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6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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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无花果、育虫和期盼

家中这一季的葡萄,陈舍微只赶得及吃上醉胭脂。

除了秋风扰动花叶,这院里一切妥当。

书房窗外摆了一架的菊花,非常美的品种,白夔龙、太平红叶、兼六香,雪顶含碧的尖瓣,灰柔紫烟的花团,淡浅薄金的蟹爪。

花案上散着几张虫儿画,浅碧淡褐,仔细看看,其实是同一只虫在夏秋所蜕变出的不同色彩。

陈舍微回来时,谈栩然已经开始育虫了。

院里一间暖房很不够,东侧院叫甘嫂和小白粿住着,西侧院统共是六间房,一横两纵,开了内里的门就能连成三间大房。

院里的花叶开始枯落萎靡时,谈栩然就使人将西侧院打扫干净了,虫罐一个个干爽整洁的倒扣着,过不了多时,就有暖土虫卵入住了。

内院多了几个杂工和丫鬟,从前浣衣洒扫等事再不必阿巧、吴燕子和孙阿小动手了。

阿巧只把着要紧的钥匙做个内院管事的,孙阿小理着厨房和菜园,甘嫂院里也多了丫鬟分担琐事。

众人都能腾得出手来帮忙,所以说今秋育虫之数翻番,谈栩然并没怎么招揽外人,主要就带着陈绛和吴燕子边教边育,还有刘奔的妹子刘钿也很能帮得上。

这姑娘是个半哑的,说话好似嘴里含着个蛋,模糊不清,所以怕在人前露怯,干脆不怎么说话了,但是她性子很好,总是笑眯眯的,心细如发,很招人怜爱。

谈栩然叮嘱她的事情办得极妥帖,一丝错都捡不出来。

虽说忙碌,可姑娘们轮着班,并未见半点疲色,反而觉得这事儿很有趣味。

王吉对这买卖也上心,如今阿普叔能在烟卷铺子独当一面了,他分出心神来,早早就带着高凌找人去逮鸣虫了。

秋虫自野来,这时候王吉和谈栩然卖的主要是养虫和玩虫的器皿。

王吉依着谈栩然的说法,旱天河水浅的时候就使人挖了好些河泥,配上石灰做底料,这是做成泥盆泥罐,而不是做成瓷罐瓷瓶。

虽说泥罐不比瓷罐好看,但除了这一点外,余下的都是好处。

打磨过后的泥质器皿细润,但又不似瓷片打滑,落上一点两点水也不会蓄着,慢慢的渗进去,又不会泛潮。

冬寒落雨的时候,泥质更不至于凝露,既存不住水汽,又蓄不住霉味,避除湿气,在闽地是很要紧的。

至于带着虫儿出门的葫芦倒是可以花样繁复一些,什么材质依着主顾喜好就是。

“这泥罐儿只要是养虫的人,一眼就能瞧得出好赖来,可那周家为什么连带卖的是瓷罐?”王吉称着银子问。

谈栩然用小竹夹拈了两粒米喂虫儿,漫不经心的道:“因为周老头从前只管养虫,器皿一类不归他,如何做泥罐,泥罐腔壁薄厚该怎么衡定,他全然不懂,其实谈家原来也做瓷罐,远不是周家拿出来这种搪塞主顾的玩意,只是瓷罐更讲究麻烦,可要自己开窑,眼下还不是时候,弄点泥罐先挣上一笔吧。”

王吉含着个炒红果愣了良久,这才知晓周家的养虫之业原来是从谈家来的,惊讶道:“少夫人,怎么先前未听你说过?”

“那时候手里空空,说来做什么?”谈栩然觑了王吉一眼,反倒嫌他一惊一乍如个未见世面的长舌妇人,道:“拿虫儿与他打就是了,我说与你听,是为了防着你碰上周家,口舌上也不许落了下风,可晓得?”

今冬在虫市,碰上周家是肯定的。

陈舍微回来之后还没见过王吉呢,眼下秋虫歇止,是育冬虫的时候了。

谈栩然这几个日夜都很忙碌,虫房里暖笼摆在正中,隔一丈就有一个,她熟得闭着眼都能绕过去。

虫房里通宵达旦,热蒸如浴,守夜的一般是谈栩然和刘钿,陈绛去岁在谈栩然身边耳濡目染,今岁又细细教了,白日里竟也能独当一面了,领着吴燕子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只是出货时有些麻烦,大罐小盅要从内院里运出来,原本是由王吉收走,再转给商贩。

可眼下虫市紧俏,虫儿又是一波波破卵而出,夜里还没孵化,一打盹就冒出来了,挣银子谁不争分夺秒?

自打陈舍微一回来,这两日陈家偏门口每天早晨都蹲着一波行贩,拿着王吉给他们分好的引子来取虫,多了还不给呢。

其实养虫这事难藏,陈家今冬耗用的炭火总得是旁人家的十几倍,一车车的拉进来,谁不好奇呢?

如今坦白了倒好了,只说陈舍微得老丈人的光,要继承育虫这一业了。

这事儿一想,总替谈栩然觉得堵心,干点什么都得藏在他后头。

‘唉。’

陈舍微小心翼翼的替谈栩然收拢起虫谱来,一张张小笺还未装订成册,他翻看了几张,只觉得灵气四溢,耳畔虫鸣阵阵。

他不在家的时候,谈栩然的日子稳步向前,没有丝毫的停滞。

陈舍微心里有点高兴,又有一丝落寞。

“怎么了?”谈栩然忙了一夜,刚沐浴完毕,带着一股子花香翩然而至,道:“账册在架上。”

“夫人核过觉得没问题就行。”陈舍微兴致缺缺,抚着黑漆描金的摇椅扶手坐下,掂起果盘里的一对无花果。

紫皮的五花果大,绿皮的无花果小,这结的是最后一波秋果了,再尝个几日就没了。

绿皮果儿不能挑顶裂的,裂口就太熟了,但绿果儿正是熟成好吃的时候,底部凹陷的脐处甚至漏蜜。

陈舍微将紫皮果儿递给谈栩然,扯开绿果儿,落了蒂的果肉截面椭圆而饱满。

谈栩然手里这枚紫皮的无花果皮相艳丽,熟透了的,表皮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轻轻一触都能破皮,这样的勾人欲滴,又这样的容易被伤害。

她张唇含下果肉,这样清润滑茸的甜,也唯有这种果子能给予。

陈舍微却没有吃,只是盯着内里细嫩红糜,还淌着蜜的果肉出神。

“夫君,”谈栩然忽然俯身一推摇椅,陈舍微晃荡开去,转首看她,就见谈栩然下巴微扬,示意他手中那半个曲线色泽柔红的果子,“你有淫思啊。”

陈舍微被她说中心思,脸上顿红,但又有点不甘示弱,趁着摇椅晃过来,一把将谈栩然扯到怀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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