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五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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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结束后,梅妤请我们一起吃了个中饭,一是感谢朱严两位律师的工作,二是顺便讨论下接下来的庭审策略。今天的庭审彻底打乱了梅妤的布局,本来薇拉su是计划中最有利的武器,但今天庭审中并没有发挥了作用。公诉方肯定在背后给法院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迫使法官在这些环节上无视程序正义,粗野武断的做了很多不利于辩方的裁定。从这一点上看,针对杨家的幕后黑手是不吝于采取各种手段,势必要将杨霄鹏这案坐实罪名,下一次的开庭想必更为艰难。

兹体事大,在吃饭时梅妤并没有深谈下一步的策略,因为很快就要过年了,法院要开庭得等放假结束后,朱严两位律师也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大家约定等年后再碰头商议,午饭就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中结束了。

饭后,两位律师自行返程,梅妤母女陪着杨家的两个亲戚向外走。在停车场取车的时候,我抓住个机会走到梅妤身边,小声的告诉她想要聊聊,梅妤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头对杨乃瑾吩咐了几句,小姑娘没有看我,只是点点头,便开车送叔叔姑姑先走了。梅妤则上了我的车子,我驱车朝梅宅开去。

车开了一段,我还在筹措如何开口,在副驾驶上端坐着的梅妤先发话了,她轻启玉唇道:“小岩,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我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做什么了?你问得好奇怪。”梅妤瞧也不瞧我,她一边胳膊轻靠在右边车窗的扶手上,两条裹在宽松西装裤里的瘦长玉腿并拢着倒向右侧。就算是在车上坐着,她的身形姿态还是那么的优雅动人。

“上次吃饭的时候,你跟我妈妈说了什么。”我目视着前方问道。

“我没说什么,只是跟她谈谈你和小瑾的事情。”梅妤淡淡的道。

“就这些?那为什么去之后,妈妈对我的态度变了许多。”我皱起眉头道,语气也有些尖锐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和你妈妈的关系怎么了?哪里变了。”梅妤的声音丝毫未有波动,但她话中的内容却很有杀伤力。

我一时间为之语塞,我能跟梅妤讲什么呢,难不成自己可以说梅妤影响到了我们母子间的背德关系吗?如果不能说的话,那母子之间又有何矛盾可言。梅妤短短的几句话就像冷水般,把我原本激愤昂扬的怨气给浇灭了,只是她话中好像意有所指,难道她看破了我与妈妈之间的事情了吗?

“那次之后,我和妈妈吵架了,她指责了我一些私生活上的问题。”我换了个角度来阐述这件事情。

“嗯。”梅妤玉脸上纹丝不动,好像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般。

“妈妈说,是你开导了她,想让我早点与小瑾确定在一起。”我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这个,因为之前妈妈与我也闹过些小矛盾,但那只是女性出于占有欲的嫉妒而已。但这次妈妈居然如此决断的提出结束关系,这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深知她性格其实是属于犹豫不决的类型,很容易受外界影响而波动,而现在身边能对她起到这么大影响力的,非梅妤莫属。

“是的。我是这样说过。”梅妤缓缓的道,她放在窗户扶手上的纤手曲起了食指与中指,两根莹白透亮玉石般的纤长指节正有节奏轻敲着桃木面。

“我跟你妈妈说,你与小瑾两人相处得很好,我们两家也是知根知底的,不如早点确定下来,这对我们两家都是好事。”梅妤的声调不紧不慢,就好像她平时与我们聊天一般。

“你之前做过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既然我女儿对你如此用心,我就不能让你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你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我很看好你。我说的这些话,不仅是为了自己女儿,也是为了你自己好。”

梅妤的话表面上很明白,但我总觉得她意不止于此,她只是单纯的为了维护女儿吗?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点化我。她真的看出我与妈妈之间的背德情感了吗?

