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12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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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哭筊和笑筊

虽说闽地能种的花很多,但谈栩然思来想去,决定只择两种为主要。

一是茉莉,二是蔷薇。

其他例如玫瑰、桂花、木兰、丁香以及佛手、柑皮、酸檬一类的萃取,只能靠独家预定,或是一批次萃出来,看是否有多余的。

曲竹韵在泉州城内的清源山上有一间庄子,平日里都空置着,只在避暑的时候去小住几日,刚好可以设成作坊。

茉莉花田还是依着茶山种的,只是在庄子西侧增辟了些。蔷薇则在附近的山头,捡了平整些的泥地种了。

茉莉可以开三季,又能做花茶,闽地本就有人种的,可蔷薇则不然,从暮春开到初秋,白占了田地,又不能吃喝。

寻常人家谁种?所以就显得这半坡蔷薇稀罕。

陈舍微已经试过了,只有蒸馏和油萃的法子可行。

虽说繁琐费时,可开了窗,风从四面花海涌入,纯白与红粉,静美摇曳,真叫人心旷神怡。

曲竹韵的嫁妆就没有凑数的,这庄子清幽雅致,还能眺望到右峰之上的南岩寺。

南岩寺不比关帝庙香火鼎盛,高居山巅,自有一股清幽静谧之气。

但一迈进大殿中,神之意志在‘哒哒’掷筊杯和‘沙沙’摇签筒混杂着的声音中默然降临。

蔡氏连掷三次,愣愣的看着地上呈现出的哭筊,连起身的力气都无。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清净寺的。

山风拂面,卷来一阵淡薄的香气,虔诚而恭顺的在旺盛的烟火香气前屈服,只留一点余味,轻轻从蔡氏鼻端撩过。

她猛地一回神,看着山腰处翠绿之中一团红艳花海,气若游丝的问:“那就是你们做花香脂膏的地方吗?”

曲竹韵正和谈栩然说着什么,闻言随口道:“嗯,庄子里准备了吃食,咱们歇歇再下去。我这脚啊。”

她感慨着,见蔡氏面白如纸,就什么都没问,只是道:“栩然连掷了十二回笑筊,真是见所未见。”

蔡氏看了谈栩然一眼,见她神情自若,只是道:“许是我问询之事太过空泛缥缈吧。”

她在承天寺也求过,同样是连续的笑筊,也许是重生之人,命数自定,所以神佛不明吧?

筊杯是木制的两个弯月形的用具,请示神明后掷下,若两个杯筊皆凸面朝上,称为哭筊,乃凶兆或是不允准,两个平面朝上成为笑筊,表示神佛主意未明,需再请示,若一阴一阳也就是一凸一凹则为圣筊,乃吉兆,或意为神佛首肯。

蔡氏垂下眼帘,扯出一个苦涩干瘪的笑容,道:“总比哭筊好吧。”

在愈发灿烂热烈的阳光照耀下,青山翠碧,蔷薇红漫。

曲竹韵干脆就把女学搬到了山庄里,陈舍微外出忙着屯田农事时,谈栩然与陈绛常来山庄小住,一切都是那么清凉惬意,无拘无束。

蔡氏没再一封封的去信斥责陈舍嗔,哀求他,挽回他,她甚至连一个字,一件夏装,都没有送过了。

愤怒后,绝望后是彻底的心灰意冷,可触底之后,蔡氏的日子却在一天天变得热烈而充盈。

曲竹韵借了她一笔银子,得以让蔡氏扩一扩木雕铺子的买卖,而谈栩然手上的漆器坊本就打算在今年增做床、桌等大件,于是与蔡氏一道吃下了曲氏大嫂的使人运来的第一笔木材,使得蔡氏的压力没那么重。

木雕与漆器,原本就是相依偎的技艺,谈栩然与蔡氏合作了几次,干脆又并在一处合伙开了间铺子,也是前头铺子,后头作坊。

夏日里是家具、漆器贩售的淡季,零散走些小件养住伙计和掌柜就不错了,挣钱的买卖都在冬日里,蔡氏心里虽清楚,但还是不免忧虑。

倒是泉州书院要换掉一批旧桌椅,陈昭远当即替蔡氏向老院长讨了这桩买卖,他言辞恳切,老院长又不是借这种事捞油水的性子,见过蔡氏送来的样货,觉得不错就答应了。

儿子在的书院!蔡氏哪敢怠慢!件件精工细作,利钱很薄,但有得赚就行。

蔡氏交了货,隔了几日收到尾款,心情大美。

虽说曲竹韵借给她银子没有要利息,但蔡氏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开了私库翻捡,找到一长串砗磲珠子,粒粒白润,不输美玉,给孩子戴也不怕砸了碰了。

“阿绛那丫头容貌愈盛,这珊瑚手珠虽是桃红色的,没有正红那般名贵,但她年岁轻,活泼些正好。”

蔡氏也感念谈栩然同她共担风险,又教她许多驭人之术,弹压手下几个管事,至于那个被陈舍嗔收买的人,蔡氏早叫他滚蛋了。

见婢女小心翼翼的将两串珠子搁进一黑一红两个匣子里,蔡氏挑剔的‘啧’了一声,道:“看过了栩然铺子里的,觉得这种次货真是不入眼,罢了,捡两条绸兜装起来吧。”

蔡氏带着两件礼物要出门去与谈栩然、曲竹韵碰面,仔细的盯着婢女锁住了内门,绕上了铁索,又锁上了外门,再不厌其烦的上了一圈铁索。

库房是没有窗子的,只有高处有个气窗。

蔡氏捏着手里的一大串钥匙,看着院里几个粗壮婆子,道:“我出去后,上好门闩。”

自从陈舍嗔递信说自己要回来后,蔡氏每回出门都是这么吩咐的。

她没回信,也没掐算着日子吩咐院里备上接风洗尘的席面。

她只是认真在过自己的日子。

蔡氏走到门口,却发现自己的车架退在一旁,正中是一辆风尘仆仆,车轱辘上尽是泥沙的马车,陈舍嗔掀帘下来,精神不是太好。

一抬眼瞧见她了,陈舍嗔倒是笑了一笑,唤了句夫人。

蔡氏眼里空洞,像是没瞧见他一般,径直上了马车,走了。

陈舍嗔愣在原地,心里知道她是在气自己挪了银子,皱眉道:“气性真大!”

蔡氏这一去,天擦黑了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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