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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前辈何出此言？”今羽道。

他没明白龙青皇为何突然这么问。

龙青皇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个瓶，放到了今羽面前，道：“他现在就在司徒府上，和你是邻居，这东西是丹砂，非常纯的丹砂，你将这东西交给他，你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龙青皇说完，出了房间。

今羽将装有丹砂的瓶拿到了鼻子前嗅了嗅，没有任何气味，之后他将瓶放到了桌子上，月光下，丹砂特有的朱红色很是显眼。

这是毒，剧毒，服过后必死无疑的毒。

他盯着桌子上的瓶看了许久，终于慢慢起身，拿起了瓶，出了房间，到了和他的房间相邻的房间前。

房间，如同他的房间一般，没有亮灯。

可是里面有人。

轻轻推开了门，月光洒进了房间内，照在了一个坐在桌子前的人身上。

今羽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却是认了出来，他就是梦然。

今羽走到了桌子前，坐到了椅子上，把瓶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道：“你恨段进封？”

“我知道你们找我想要干什么，我答应你们。”还不等今羽继续说下去，梦然突然凄惨一笑，道。

他的神色较白天时，好了不少，只是他的面容和白天相比，仿佛是老了不少。

也许，是月光的原因吧。

今羽将瓶推到了梦然面前，道：“若是有机会，我会去救你。”

“不必了。”梦然抓起了桌子上的瓶，走出了房间，他的步伐极慢，又好似极快，慢慢的，消失在了月光当中。

今羽从门外收回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茶壶，伸手倒了一杯凉茶，茶叶在杯中旋转，毫无章法，没有一片茶叶是完整的。

它们，残缺，打着卷。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

这一夜，今羽睡的很不好，应该说是，他一夜未睡。

当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时，他这才慢慢的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门，没有关。

司徒玄一行人早已等候在了门外。

今羽眼睛通红，走出了房间。

龙青皇见他这副样子，反而笑了笑，道：“事情办成了？”

今羽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出发！”

龙青皇挥了挥手，道。

他走在最前面，今羽一行人跟在后面，消失在了阳光下。

今天的利剑门，看上去气氛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

单是山门前那两张大大的黑幅，便是在阳光下显得极为扎眼，山门前没有守门弟子，有的，只是那些面色肃然，缓步走向山门的人群。

今羽和行人走在人群中，到了山门前，这一路上他一直在回想着，昨夜龙青皇是如何将梦然带到司徒府上的，和他都谈了些什么，以至于让他相信他这个陌生人。

在今羽正想着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停住，山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推了推山门，山门并没有锁住，轻易的便被推开了。

透过门缝，今羽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奇花异草和珍惜树木上，挂着清一色的白幔，在阳光下显得极为刺眼，利剑门许多弟子穿梭在了道路上，胸前皆是配着白花，头扎白布。

似乎，利剑门有一位极为重要的人物去世了。

人群缓慢而有序的前进，今羽一行人夹在了人群中央，心情却并不像是这群吊唁的人那般沉重，此时，今羽心中甚至有些期待，是不是梦然真的履行了诺言，毒杀了段进封？

除了期待之外，今羽心中还隐隐有些担心，担心那梦然，一旦他的行为被利剑门发现，便会背上欺师灭祖的罪名，必死无疑，他对于龙青皇来说，只不过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对于今羽来说，却是有些一些不一样的意义，这种不一样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今羽说不上来。

很快，人群到了大殿前，大殿门口横着的那口金丝楠木棺显得宽大而阔气，只不过，却是时不时的透着一股阴森。

这种用上等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材，除了那些达官显贵能享受外，还有那些财力雄厚，修为通天的一派之长在羽化时会使用。

这个时候，根本不用多问，这棺材里装的人，一定是利剑门掌门段进封了。

在金丝楠木棺的左右两边，皆是站满了利剑门长老，那天一直没说过一句话的微胖长老也在其中，他们表情沉重，神色肃然，正自向棺材微微弓身，口中低声吟诵着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棺材两边祈祷的人吸引，自觉的排成了队，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祈祷完，除了今羽一行人外，余下的人皆是忽略了左边站着的一排长老身后的远处，还立着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绑着一个人。

一个血人！

这个人身材消瘦，浑身是血，衣服像是被鞭挞过一般，被撕成了一条一条，透出破碎的衣服，他绽开了血肉裸露在了外面，有的伤口深可见骨，还不断向外渗着鲜血。

便是这个人的脸，也被鲜血完全覆盖，只不过，他脸上的血已经凝固，形成了一层血枷，像是干枯的烂泥一样附在了他的脸上，满是细的裂缝。

他闭着双眼，如果不是他的脸膛还在微微起伏，今羽甚么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个人，一定是梦然吧？

今羽暗暗的道，他的心脏猛然紧缩，瞬间对梦然产生了一种莫大的同情，想必他在给段进封下毒的时候，会很痛苦吧？而他之后所承受的上的痛苦，和内心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吧？

站在棺材两边的利剑门长老，突然停止的吟诵，从右边走出来一人，朝着众人抱拳，神色悲痛，声音低沉道：“我利剑门第三代长老墨凡，代表利剑门全体一十六位长老和弟子，感谢诸位来参加段掌门的葬礼，下面，请大家就座。”

人群一阵默然，就在昨夜子时过后，他们中许多人已然入睡，却是突然间收到了利剑门传来的急报，掌门段进封因病暴毙，这消息一出，登时便在通州城中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许多人皆是好奇，以段进封那神鬼莫测的啸天境修为，是什么样的奇病，能夺走他的性命？

接下来，猜测接踵而至，有不少人说，段进封根本不是得病去世的，或是被人暗杀，或是炼功走火入魔，更有甚者，说段进封是在和柳巷女偷欢的时候兴奋过度，导致了气血倒灌入心，全身元力逆行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