还是我自己心虚过敏想太多了。

无论如何,梅妤这番话从身份和逻辑上都无懈可击,让我根本无法反驳她话中的内容,我不由得有些后悔今天冲动的举止了,为什么自己碰上她总是这般的草率鲁莽,完全不见往日的理性与判断力。

我一路无话地将梅妤送到家,下车时梅妤依旧温柔大气的向我道谢,并嘱咐我去要好好跟妈妈和解,我就像个孩子般毫无脾气的点头应允了。看着梅妤窈窕玉立的身影步入梅宅,我才掉头朝家里驶去。

我到家后才想起来,妈妈今天在店里处理事情,中午是不会来了,我热了下已经煮好的饭菜,独自一个草草吃完,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心中也是空荡荡的好生难受。不过,就算妈妈在家,情况也不会好多少,因为我们之间已经不到往日的亲密无间、水乳相容。

我该怎么办呢?妈妈与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杨乃瑾那边也没有暖和好的迹象,我突然间觉得自己找不到方向了。突然想起有些日子没见的施依筠,拿起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施依筠有些矫揉造作的甜腻嗓音在那一头响了起来。

“小冤家,怎么现在才给依依打电话啊,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怎么会,你不是也没找我吗,我以为你最近很忙。”

听她话中颇有埋怨之意,我只好委婉的解释了下,声称自己这段时间去外地办事,刚刚才来。

施依筠倒是没有继续追究什么,只不过她有些为难的告诉我,她儿子学校放假国了,这段时间都在家中陪着儿子,所以也分不开身。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我们俩聊了聊近况,施依筠有些歉意的说,儿子家一趟不容易,她想好好的尽下母亲的职责,所以只能等开学了再联系我了。我知道她虽然在肉体上很是饥渴,但是极其重视儿子的感受,将心比心,我很能尊重理解她的做法。

挂完电话,我好像放下一桩心事似得轻松了不少。左右也无事,我不如出门走走。

出了这栋大楼,我走在日渐熟悉的街道上,不知不觉中又到了那个幸福家园小,还记得自己初到贵境时第一个落脚点就在这里,现在大半年过去了,我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里的一切却依旧是老样子。

自从与妈妈突破了那一层关系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来找过姚姐了,看到那家“新颖”的招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暖意,脚下加快几步走了过去。

不过现实却令人失望,我没有看到预想中姚姐风趣泼辣的身影,拉下来的卷帘门阻挡了我探的视线,我问了下旁边的商户,他们告诉我姚姐他们今天暂停营业,好像一家子带到哪里玩去了。

我有些失落的离开超市,信步朝小内部走去。脚下带着惯性走到了6号楼,神使鬼差的我又登上电梯直到铁拐李家的楼层。从电梯里出来后,楼道里依旧是空荡荡的,时近黄昏的斜阳照在楼房的另一边,昏暗的楼梯间里没有男女偷情的迹象,一切好像又到了初点。

铁拐李的房门前出乎意料的整洁,房门上的破损油漆也被补好了,那些杂物垃圾都被清理一空。我走到门前敲了好几下,屋内却没人应答,铁拐李并不在家,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做生意吧。

转身走到楼层过道的阳台处,朝铁拐李房间的方向一看。他家阳台晾衣杆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衣物,还有几套花花绿绿的女式内衣裤夹杂在中间,防盗上还挂着两双高跟鞋,看那样式好像是钟小箐穿过的。

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蛮可笑的,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从6号楼出来后,我慢慢向小门口走去,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左右,远远的看到门口处进来了一男一女,这对男女还带着个小孩,不正是姚姐一家吗?

不知怎的,我当场并不想跟他们碰面,遂侧身走进一栋楼的门厅内。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身影慢慢靠近,老张身上的夹克裤子挺新的,头发也理得清清楚楚,让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蕊蕊一身粉色的毛衣毛裤,头顶绑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肉呼呼的小脸上满是纯真无邪的笑容,就像一个小天使般骑在老张的脖子上。

姚姐依旧是那么成熟艳丽,丰满的双峰在嫩黄色的修身羽绒服下高高耸起,贴身的小脚牛仔裤裹着纤细的双腿,脚蹬着厘米的红色高跟鞋,让她看上去跟老张差不多高了。她一只手挽在丈夫的臂弯里,一边笑着在跟蕊蕊说着什么,神态言行中无不透露出幸福的味道。她看着丈夫的那种眼神我很熟悉,他们就像千万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般,虽然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但却充满了温馨与从容。

