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林月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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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一边感叹这位叫月笙的不知该叫阿姨还是该叫姐姐的人的超自然能力,一边想着如何脱身才是正道。

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她曾说有过有一直跟在她后面,既然如此,若自己留下书信……她想了想,围着破庙转了一圈,只见墙角里有一处昨夜烧剩下的木炭。

趁着月笙不注意,悄悄攥在手心里,找了一处不显眼的墙角,写了几个字。刚放下,回头就见月笙站在自己身后。

洛书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她来了多久了?

月笙似乎没看到那墙角里划的符号一般,一手提着包袱,语气里有一丝的烦躁,想来是从未被人逼迫的如此之紧过。她指尖一抬,锁住了洛书的穴道,一把将她夹在腋下,像拿起一块木头一样。

“吾儿,先委屈一下,咱们很快就会到那些坏人找不到的地方……”

洛书无语望天。

难道这四天以来,自己就是这样被她夹着……自己这身体虽然有些瘦弱,但目测下好歹有也是个过百斤的人,怎么在她手里就像拎起一只兔子一样简单。

洛大白兔一口吐出了飞到嘴里的自己的头发,被吹的风中零乱,望着极速倒退的香樟树的树叶,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太特么的精彩了。

……

叶沉负手立在一处水潭边,下巴上生出隐隐的胡茬,看上去极是憔悴。

“殿下,前方观音庙发现了洛大人留下的踪迹。”

“带路!”

说罢大步向着观音庙走去。

在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她还活着的时候,心中涌上的狂喜……过去的十八年里,他从未觉得上天予以他过厚待。

亲眼见她跳崖,却无从施救,就像当年亲眼见着祖父惨死,见着沈家被大火吞噬一样无奈时,上天又给了他一个希望。

有人发现了她的踪迹。

他马不停蹄的亲自赶来,却发现救下洛书的那人有点不太正常。

每当有人快要靠近时,她便会动怒杀人。

每天夜里都会带着她狂奔数百里。

叶沉原以为洛书的身体会受不了,想去硬抢,却没想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竟然见那女子极是认真仔细的给她在破庙门外煎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大步走到那观音庙的墙角里,只见上面以极小的楷书写着,“我很好”短短三个字,让他多日以来漂泊无依的心找到了停泊的地方

……

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自那一八岁那一年的变故之后,他再也没有流过眼泪。而今在这座小庙里,竟然生出了乐极生悲之感。他低头苦笑一声,缓缓蹲下身,靠在那处墙角,抬手缓缓抚摸上那三个字,笔力那么虚弱,不像她平日里那般有力量。

定是受伤了吧,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她又没有内功护体……

“出去!”

他虚弱的吐出两个字。江旼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像个孩子一个蜷缩在那一处墙角,心中一阵酸楚,这样无助的殿下,他还是第一次见!

半个时辰之后,叶沉从观音庙出来。

岭南的日光照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双目微红,整个人如同换了一种气质,“现在到了何处?”

江旼道“那女子带着洛大人一路向南去了,这会应该快到清江了,是否需要向岭南那边去信,出兵拦截。”

叶沉抬手,“不用,静观其变!”

……

岭南的风里,有浅浅的香樟树的味道,洛书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现在被吹成狗一样的发型。

又抬头看了一眼,月笙的头发,竟然纹丝不乱……她心中生出无限的膜拜,怪不得人家都愿意去寻找什么江湖秘籍之类的东西,容颜不老发型不变,还能当人肉飞机……古人诚不欺我也!

只可惜苦了她了。飞了大半个时辰,月笙忽然一个急刹车,回头“咿”了一声。

“怎么没跟来?”

洛书抱头叹息,您不是不想让人家跟来吗,人家跟不上,你难道这是要等等他们有节奏吗?果然高手都是寂寞的!

月笙眺望四周,“这附近几里都没有庙了,今晚吾儿要委屈一下,跟娘住在了这山洞里了。”

洛书眨眨眼睛,不说话。

月笙将她一放,指尖动了动,她便觉得浑身那股束缚瞬间消失。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很想告诉她,下次逃的时候,能不能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像这样醒着时真的很痛苦呢!

出口却是“不委屈。”话一出口,她暗骂自己没出息,没骨气!

