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对不住(2 / 2)
林静拉着他的手:“走吧,我陪你。”
在去周家的路上,周航走得特别慢。
他在想,可能是自己太自私了吧,自从见识了更多外面的世界以后,就更不愿意回到那个整天吵闹没有任何亲情的家了。
但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啊!
一推开周家的大门,门口的积雪多到门都快推不开了。
院子里的雪也不知道多久没清理了,脚踩下去,能够没过半个小腿。
进了屋,周德正坐在炕上发呆。
“爸。”周航眼眶有些发红,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周德呆愣愣的转过头,看到周航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好像不认识似的,一侧嘴角流着口水,目光呆滞。
林静知道周航心里肯定不舒服:“你爸这个情况我找医生来看过,说这是不可避免的恶化结果,本身他当初就伴有老年痴呆的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现在针对老年痴呆并没有特效药。”
“周航啊。”周德突然出了声,虽说还是含混不清的,但起码能够听得明白一些。
周航哽咽着拿起脏兮兮的毛巾,替他擦掉口水:“爸。”只唤了这一声,他的眼泪就受不住的蓄满了眼眶。
“别哭。”周德不像以前那么暴躁了,甚至变得温和了许多,伸出颤巍巍的手想要替周航抹掉眼泪。“爸爸给你熬糖人儿。”
“嗯……”周航点头,可他这一点头,眼泪就再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见他哭了,周德也跟着哭,把他搂进怀里:“爸对不住你啊,你明天上学穿的衣服,爸爸买不起。”
原来周德的思维已经停留在了多年前,还停留在周航上高中的时候呢。
那一年,周航刚考上高中,想要一套新衣服,可周德却连打带骂的不肯给他买。
其实当初是因为周家实在没钱,买不起。
周德心里不是对周航没有愧疚,只是娶了李秀莲之后,他的重心全放在了讨老婆欢心上了,只能把周航和周婷婷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扔到一旁。
这么多年了,周航终于听到周德亲口跟他说了一句‘对不住’,虽然周德已经不太清醒了,可这三个字,周航等了太久了。
他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抱紧了周德。
他抱紧的是缺失的整个童年,和他很少感受过的父爱。
林静站在地上看得也是泪水满眶,可能是经历得多了,更是见不得这种场面。
周德以前不管再怎么自私过分,如今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谁?谁来了?”周富醉醺醺的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进了屋。
“哟,这不是小财主吗?”他一身的酒味儿,熏的林静直皱眉。
周航抬起头,红着眼睛问他:“爸弄得这么脏,你们都不给收拾吗?”
“收拾啥呀,他已经痴呆了,给他屎都能吃,哈哈哈。”周富笑得东倒西歪。
周航暴怒上前推了他一下,他脚下不稳‘噗通’摔坐在地。
“你推我干啥?这老头子现在除了吃就是拉,一点用都没有。”周富借着酒劲儿看向林静:“要不是你这个婆娘每个月都来送钱,我们才不伺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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