我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好像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就像黑白电视机刚打开时的画面一般,嘴巴里好像多了股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有些酸涩、有些辛苦。

我并未现身打扰他们,看着这一家三口走进了自己家的楼内,方才从藏身处走了出去,头也不的疾步走出了小。

我再一次开着霸道出了车库,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此刻已是繁灯初上的时候,路灯、车灯和建筑物的灯光照在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他们的脸上带着辛苦劳作一天的疲惫,和对及时返家的渴望与憧憬。一栋栋大楼的灯光都亮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像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一般,每一处点亮的星星背后,应该都有丈夫或妻子,在等待家的人儿。

妈妈已经到家了,她打来电话询问我在哪里,我只说自己在外面吃饭,她嘱咐我早点家,我轻声答允了。挂完电话,我把车速加到了极限,很快驶到了临安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我向前台报出了薇拉su的名字,服务员听了立马露出恭敬的神色,她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很有礼貌的引导我进了电梯,她用一张磁卡刷了下,电梯直接抵达了59层。

服务员引导我走到这层末端一个独立的房间门口,然后便鞠躬退下了。www.kmwx.net我按了按门铃,很快大门便被打开,薇拉su穿着白色浴袍,披散着一头金发,满脸惊喜的把我拉了进去。

这个房间是香格里拉最大的贵华套房,多平米的面积,里面的装饰极其奢华,充满了现代摩登风格。薇拉su把我拉进一间很大的起居室,整片的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黑色实木餐桌上摆着丰盛的食物,一瓶香槟酒尚未开封,白瓷餐具也没有使用过。

“你还没吃晚饭吗?”我看了看室内的摆设问道。

“是的,中午到现在我都没什么胃口,你陪我吃一点吧。”薇拉su理了理长发,一股沐浴后的清香飘了过来,她为我拉开一条椅子。

我并没有拒绝,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薇拉su开启了香槟,我们便一起用餐起来。

虽然在套房内,但是这顿晚餐却是纯正的西餐,七分熟的小牛排煎得恰到好处,鹅肝柔滑细腻入口即溶,烟熏三文鱼也香甜可口,那瓶香槟更是干邑白兰地。

我们边用餐边聊着,跟外向洒脱的薇拉su在一起,我没有什么压力,可以毫无顾忌的畅谈,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香槟,我觉得浑身涌起多股热流,薇拉su的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

“你不是为我而来的,对吗?”薇拉su的两只大眼睛眯成一条线,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想否认,反口问道。

“眼神,你的眼神。”薇拉su淡淡道。

“我的眼神怎么了?”我专心致志对付着盘中的食物,随口答道。

“在仁安时候的眼神,自信满满,充满征服欲,有些狂妄却不让人反感;现在的眼神,疲惫失落,焦躁不安,充满了挫败感。”薇拉su轻摇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淡金色的液体的形状道。

“这不像你,应该说是不像我心中的ster高。”薇拉su把酒杯送至唇边,轻啜了一口,然后道:“如果当初见到是现在面前的这个你的话,我想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我没有答,只是拿起桌上那半杯香槟,一饮而尽。

“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间变了个人,我的ster高哪去了?”薇拉su皱起眉头,我看得出她脸上的关切之意。

“女人?我看得出来,是因为一个女人。”她伸出一根纤指比划道。

“小瑾?不是的。”薇拉su试探性问了一句,然后很快自己否决了。

“肯定不是小瑾,小丫头还没有成长到懂得伤人的年纪,尤其是你这种男人。”

我沉默不语,薇拉su的猜测虽不一定准确,但也距离事实不远了。

“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我反问道。

“关系可大了,年轻就是资本,年轻就是魅力,可以任由我们去挥霍,去爱,去恨,去做你想做的一切。”薇拉su放下酒杯,从桌上的香烟盒中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着后放在唇边吸了一口道。

“可是当你已经不再年轻,你懂得更多,你就越难去爱了,因为你会患得患失,你会猜疑嫉妒,你会变得很不自信,这一切都让爱变得复杂起来。”薇拉su两片红唇圈成个圆圈,一股白色的轻烟从她口中喷出。

