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死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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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楮墨心中恨意滔天,他知道八成是分赃不均迟滞了援军前来的步伐,明明有四万多兵马却只有几千人在守城,要不是大部分都是当地的兵油子,估计早就他娘的城破人亡了。

他当初听闻卢象升要除掉李栖凤的建议时觉得过于狠辣,如今看来卢象升早就看透了这群蛀虫,除掉他们的建议不是一时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熊楮墨抬脚狠狠地踹了城墙一脚,怒道:“麻辣隔壁的,刨除留守的将士依仗坚固的城墙闭着眼也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全特么被这些酒囊饭袋给搅和黄了。”

程宇眯着眼望了望昏黄的天色,满脸沮丧的说道:“从今天起咱们也算是生死与共的弟兄了,我能经历大大小小几十场战事活下来,自然有我的道理。

听我的,在天黑之前鞑子兵势必会发动一场猛攻,别犹豫,实在撑不住就跑。

咱们尽力争取时间了,城里的百姓们也逃得差不多了,咱不能在这死撑着,最后让援军摘了果子。”

熊楮墨心中五味陈杂,无奈的说道:“知道了,还是尽量的撑到援军到达吧。咱们多撑一刻,身后的百姓们就多一刻安稳。”

程宇的判断是正确的,鞑子兵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自杀式进攻,前赴后继的冲击着城头,妄图在熊楮墨等人死守的合黎山茨儿沟口一带撕开一道豁口,吞食甘州这块肥美的鲜肉。

就在熊楮墨等人拼尽全力就要顶不住的时候,鞑子兵的营帐之中突然响起了呜咽的牛号角声,进攻的鞑子兵突然偃旗息鼓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整个战场随着夜幕的降临渐渐归于宁静,只有那满地的尸体在昭示着白天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事。

程宇苦笑一声,指着身后那遮天蔽日的纛旗说道:“鞑子兵们精的很,他们一定是在望台上看到咱们的援军来了,知道攻下城池已经不可能才退去的。”

满身血污的熊楮墨疲惫不堪的靠在城墙上,他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惶恐不安的说道:“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先不说鞑子兵哪来的攻城器械,就凭他们那些器械就是攻打嘉峪关也够了,可他们为什么来攻打茨儿口?

这狭窄的地形根本就不利于鞑子兵展开队形,根本就发挥不出他们骑兵冲锋的优势,就连基本的人数优势也没有发挥出来。”

程宇瘫软的躺在了地上,劫后余生的他胸口高低不平的剧烈的起伏着,喘着粗气说道:“是有违常理,那你说是为什么?”

熊楮墨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表情凝重的说道:“甘肃镇的民变发生的时间点太过巧妙了,在鞑子犯边的同一日不约而同的爆发,这太过巧合了,就如同双方提前经过密谋。

我觉这背后一定有一双我们未曾知晓的黑手在精心操纵着一切。

鞑子兵不走,可能是城中有他们的内应,白天只不过是在掩人耳目做瞒天过海的表面文章,他们早就知晓茨儿沟的城门会有人打开。”

程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道:“我看你小子是弦绷得太紧了,有些杞人忧天了吧?

那我还说白天的烽火是甘肃镇民变开始的信号呢,哈哈哈哈!”

熊楮墨心里咯噔一下,点头说道:“还真有这种可能,只有烽烟的信号才能如此迅速的传遍整个甘肃镇。”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位满头大汗的军驿驿卒举着火把从城墙下爬了上来,来到熊楮墨的面前心急如焚的说道:“你就是洪水堡的熊守备吧?总兵大人有令,命你率部即刻从平虏堡出城侦查敌情!”

程宇闻言是勃然大怒,怒道:“天黑出城?这他娘的不就是送死去吗?卸磨杀驴,塞外的探马都死了吗?”

说完他附在熊楮墨的耳边,咬牙切齿的悄声说道:“恩将仇报,你当初就不应该救他!”

那驿卒抬起油亮的衣袖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又抽出一封信递到了程宇的手中,苦笑道:“实不相瞒,不但塞外的探马都死光了,就连塞外的军堡也都被鞑子给拔掉了。

你是嘉峪关的程宇程守备吧?省的小的挨个找了,这是总兵大人的调令,你部负责协助,与熊守备一同出塞侦查敌情。”

程宇接过调令借着火光一看,气的面色铁青,怒道:“这就是送死!”

“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熊楮墨用力捏了捏程宇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走吧!”

一行人收拾行装顾不得休息,交接了防务之后举着火把向着平虏堡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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