一口气,全身开始被赎魂装甲包裹。右手不能用的事情早就被扔在了脑后,这个时候我只能将神宫递到了从来没用过的左手。

骨质从脖子向上蔓延,在下巴处形成了层层叠叠的尖牙;骸骨头盔上的利齿了下来,在我的嘴唇前方相互交错在了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我必须使用赎魂装甲的完全形态,因为在失去惯用手的情况下我必须要用到前臂所衍生出的反折型镰刀状骨肢。我还从来没用过那个地方作为攻击武器,但这一次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赎魂装甲被完全召唤出来,在那几秒我所失去视觉的时候,三枚能量弹正中我的后背。

强烈的震荡和爆炸将我炸飞,后背传来尖锐的疼痛。我一点都不意外,弗隆伯恩等到我的铠甲凝结之后才展开攻击,这已经是他用战士的自尊将自己的冲动压抑了很久的结果。

剧痛,但是完全没有干扰我的行动。在空中调整姿势,腿部骨质的铠甲在接触地面的时候传来了听起来几乎要碎掉一样的的咯吱声,然后我就冲向了同样在冲向我的弗隆伯恩。

我和弗隆伯恩在两秒钟之内冲到了对方面前,并向对方挥出了蕴足了气力的攻击。

骨肢扫在弗隆伯恩的防护罩上的时候我根本没想到他会放弃用武器防御,几乎是在同一我没想到弗隆伯恩的攻击力度和能量强度会这么高,左臂一阵酸麻的同时顺着他的攻击方向开始收缩卸力。然而弗隆伯恩却仿佛完全没有受到我的攻击影响似得,身体死死的挺在原来的位置上,抬手就是一道能量光柱。

胸口好像被一个巨大的石柱砸到了一样,我的身体直接被掀翻到了空中,肺部被挤压的没有办法呼吸。

他根本就没有花多少是通过手部的单纯释放就能形成的攻击方式。唯一的解释就是,弗隆伯恩的攻击是含带着魔力效果的招式。

我咬着牙在空中恢复平衡,试着重新锁定弗隆伯恩的位置,却丢失了他的踪影。

甚至还没等我为这件事情感到害怕,头顶上就传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没护罩抬手去挡。

这招能量刃我见过。那时候是在幻兽之巢,他和梅尔菲斯打架的时候就是用这招伤到了对方。直到真正体验过以后,我才终于搞清楚了弗隆伯恩战斗方式的本质。

以纯战士的步调战,辅以一点点魔力效果来加速能量凝聚、减弱能量散射浪费,这就是弗隆伯恩的力量。毫无疑问,这种作战方式不仅非常有效而且威力十足。对他攻击强度和能量聚集都一样。

现在明白对方的攻击方式已经有些迟了。巨大的能量刃轻松地破开了我用来防御的护罩,然后碾碎了我右前臂的骨肢,直接就砸到了我的脸上。

我被砸倒在地,半个头盔都碎掉了。整个脑袋开始嗡嗡作响,神智也游离到了即将昏迷的边缘。幸亏赎魂装甲的防御力高,否则像这样被强力攻击正面击中头部,我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

我一边加固自己身上的防护罩一边努力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然而还没等我完成这个动作,就听到了头顶上弗隆伯恩的呐喊。

弗隆伯恩的两只手以极高的速度在空中舞动着。直径足足有一米,淡黄色核心的高浓度压缩能量弹像暴雨一样向我倾泻了下来。

整个地面被炸得面目全非,大量的尘土被扬上了天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所有围观的人都感到脖子发麻。

能量弹攻击足足持续了二十秒才停歇了下来。这种疯狂的能量消耗即便是以弗隆伯恩现在的等级也不是轻易就能承担的,他浮在空中剧烈的喘息着,两只手都在颤抖。

“很过瘾是不是?该我了吧?”我在尘土散去的时候从半跪的状态站起来,抬起头对他说。

挡在前面那些已经支离玻碎的骨牢正在一点一点塌落。赎魂装甲的能量已经耗到了最低,头盔和胸口两个地方的破损已经没办法修复了。不过我还有能量,我自己的能量。

弗隆伯恩看到我还站在那里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惊讶,但是我并没有让那个表情在他脸上残留太长向了空中的弗隆伯恩。

他挥剑来砍,剑上的能量比之前要弱了一些,但是依旧强大。我没有再和他以两败俱伤的方式互砍,因为之前的冲动已经在渐渐消退,而现在的我想要的是一场胜利。

左手的神宫毫无章法的对准他的阔剑就扫了过去,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来的时候,我和他的身前都是门户大开。

“啊啊啊!!!”

