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 第15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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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是程子安在路上看到身背重物,牵着孩童,被丈夫责骂着回去做饭的妇人。

到了最后,约莫有十余个工匠,怀着好奇的心情,到了织造学堂。

到这时,离程子安发布告示,已经过去了足足六日。

六日中,韩直他们已经成功拆装了两次花楼机,装回去之后,莫草儿她们来试过,一切与以前使用起来无异。

摸清楚里面的窍门之后,韩直他们开始正式动手,制作起了花楼机。

程子安硬生生将到喉咙口的老血吞了回去,更加坚定了要打破各种所谓独门秘籍的决心。

写书!

写后世说明书那般,各种农工等用书!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织造城那边也在紧急赶工期,要在下大雪,地被冻住之前,将已经上了房梁的屋顶瓦片盖好,装好窗棂。

屋子能避风,天气冷得时候,便可以在屋内做木工等后续活计,在来年春上时,能正式投入使用。

程子安早起去织造城逛了一圈,想回去府衙,想到成日苦着脸,如热锅上蚂蚁的方寅,他让莫柱子赶着骡车转了个向,再回到了府学织造学堂。屋里忙得热火朝天,韩直等将作监的工匠们,三三两两互相搭着手忙活,后进去的十余个工匠则聚在一起,无所事事看着他们干活。

程子安看了一会,再次强忍住想要吐血的心情,进屋来到韩直身边。

韩直正捧着册子,与工匠核计尺寸,见程子安走过来,忙笑着见礼:“程知府来了。”

程子安颔首还礼,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韩直道:“程知府放心,都顺着呢。”

程子安问道:“约莫多久能做好一台?”

韩直思索着估计了下,谨慎地道:“约莫一个月就能做好全部的部件,加上装置调整,差不多一个半月吧。”

程子安先是夸赞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叹了口气,道:“云州府的气候比京城要寒冷,做花楼机的屋子要防火,炭盆不好点。再过十天半个月,估计就会到滴水成冰的天气了。到那时候,工期恐要还得缓一缓。这第一台花楼机,韩管事与诸位都付出了辛苦与心血,绝不可能出岔子。”

不过才九月中旬,云州府的早晚天气,已经快与京城的深冬一样冷。

韩直情不自禁打了个抖,附和道:“是啊,天气太冷,手被冻住不听使唤,想要做好也不行了。”

程子安道:“这日子,就要往后再推一推,算两个月吧。做好一台,差不多就到年关了。诸位中的家人大多都在京城,要回京城团年,这一去一回,再到云州府,至少就得要明年中旬了。”

韩直在云州府的这些时日,已经隐约听过,云州府已经将布料承销了出去,银子都收到了手。

云州府的织造城已经快修建好,一两台花楼机可不够。韩直与亲近的工匠们私底下议论过此事,花楼机能替云州府赚大钱呐!

只这些钱,他们一个大子都拿不到。

倒不是程子安待他们不好,所有的工匠们都从驿馆迁了出来,住进了舒适干净的宅子里,雇了厨娘给他们做可口的饭菜,粗使仆从替他们洗刷洒扫。

程子安待人温和敦厚,尊重他们,所有的工匠对他都一致夸赞,绝对没话说。

只是想到云州府收了那么多的银子,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疙瘩。

程子安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地道:“不满韩管事,花楼机,织造城,都是圣上出的本钱。”

韩直听到背后的大东家是圣上,心道怪不得圣上会答应,将他们派到了云州府。

既然是圣上的买卖,给韩直与工匠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有二话,想要从中捞点好处了。

程子安目光不动声色从韩直脸上扫过,道:“要是不能准时完工,着实不好向圣上交待。韩管事,不若这样如何,让徐石头张黑子他们也来帮着搭把手?”

徐石头张黑子便是在一旁干看的云州府匠人,闻言,韩直下意识朝他们看去,迎着他们直愣愣的视线,嫌弃地皱起了眉头:“程知府也看到了,我们这边忙得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他们就那么杵着,跟那木桩子没甚两样,下官怕他们做坏了木料,帮了倒忙!”

韩直他们是京城将作监的匠人,从皇城来的官吏,天然高云州府工匠一等。

没得到韩直他们的允许,云州府的工匠决不敢自作主张动手。

就算有程子安发话,韩直他们还是会抱团,一起排挤云州府的工匠。

程子安暗自稳了稳情绪,道;“我去同他们说一说,让他们机灵点,帮着刨木头,拉线总行,多得些打下手的,你们也能松泛一些。”

既然程子安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韩直不管情不情愿,都得应了。

徐石头张黑子等人跟着程子安走出屋,来到僻静处,躬身肃立等着他发话。

程子安一眼扫去,看到他们塌肩耷脑,既可怜,又恨铁不成钢,耐着性子道:“你们来了制造学堂,这些天可有学到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徐石头壮着胆子道:“程知府,没得韩管事他们允许,草民们不敢擅作主张。”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张黑子胆子要大些,还抱怨了几句:“京城的工匠瞧不起我们,连刨木花都不许我们碰。”

程子安快被气笑了,厉声道:“难道你们以前学艺的时候,也是等着师傅主动找你们?”

众人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程子安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耐心道:“就是天上掉馅饼,总要自己弯腰去捡。既然你们以为京城来的工匠们是官老爷,瞧不起你们,那我就问一句,你们是要选骨气还是学艺?”

学手艺的时候,师傅骂几句还算轻,要是不小心做错了,手上拿着什么,就直接敲了过来,打得嗷嗷叫,手都肿了,还不敢告假。

韩直他们忙,顶多大声呵斥几句,大多时候都没功夫搭理他们,两相对比起来,他们当然会选学艺。

起初进纺织学堂时,身边比较有见识的老人都在说,花楼机运送进城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织出来的提花缂丝,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肖想不起。

那般厉害的技艺,哪能让外人学去,再说,学艺五年,方摸到门道,要真正学会,指不定要学到猴年马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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