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石破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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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石破天

“走吧,明天一早去找石破天。”

到五元乡的这一夜,几人睡的很安稳。

除了元自义庄回来之后,便开始发烧,后半夜,由裴述专人照料之外,并无任何意外发生。

这样寂静的夜,南方春末夏初的风里,带着几丝香甜的气息。

梅雨季节的开始。

后半夜已开始下雨,低矮的青瓦屋檐,滴落于台阶之上的水滴,这南方小镇之上静谧的夜阿。

仿佛时光都已经慢了下来。

而彼时的长安城。

灯火通明的楚王府。

在那一片临湖而建的书房前,叶沉于烛下撑开那封熟悉的笔迹。

有极淡的墨香飘来,那独特属于她的书法特色,收尾时总会笔锋倏然转利。

叶沉笑着,一身红衣慵懒斜卧。

麒麟烛台一边的沙漏,簌簌的落着流沙。

他浅笑的着那信笺压在一本书来,又打开了另一封密函。

只一眼,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再一眼,危险的挑挑眉。

有衣袂翻飞的声响,紧闭的窗户叮的一声打开。

有人一身黑衣翻了进来。

那人一进门便将面纱撤下,笑嘻嘻道“成了。”

叶沉一见贺涛笑成那样,就看不顺眼。

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翻窗户不毛病是跟谁学的?”

贺二一时也摸不着头脑,那啥,裴述不是喜欢翻窗户吗?你不是还经常称赞他轻功登峰造极吗?

为啥俺一翻窗户就成了横眉冷对的待遇了!

“那个殿下……”

“说重点!”

贺涛刚想解释,就被叶沉给怼了回去。

他咽了咽口水,赶忙道“已经准备妥当了,小候爷那边说,再过一两日,就差不多了。”

“只不过太后那边见到迦南公主留书出走很是生气,借机仗杀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咱们的,老巫婆还专门给洛大人下了道密旨,让她保护好公主,嘿嘿,不过被咱们的人截下了。”

“把那道密旨放出去,另外,告诉蕴之不必等一两日,明天,本王就要看到效果。”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望着窗外极黑的夜。

然比那黑衣还要漆黑的,是那一双凤眸。

……

次日一早,太医院人仰马翻。

隆庆帝中风,口不能言,眼不能视。

因之前曾在内阁下过命令,让楚王殿下监国,所以当内阁首辅大臣王锡爵拿出这道旨意时,众内阁辅臣无一反对。

有心里反对的,也有腹诽的,不过明旨在手,又有不朝一品大臣的支持,其他人当然也明白了这朝中的风向。

也有明里反对的,比如隆庆帝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子,其中以老三为首的,纨绔党站刚一站出来,接着有人拿出叶家老三在京城某知名赌坊里欠下的数额巨大的欠条。

纨绔党还没说出什么道道,就被无情的打压下去了。

不过多数人都觉得隆庆帝不过是中风,又是不是脑瘫之类要死要活的病。

再说了,他以前经常偷懒,把政务交给叶沉去办。

叶沉虽然顶着一个荒唐王爷的头衔,经常揍的一些文官满街跑,但官员的办事效率到是上来了,该抓的,该杀的一样也没有落下。

再说这次也说不定与上次陛下头痛病犯了一样……

以上这些话,乃是内阁首辅王锡爵给诸位文官洗脑的话。

洗着洗着,大家都觉得这不过是与往日隆庆帝偷懒躲滑一样,也无人再去深究,立太子,立国本之类的这种话题。

反正又不会少发他们工资,也不会多发他们工资。

而且王锡爵向来与楚王殿下不合,这可是整个朝堂都知道的事,他都不怕,别人还怕什么。

于是长安城的风向悄悄发生了变化。

静海深流,漩涡于底。

长安城这场无硝烟的政变,在一个文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一场帝王的中风之下如海底的涡流一样,发生了变化。

而后宫里,依然如往常一样,除了原先照顾元敏的宫女死了几个。

锦罗拿着羽扇轻轻为元柔扇着。

元柔生性怕热,还未到初夏,已用上了冰。

“敏敏那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锦罗心想着,昨晚那人曾用密语给自己传出来一个消息,说是元敏已跟着巡查御史到了荆州北部的五元乡,并未直接去荆州……

但这话,到底是不能给眼前这位说的。

她缓缓道,“还没有,敏敏既然已上了洛大人的船,也裴侍卫保护着,想来也不会受了委屈。”

元柔叹了一声,“那个丫头可真是让人不省心,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跑回家了,若是哥哥知道了,定少了不她一顿鞭子。”

锦罗道“太后,公主想回家也是在常理之中,今年八月之后,便要北上燕京,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她适时而停,抬头看了一眼元柔,不再多言。

元柔长舒一声,伸手去逗弄着桌上那只鹦鹉,“是阿,八月之后,我又是一个人了……一个人……”

她看着那只浑身雪白的鹦鹉,眼底涌出无限的温柔,但那温柔随着门外传来的那声尖叫转瞬间v即逝。

“纳兰容佳的声音,哼,想不到她命还真硬阿。”

锦罗道“是阿,疯疯癫癫的快二十多年了,可就是不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疯了的缘故,她的鼻子竟然出奇的好,任何有异味的东西一概不吃,还掐死了好几个小太监,还大声嚷嚷着那些人要害她的命,陛下也是因为她曾是先帝的宠妃不愿意杀了继母……”

“继母?哼,他眼里,可没有我这个继母。”

锦罗想,太后这一边的势力,这几年在陛下的有意无意的打压之下,已损耗大半,而宫里各处安插的眼线数不胜数。

以至于太后这一年来自那件事后,不敢再有任何运动作。

“听说,陛下昨天晚上中风了?”

锦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元柔眼中满是不屑,“中风,我看就是偷懒懈怠的一个理由吧,哀家老了,有些事情,不愿意再做了,现在哀家心里就只有两件事……”

她眼睛看着院外的那颗雪松,手无意识的抚摸到自己的腹部。

锦罗余光瞥了一眼,随即垂了下去,像是怕她会发现一般。

那个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人,究竟在何处?

……

相较于长安城的风起云涌,静海深流。

于对遥远的南方小镇五元乡来说,真是遥不可及。

它们不参与朝廷争斗,不参与国家大策,安安稳稳的生活才是它们的常态。

只不过这种常态是被有心人掩盖下的盛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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