我大吼着,背后窜出了六道骨翼。那些看似脆弱,白的像纸一样的骨枝穿透了弗隆伯恩的护罩,然后是他的肩膀和大腿。

鲜血喷溅在了我的脸上和铠甲上面,然后迅速的被赎魂装甲所吸收了。我没有注意这个细节,而是接着原本的力量一个瞬间加速,将弗隆伯恩狠狠的钉在了后面建筑的墙壁上。建筑物发出了沉闷的嗡鸣声,但是弗隆伯恩却没有发出我想要听的那种痛苦声音。

他拿剑的手还想要动之前,我用一只空闲的骨枝重新钉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抬起神宫指住了他的喉咙。

“fey曾经……”

就在我刚刚开口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能量刃在我完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呼啸着飞了过来,正中我的右臂,撞开了神宫,并切碎了所有的骨枝。

右臂传来了清晰的断裂声,剧痛一瞬间控制了我的身体。弗隆伯恩在取了手臂控制权以后艰难的抬起手,向我挥来一剑。

闪着金属光泽的剑身在我的瞳孔中越来越大,就好像慢动作一样。

就在我闪无可闪的时候,突然爆发的强烈气流猛的将我们两个人卷开了。

我在空中悬空了两秒,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臂的剧痛让我全身都浸满了冷汗,但我依然努力的抬起头看向能量刃和能量气流出现的方向。

橙子倒在地上惨叫着,他的右手落在不远的地方,地上全都是血。

“你没看出来么!?他只是想用能量刃分开他们!!”azza对着梅尔菲斯大吼着。

梅尔菲斯提着半截的鸦羽之刃,黑色的刀身上面,血液一滴一滴的向下淌着。

“我只看到他干扰了一场胜负已分的决斗。”他看也不看azza一眼。

“他是想救人!!”

“那个家伙用能量弹全力攻击那小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救人!?”梅尔菲斯声音猛地提高了上来,“azza,你就继续当你的老好人好了,这个世界不是凭借你的天真就可以变好的!!”

azza蹲下身扶起已经昏迷过去的橙子,气的浑身发抖,“梅尔菲斯,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梅尔菲斯露出他森白的牙齿笑了一下,“你终于忍不住了?还是说,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我交手的理由?如果是后者的话,你还是不要再虚伪的装作在意我们之间的交情比较好……想打,我现在就满足你……”

“你还不到零级,我不会占你的便宜。”azza铁青着脸说道。

梅尔菲斯狂笑起来,那嚣张的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熟悉。

“哈哈哈!!!你以为自己是零级就能再赢我一次?!拿弓吧,azza!!

你这张老好人的脸我真的已经看腻了!!”

我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捂着右臂走到了梅尔菲斯身边,按住了他拿刀的手。

“龙雀还在这里。”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小女孩。

如果梅尔菲斯和azza开战,无论胜负,失去了力量的他和我都没办法再保护自己和龙雀。我也不觉得塞怜的这些人会在这些事情以后再帮助我们。

梅尔菲斯的表情开始冷却下来,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的手。我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我看向远处一动不动的弗隆伯恩,然后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再和他动手的欲望。

当他借着橙子那一道能量刃对我挥剑的时候,放弃了身为一个战士的自尊。

和这种人分胜负,我没有什么兴趣。单单是让他原谅自己刚才的行为,对弗隆伯恩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我可以让相信橙子那道能量刃是出于好意;我也相信曾经的同伴都不想让我和弗隆伯恩之中的任何一个出现伤亡;可不能否认的是,我因为那道能量刃受了重伤,也差一点丧命。从这一刻开始,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他们再认作同伴了。

梅尔菲斯可以为了我与他们所有人为敌,他并不在乎这个。但是我不能厚颜无耻的利用他来做我发泄怒气的帮手。

我和梅尔菲斯在城市守卫赶过来之前,丢下塞怜他们的人离开了。我想他们并不会有什么麻烦,毕竟他们只要告诉那些守卫是我们两个通缉犯在这里闹事就足够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也许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我觉得即使azza对梅尔菲斯说了那样断绝关系的话,他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出卖我们;只不过,塞怜公会里面其他的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梅尔菲斯还砍断了橙子的一只手。

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塞怜的人爆发了争吵。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掉!!”

