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杀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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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动作顿住了。

——沈倦看见了一片轻纱似的浓雾。

雾,是红粉骷髅的艳色,似明似暗,似透似浑,恰如三月里杯酒饮下的桃李春风。

然后,龚侩的头颅掉在了地上,完整保留着他生前,最后的可笑的表演。这颗肥腻的头颅马球似地滚进货舱深处,人群中才传出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沈倦这才恍然,自己是不是应该叫两声来着?

业务水平不过关啊。

自己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拿着银针,整日里只想着砍人呢?这是寻常女子应该做的事情嘛?怎么能面对杀戮不害怕呢?这是良家妇女应该有的表现吗?

然而厌恶的本能,还是让他沈倦汗毛倒立,他一脚把尸体踹到了一边,也顾不上抹去,被喷了一脸的血,目光紧锁着,眼前那无法挥散的红雾。

龚侩死了,被整个剁下了脑袋,可杀他的人手中,没有半把利器。

只有浓雾,红绯的浓雾,是看进双眼深处的造梦之人。

好可怕的对手,竟然是雾形态的一个神秘人。

原来如此。

果然如此。

“老板!”

沈倦正在这里,看看那团浓浓的红色薄雾出神,只听得一个厚重的男声。他抬头看过去,却见舱门口,又咚咚咚跑下来一人,这个人身形摇摆,胖得出奇,额头上满是汗珠,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都怪老陈我,是我管教不力,早知道这‘钱江绿鳄’,是这种糟蹋好货的贼子,说什么也不会请他来……哎老板!老板!桃娆姑娘!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这人自然就是那管事。他一边诚惶诚恐说着,一边不住打自己嘴巴子,抽在皮肉上的声响,光是听着就疼,几个胆大些的姑娘,几欲探出脑袋看这人的脸,是不是肿成了猪头大小。

除了沈倦。

沈倦并非藏拙,更不是惊惧。

可无论那个男人,如何声泪俱下,如何涕泗横流,沈倦也没有看他。

他在看这位“老板”。

——出乎他预料,这宗大买卖的“老板”,竟然是个女人。

还是个年轻女人。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她约莫着是叫桃娆,或许是姓陶,可多半不是真名,就如同她所带来的迷雾一般,这种人,从不会暴露真实的自己。

而那片胭脂般的浓雾,是她手中的红绡——龚侩的最后一滴颈中血,垂在红绡的棱角边,欲滴而未滴。

当真是又神秘有可怕。

见此景象,沈倦哪里还会想不到,这红绡,便是此女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关键所在了。

不同内家武学,个性千般,至阴至阳,至柔至刚,但凡练到极致,咸成宗派,但至刚则柔,至柔则刚,却远非寻常途经可至。

先贤所言:“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也可作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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