虽然这个疯女人两根手指头就能把自己的脖子拧断,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低头认输阿。

唉……

没骨气就骨气吧,骨头太硬了容易得硬骨头病。swisen.com

“等过了这条江,咱们就安全了!”

月笙站在高处,极目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那条大江。

划分南北方的一条主动脉河流,清江。是南北经济发展的通道,更是岭南的到长安的主要交通路径。

只不过近几年河匪猖獗,一些商贾都不愿意再走水路,故而有些荒废了。

其地理位置和经济价值与我国的京杭大运河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天然形成的,一个是人工开凿的。洛书斜斜的倚靠在山石之上,近几天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头还是会痛,时不时的想起一些往事。

或者说是属于这身体本身的记忆,醒来之后,却又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这种不定时的头痛,在她看来极有可能是因为脑子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造成的后遗症,也不知道以一会不会得前得老年痴呆……得了老年痴呆会不会没办法分析案情了!

唉!她心中哀叹。

以前忙的时候没空伤春悲秋,现在好了,好不容易有了闲暇的时间,却被一个疯子给绑架了,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小桃那丫头该怎么办呢,所有人都回了京城,只有她自己没回去。

季飞这小子该怎么办呢,太后这个亲娘到是认还是不认……亲娘!

她忽然觉得头顶轰隆隆的响起惊雷,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太后是他的生母,那他的父亲又是谁?为何来接应他的是个金人?

大夏人与金国人长的有些相似,但若是细细观察,还是有些不同的,金的人肤色普遍呈健康的小麦色,而大夏人皮肤较白。

初见季飞时,玉歌说他是在南海,那时她一心想着,南海人的肤色偏黑,也就没过多在意……

思路一开始是错的,那么就会容易进入死胡通。

假设季飞的父亲是金国的某个位高权重的人,那么赵葵在去年四月初三那日,是否是要去打开城门将这孩子送出去,又或者是他是要与金国的某个人接头,误打误撞的打开了大门……季飞!

姓季,岭南王季家,太后元柔,赵葵,死去的那个金国使者,季飞的生父……

这些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越想越觉得季飞的身世,定然与云州城破,有不可推脱的联系!

“吾儿在想什么?眉头蹙的这样厉害。”月笙的白发在日光下极光耀眼,她细长的凤目微含着笑意,满是母亲看女儿的温柔。

洛书被这眼神看的心中一阵酸涩。

母亲!唉!

“在想一件事。”

月笙不解,“何事?”

洛书笑道“现在还没有想出头绪来,等想出来了,再告诉你,好吗?”

月笙欣然点头,“好”

“咕噜……”洛书的一脸窘迫,自昨夜头疼发作,到今日晌午,一直还未曾进食,她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吾儿饿了?”她笑嘻嘻的问道。

“是”

她环视一圈,一把夹起她,几步迈到了对面的山崖下的山洞里,找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又环顾了四周“吾儿在这里等着娘,娘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说罢一风似得飞了出去。洛书看着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山腰,一阵眩晕,可真会找地方阿。

她除非长翅膀,否则哪里也去不了。

哪里也去不了的洛姑娘,拿起一块小石头,在山壁上写字。

晌午的那三个字他有没有看到呢,应该已经看到了吧,否则怎么会没有继续追来呢。

她想了想,找了一块平坦一点的地方,又刻起来。月笙的速度远比她想的要快些。

她拎着一只血淋林的兔子,突然出现在山洞门口,又手里又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包袱。一进来,将包袱扔在地上,里面是一堆干柴,她指尖动了动,干柴这上就冒起了火星。

她将那兔子架在火上烤着。

“为娘给你做件新衣裳吧,你看你身上这都破了。”

她拿起洛书的袖子晃了晃,的确破了一条大口子。

再加上她已四五天没换,再加上她四五天没换衣衫没洗澡,皱皱巴巴的。“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吾儿,你是为娘的小心肝,娘给你做衣服,你等着穿就是了。”

须臾之后,她拿起那只烤的半熟的兔子腿,递到她嘴边。

“吃。”

洛书看着上面还挂着血丝的兔腿,不知该如何下口。

“咕噜……”

这次不是她的肚子在响。

是月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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