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中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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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几乎是一个圆盘形状了,似只差那么一点点儿了——光也愈亮了,它照在那个白袍男人身上,又照在他的脸上:雌雄莫辩,如玉般温润的俊容是淡漠的冷;飘然超脱,如误入凡尘的精灵般精致,纯净无暇。

他,赫然是离开了将近一月,被芷沅念了一月,怒了一月,又无奈了一月的舜华国师——月华。

“咳,咳……”

里面传来几声轻咳,尚未完全收回心神的月华,待反应过来后,已在内室。目光扫见桌上的茶盏,他走去倒了一杯,冷的茶杯握在手中,只一瞬,便是热的。绕过屏风的步子一顿,他皱了皱眉,又返回重新往杯里注了一点水,觉着手中杯的温度是温的了,又不放心似的亲自啜了一口。温度正好,他满意一笑,快速又无声地绕过屏风,走到那人床前,却发现她早已又一次沉入梦中。

月华不转眼地凝视床上人,他怔了一怔,俄而轻声叹息一声——无奈,好气却又好笑。不想,床上人的眉间一动,似有转醒趋势。月华俊眉一挑,与她相处了几月许久,他自然知道,她的警觉之敏,如今,他来了这样久,她还睡得沉,皆是因为她身上的蛊毒作祟,但到底是她平时养成的警觉,占了上风……

月华不动,看着她眉间动的厉害,她在与梦抗争,挣扎醒来。其实,他该是不愿看她受累的,他有一万种既不伤她又让她继续睡下的法子——但他却不动,这时的他,想她醒来,想她用她那晶亮如水的琉璃望他,想她再叫他“大黑”,想她……

他到底不是世人以为翩然俗世之外,对什么都淡漠如水的谪仙,他要的不多,只一个她——但一个她,须要他褪去那层不问世事的外衣,露出染血的早已伤痕遍布的真正的他,披荆斩棘,只为一个为心如止水的他又注了一滴水的她,一滴水,不多,却是源……

“大黑……”——她到底是从梦中挣扎出来了。

然而,芷沅半眯着眸,尚未完全清醒的琉璃,真真如水,那样美、亮;她看着床边的男子,白亮月光透过窗子射在他身上,如梦似幻,她梦呓般自语:“这是梦么?……”

月华轻笑,她这般迷糊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不,应该说,她什么样子,他都觉得好笑,就好似要把以往失了的欢乐都补回来般,这是发自内心的笑。

“大黑,你去哪里了,我想你……”

正当月华沉浸心中的欣悦之时,一道软嚅,带着撒娇又带着委屈的声音响在耳畔,震进他心底。他有些愕然,紧紧凝视她,似要看进她的心底。

她原本不这样的——但,自从回来后,紧绷的心弦在见着这个如梦般的人时,就化成了无限委屈,未经思考,唤出的那句已是“我想你”……

尚带着茫然迷蒙的眼,眸中的情谊比她清醒时更加明晰。月华笑了,那笑,那样满足,是真正的无暇,不染尘世的庸俗。他紧紧盯住她的容,她的眼,最后,她的唇……

水不自觉轻放于床头桌上,月华上前一步……腰间的轻柔的力量,是她纤弱的手臂。他低眼看她,头渐低,唇落下——她的额,眼,鼻……

怀中的人儿,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啊!——他压着她的唇。

静的房间,是她的难以抑制的低声呻吟;还有,那声满是压抑的深情的低唤——

“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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