“放任两个混蛋来我们这里捣乱,做下这种事情还让他们就这么安全离开么?!”

“你的意思是现在趁人之危围剿他们?对不起,这不符我的原则。那儿就是一亿一千万的赏金,你们谁想要就自己去拿!”azza的声音。

我不由自的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梅尔菲斯。

“你带龙雀先走。”

“你呢?”

“我自己的事情,总归不能一走了之。”

“我们在飞艇租赁处等你。”

橙子已经被人抬走了,在一阵争吵之后,也只有和我相熟的几个人留了下来。

azza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橙子的事情算我的,希望塞怜的人可以不要打梅尔菲斯的意。”我对azza说。

azza长长的叹气,“我一直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多少也可以改变一些事情。可事实证明,即使是零级,对这个世界来说,也不过是一片微不足道的叶子而已。”

“当然可以改变,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改变的结果是不是我们想要的。”我说。

“你这次过来……就是想找弗隆伯恩决斗的么?”azza抬眼看向我。

“原来并没有这么想,但是看到他以后我就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我用冰冷的语气说。

“你们两个的事……橙子真不应该去插手……我们也不应该……”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弗隆伯恩,“你们解决吧。作为同伴,也许我们除了为败者掘墓,是不应该做其他事情的。”

他说完以后就离开了。我从没听过azza用这么灰暗的语气说话。我不是个群居者,所以也没办法理解一直为凝聚团队而努力的azza这种高尚的战士心里所真正感受到的东西。

弗隆伯恩腿上和手臂的伤并不比我的右手轻多少,他向我走过来的时候看上去非常艰难。

“你刚才说,fey曾经怎么样……?”

这个男人身上的暴戾气息已经被激战所消磨殆尽,他无力的问了我一句话。

“已经忘记要说什么了。”我生硬的答道。那是一句恶毒的气话,现在我已经不想把它说出来了。想起来自己当初的挑衅,我感到自己很低级,继续放任自己做那种事情是不行的。

“我真的很后悔自己偷袭了你……”他突然用充满了凄凉的声音说道,“我很清楚……fey的死……”

“我没有义务听你的忏悔。”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我都一样,都应该为她的死而负责。”

“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却得不到一个好结局……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弗隆伯恩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种倾诉,我深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他是没有办法对其他人说出口的。

正如我没有和任何人倾诉过自己对fey的思念一样。

“是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我倒是真的想要试一试做弑神的人,呵呵……”

弗隆伯恩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点光芒,他抬着头努力不让那点光芒变成象征软弱的液体,他成功了。

“如果我告诉你……fey也许没有死……”我呢喃的说道。

“那不可能……我看着她……”弗隆伯恩摇着头。

“或许你该去外面,去她住的地方找找看看。”我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地说。

弗隆伯恩看着我,被我的定笃动摇了,“你的意思是……可是,为什么你自己没有去找过她?”

“我只属于这个世界。”

我很努力地尝试着不让已经死去的两个女孩变成不得不背负的重担,但却屡屡失败。就好像这次一样。

我并非一个薄情寡义的家伙。对于曾经的同伴,我相信自己会尽可能的付出真诚。可是当事情不受控制的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我已经不想再去面对他们中的任何人了。

我不知道这片憎恨和悲伤的源头是在何方,更是无从避免它的发生。我所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人类只要混杂在一起,就是会发酵出这种黑暗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动机和理由,利益一致的时候被称作同伴,利益相悖的时候被称作敌人。这种关系让我憎恨和厌倦,但是作为一个人却永远无法摆脱这个没有尽头的迷宫。

不过我无法否认的是,当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可奈何的灰暗之时,生命中出现的光芒才会显得动人而珍贵这也是我们努力活下去的原因。

不远处,梅尔菲斯坐在飞艇侧门的台阶上任由龙雀用小手给他顺着头发。他也有了必须要顾忌的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是件好事。当我提到龙雀的时候,他会立刻将凶残的攻击欲望收到胸口中,这不能不说是好的改变。

无所畏惧的人有了可以畏惧的事情的时候,也许会变得更加强大也说不定。

我调转飞艇,载着这两个家伙向暗面更深处的据点驶去。

<strong>************(待续)</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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