“要是你,你会怎么做?”我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刀叉问道。

“我?你问错人了吧。我是一个失败了多次的范例,哪能成功经验给你。”

薇拉su耸耸肩,有些自嘲道。

“你是一个女人,你应该懂得女人需要什么?”我抓住薇拉su放在桌面上的纤手问道,她细长的手指上涂着金粉色的指甲油,在灯光下闪耀着奇妙的光芒。

“女人么,在年轻的时候,她需要的是狂热的追求者,体贴入微的关怀,当然还有英俊挺拔的外表,和高大强壮的身体。”薇拉su嫣然一笑道,美丽大眼睛中投射出的热情,让她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当女人已经不再年轻时,更需要的是宽厚踏实的肩膀,从容大方的呵护,不离不弃的陪伴,我想这时候安全感比其他东西更重要。”薇拉su边说着边翘起二郎腿,浴袍的裙角下滑出两条修长的美腿,纤足脚尖顶着白色拖鞋一摇一颤的。

“那你觉得,怎样的承诺才能让女人相信?”我不解的问道。

“呵呵,你觉得我还会相信承诺吗?”薇拉su轻笑一声,反问道。

“为什么,我已经尽力去做了。”我有些不满道,薇拉su的这番话好像是对自己际遇的评判,又好像在道出一种现象,让我听了很不舒服又不好反驳。

“尽力?男人在热恋的时候总是这般信誓旦旦的,但能够坚守承诺的还有多少?”薇拉su晒然一笑,她把手里的香烟放在烟灰缸上弹了弹道。

“你知道我妈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解,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薇拉su出人意料的做法,但她突然提起自己的母亲让我感到困惑,这与我的问题有何关联呢?

“我的外公是东南亚的航运大王,而我妈妈是一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当年妈妈未出阁的时候,服侍她的有五十多人,光是佣人住的房子就有两三栋。家里吃的用的都是从法国、英国、美国采购的,外公专门设一个办事处在欧洲为她服务。”薇拉su谈起自己的母亲,眼中露出怀念与崇拜的神色,脸色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外公他十分热爱自己的祖国。当时中国正遭到日本帝国的入侵,他不惜家产的出钱出物支持国内抗战,后来更因此结交了一名当时崭露头角的年轻军官,也就是我爸爸。外公当时很欣赏爸爸以及他所属的那个党,认为只有他们可以创造一个崭新的中国,所以不遗余力的支持他们的革命,并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他。”薇拉su娓娓道来,她显然已经沉浸在忆中了。

“妈妈嫁到国内的时候,她刚从美国卫斯理女子学院毕业,还是一个只懂唱英文歌和跳舞的南洋大小姐。虽然爸爸当时已经是高级干部了,但国内的物质生活跟她自己家根本没法比,再加上没过多久,爹地就因为自己的老上司牵连进政治斗争,被下放到偏远的内蒙去改造。妈咪居然生生的自行学会了煮饭洗衣做家务,从一个从来不知钞票为何物的千金小姐,变成能够熟练上街买菜善于讨价还价的家庭妇女,你说她厉害不厉害?”

“你妈妈很了不起。”我嘴里称赞着,却不由自地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婚后的那十几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我很能理解女性为了家庭所付出的牺牲。

“呵呵,很了不起又有什么用。后来为了不牵连爸爸,妈妈带着我到外公家,再把我送去美国念书,等政治风波过后,我们到国内时,爸爸已经官复原职而且还步步高升了。”薇拉su看着烟灰缸中灰白色的烟灰,有些出神道。

“那不是很好吗?”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那可不一定,别人的好事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也是好事,妈妈国后没多久就跟爸爸办了离婚手续,你知道为什么吗?”薇拉su冷笑了两声,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奇的问道,此刻我完全被她的故事所吸引了。

“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妈妈才告诉我,原来她在国外的那些年内,负责照顾爸爸生活的一名服务员成功的爬上了他的床。在这个年轻漂亮的小保姆面前,曾经被称作的『南洋之花』的妈妈也不是对手,历经患难的夫妻之情也抵挡不住青春肉体的魅力。”薇拉su缓缓道来这段往事,脸上的神情有些悲伤,也有些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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