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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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可怜,孩子那么小,就没了亲娘了。十八岁的客氏把沈甸甸的房掏

出来,把那大头塞进小皇上的小嘴里,小皇上就不哭不闹了。自此,小皇上竟

再也离不开那对他赖以活命,又给他母爱温暖的大房。

后来,小皇上长大了,即位了,当了大皇上,对她,却一如既往地好。皇上

也十八岁了,客氏却变成了三十六岁妖娆的少妇。终于那天夜里,客氏把一对葡

萄般的大头,再次塞入十八岁血气方刚的皇上的口中。他却不止是要喝她的,

而是要了她整个人。在她成熟盛放的身体中,种下他扭曲的,畸形的狂热爱恋。

客氏于弥留中,脸上竟有了诡异的笑意。她半睁着眼睛喃喃着:「皇上,皇

上来,带我走,带我走吧」

赵本政也有点累了,停下来擦擦汗,看着客氏垂死的,时不时抖动的身体,

知道她也活不成了。于是先喝了碗水歇歇,又看到她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就低头

下去细听,猛不防客氏那张鬼一样的脸突然抬起来,看着他说:「皇上。」

赵本政吓了一跳,吓得碗也扔了。心里更为来气,这妖妇居然临死还要拉着

皇上,她祸害的他还不够吗「快,快,鞭子,鞭子,给我打,打打到她彻底

断气」他红着眼大喊着。

比赵本政更有力的锦衣卫上前,将鞭子甩成花,扭成蛇,雨点般落在客氏本

能颤栗的残躯上。终于,客氏的呢喃也彻底停止了,再终于,那身体连抖也不抖

一下了。锦衣卫最后都打累了,才上前去探她的鼻息。

客氏死了,死得彻彻底底,不干不净。眼睛睁一只闭一只,睁着的那只,是

因为眼皮生生被鞭子卷下去一大块,所以眼球都暴露在外。至于身上,那就更

没法看了。那对房,早就不翼而飞,再也不能引发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的欲念

了。所有男人看了,只会恶心,只会避之不及。

一个曾经那样飞扬跋扈的女人,一个曾经享受过世间所有荣华富贵的女人,

一个做尽了坏事的女人,终于得到了她最终的结局惨不忍睹,可恨可悲。

魏忠贤故意走的很慢。走得慢,因为他留恋身后那巍峨庄严,代表权力的皇

城。走得慢,因为他还在幻想,幻想自己的余党,能够在这危困之际为他缓颊说

情,为他筹谋东山再起。皇陵皇陵里躺的都是死皇上,他们除了能留给自己清

贫和寂寞,什么都无法给他。他虽然名字被改了叫「忠贤」,可他并不是真地就

忠贤到无怨无悔的地步。

一路上他叹了不知道多少声,可不管怎么哀怨,始终不见皇帝肯回心转意。

魏忠贤挠挠头皮,问押送他的锦衣卫千户道:「咱们现在这是在什么地界了」

那千户好歹也是个从五品官员,为了押解魏忠贤,要从京城一路风餐露宿,

到那偏远的凤阳去,本就带着一肚子不满。听他又问到哪了,不带好气地回道:

「您老就走吧,这里是河间府阜城县。凤阳那地,你不爱去,我还不想去呢。这

一路上,走两步你就问一次,留着点气暖暖肚子不好么」

魏忠贤被抢白得说不出话。若是在以前,这小小的千户,他弄死他比弄死一

只蚂蚁还容易。只可惜时移世易,连这么一个端不出台盘的小崽子,都能对他冷

嘲热讽的了。他也只能嘎巴嘎巴嘴,狠狠咽下一口唾。小子,若让杂家再掌了

权,必定夷灭你九族。他心里诅咒发誓道。

终于挨到了傍晚,押送队伍不能再继续前行了,就在一处叫做南关尤氏旅店

的下处歇了脚。魏忠贤腰酸背痛,便早早上了炕长吁短叹起来。也不知道京中现

在是个什么局势,自己那些人到底在忙些什么。

押送他的队伍一刻也不肯放松,既怕有人劫了他,也怕他半路脱逃。因此每

到一处,即便是晚上投了栈,也都时时有人站岗放哨。这样一来,魏忠贤与他的

那些死党的联络,也就更为困难了。

「客官,您喝水吧。一路辛苦了。」尤氏旅店的小二,殷勤地送上一大碗

茶,放在炕头的小桌上。魏忠贤却连看也不肯看一眼,直勾勾地看着窗外巡逻的

锦衣卫发呆。

「您是个人物。小的看的出来。老人家,还是喝口水吧。」小二放下水却不

走,再次提醒着魏忠贤。

魏忠贤心中一动,眼睛瞄向那茶盘,就发现茶盘下,微露一小角白纸。他心

知有异,必定有人给他通风传信,忙点点头,示意那小二下去。

小二走后,魏忠贤四处看看,没人在注意他,飞快抽出那纸,却只寥寥几个

字:「事败,回京受审必死,贞。」

魏忠贤脑袋轰然一响,两眼一阵发黑。他当然明白这字条的含义。这是他的

死党,中的另一位宦官,叫做李永贞给他发来的密报。崇祯必定是知道了更多

以往他所做的事情。没错,客氏,客氏魏忠贤此刻终于想到了这个名义上是他

妻子的女人。有她活着,他岂能安枕无忧

魏忠贤好恨,好悔早知这样,早该动手除掉客氏。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眼见着,逃,逃不了;走,走不成。若然被崇祯捉回京城去审批,自己的罪,死

十次百次也不够。那刑罚之狠厉,他比谁都更清楚。因为好多种酷刑,本就是

他自己的杰作。

魏忠贤瘫坐在炕上,一时间没了主意,再也不是那个杀伐决断的九千岁,再

也不是那个指鹿为马的大权臣。怎么办,怎么办,事到如今大祸临头,他该怎么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随着魏忠贤一同去凤阳的小宦官李朝钦,

打好一盆热乎乎的洗脚水来,一进门就看到魏忠贤变成这个样子,连忙问道。

魏忠贤呆了半晌,看着李朝钦苦笑道:「难得,难得你还没有嫌弃杂家。」

李朝钦鼻子一酸,放下木盆,上前给魏忠贤脱了鞋袜,又轻轻地把他那双枯

若树的,冰凉的脚,沁入热水中,一面撩着水给他洗脚,一面有点梗咽地说道

:「老爷,我是您养大的。您对别人咋样,我不知道。可对我,一直就好。我没

有爹,心里边,您就是我爹。爹不管是有钱没钱,当不当官,都是爹,怎么能跟

着别人落井下石呢」

魏忠贤闻言,不由得老泪纵横。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想不到自己这一

辈子,就交下这么一个人。一切都晚了,晚了。若能回头再来过,他一定让自己

早早抽身,不让自己结下那么多怨恨。

「好孩子,好你很好只可惜,跟错了人哪。唉。我若早明白,

早就该带着你,一起告老还乡,一起去享几天天伦之乐。」魏忠贤拍拍李朝钦的

肩膀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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