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绪难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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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性不是个冷漠的人,一向也是敢爱、敢笑、敢表露。寻找万时明的那一刻,她真是急疯了一样,毫不忌讳,不怕人笑话。但是现在发现他没有失去,她居然就愣了,愣得不知要怎样对待他才好。

说“好容易又见到你了”吗?好容易?是谁好容易呀?自己在湍急的河水里扑腾挣扎了老半天,他不是还好好地站在干岸上吗?

自己发疯一样到处找他,他不是再见面时就跟没事人一样,把大家笼统在一起招呼,都没跟自己多说一个字吗?

也不解释那时为什么不在我身旁,就光拿一件衣服给我。这事儿手倒挺快!难道不是怕自己泄了春光,让他觉得吃亏吗?

怎么处处他都想到他自己呀?怎么还不如别人呢?

记得当时自己一心想救他,一扑一伸手就滑到了水里,等抓住那条手臂一看,竟是那小年轻的脸。

自己当即好失望呀,马上扭头再找,急如星火,那种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把“你们”“我们”分得清清楚楚了吗?

而等到看不见你万时明,自己反被浪头打得就要溺水时,却还是那小年轻用力拉起自己,让自己爬上了他的书桌。

她至今还真切地感觉到,那小年轻自己泡在水里,却把她单手力抬,一直托到她大半身出水,自己反而被压得只剩了一张嘴巴在水面!这样奋不顾身,豁出命似的想都不想,岂是一切经过脑筋的算计,像你聪明一世的万先生平素做任何事情那样?

那么湍急的水流,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假如不是幸运,只怕自己这时已经一缕香魂流向不知什么地方了。

至此,她不由想起一个什么古装戏剧里一个女子说的哀怨的话(似乎是什么镜分复合的故事,却也不一定):妾不负君,君可负妾?人何爱于妾,而生妾还君,君知愧否?

戏里那男的是愧的,真心惭愧,因为战乱之中,七尺男儿竟不能保护自己的家眷,致其沦为别人的丫头(或是妾侍?)。可这儿呢?

君知愧否?看样子一点都不愧,他万某人不是帮了大家吗?这不就心安理得了?你看他——

算了算了,想这些,越想越没意思,干嘛呀!

女人的幽怨有时候真是毫无来由、毫无道理,但它就是会不期然地产生。哪怕是平素很利落、很爽气的也是如此。也许这只是过眼云烟,只保持短暂一阵,那还不错。也许就这么落下了心结,那便叫人无可如何了。

不知道她会有这么多想法,万时明倒真心觉得一切都重新变得美好了。

人一高兴,忙这忙那就格外有劲儿。但越见他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朱品声心里越不是味儿,干脆走到一边用拧干的毛巾擦手擦腿。

这会儿感觉有愧的倒是白思孟。

也不光是自己不小心又惹了一大祸,带挈大家都成了落汤鸡,这是多种偶然性的交集嘛!令他产生罪恶感的倒是自己的一番救人报恩举动。

自己倒身落水那一刹那,又疼又惊,确实手忙脚乱,幸亏朱品声及时相救,才没掉入急流。危难之时这种实质性的帮助真叫他感激万分。接着便见朱品声也落水了,他怎能不立即出手拉她上来?

拉上来,还想把书桌让给她坐,这是感激之人很自然的想法:不仅要投桃报李,还要报之以琼瑶,不如此不是男儿气概。但也就在他托举时,不好的想法也产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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