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1 / 2）

千手家的风格还是当年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年拜年时没有初代那听起来傻乎乎的笑声和使劲给原谅塞糖等一系列奇怪的举动，除此之外，就是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好像在一瞬间千手家的人便少了一大半。

原谅开始为自己之前不用跟师兄们一起拜年的愉悦心情忏悔，因为他和千手扉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进行下去的话题，他们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几乎从未交过心，啊，除了那一次——千手柱间死的时候。

淡淡的尴尬从两个人中间蔓延着，原谅试图找个话题但失败了——千手扉间那张脸别说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了就连废话都不适合和他说！

绝望！

两个人并排正坐在廊下，面前放着一杯清茶，目之所及的是千手家一成未变的庭院风光，枯山水庭——真的连根草都不长的那种！虽说这种庭院号称能把禅宗美学的理念发挥到极致但以一个宇智波的自傲来发问：以千手家一根筋通到底撞了南墙不回头的天性来说真的能理解这种欲言又止、波澜不惊的美吗？

绝望jpg！

这份尴尬似乎也影响了千手扉间。他不能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一半是迫于无奈一半是怜才惜弱而手下的学生——弱？他已经不是当初弱小的东西了，如今的他哪怕羽翼未丰也敢亮出獠牙冲面前的庞然大物示威了……这孩子就像一根野草，无论放在哪里都能扎根成长。

当初怎么就看走眼了呢？千手扉间开始反思自己面前的家伙到底怎么从软绵绵的小绵羊进化成了剑齿虎——但总的来说忍者制度改革这件事干的漂亮！

所以啊。千手扉间叹了口气：我真的很讨厌宇智波！

“怎么了？”被叹气声吸引了注意力，话说别盯着瞧了这么久没暴起他还真是好脾气，原谅如是想到。

“你长大了，原谅。”千手扉间看着少年人姣好的侧脸说道“年后我希望由你来教导纲手成为一个合格的忍者。”

原谅微微一愣。

“我以为。”他斟酌着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势独一无二的，并不需要其他人来教他该怎么走。”

原谅的话换来千手扉间严厉的注视，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又想多了==

对此，原谅只能及其正式的态度对他进行解释“婴儿刚出生的时候是不会走路的，他们只能爬行，但在稍长大一点后父母便会教导他们怎么走路，当他们学会走路时世界便不仅仅是一个襁褓、一个摇篮亦或是一个庭院那么大了。二代大人，每个孩子都有着比成人更茂盛的好奇心和更充足的精力来探索他们眼中的未知；同时，引起他们好奇的事务也各不相同。”

“所以呢？”千手扉间把目光看向了远方，大雪过后的天空一片晴朗。

“原真愚笨天资不足但勤奋上进可补，原生天真跳脱任性贪玩需要多加管教。”原谅说道“我已经给予了我所能给予他们的所有东西，后面的路，是对是错，是好是坏，都要由他们自己来决定——毕竟或早或晚，我也会死。”

“那么大蛇丸呢？”千手扉间问道“八神家的小鬼。”

“那个孩子也有他自己的道路。”

“你又给了他什么呢？”千手扉间看着原谅的笑脸近乎苛刻的问道“力量？知识？还是其他任何东西？”

“我什么也给不了他。”原谅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我什么也给不了他，除了一个家一个归宿之外我什么也给不了他，二代大人。”

“因为他不是一个宇智波？”

“因为他是个天才。”原谅看着千手扉间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引导那个孩子，因为我当初没没得选，但这不是我来干扰他的未来的理由，那怕他将来选择的路不被人理解我也决不能左右他的未来！”

“为什么？”千手扉间失声问道“你明明就可以指导他走向更好的路。”

“那什么才是‘更好的’？”原谅皱着眉头反问道“二代大人，我想我们应该都有一个共识——人是不可以被定义的存在。”

“当你站到一个高度上时，你就可以定义一切。”千手扉间展露他的傲慢“我们掌握着力量。”

“那干嘛不推翻大名直接建立个忍之国好了。”原谅大逆不道的话把千手扉间噎了个半死，在那双猩红的眼睛下他甚至不屑于继续掩饰自己的骄傲和自负“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应该是谁手里的一把刀，更不觉得忍者天生就该是这送死的命！把人，定义为某个存在或某个东西未免太狭隘了吧，二代大人？”

[……因为你太狭隘了，所以你永远也看不到他人的未来，更不会相信会有改变！]

过往的那些声音似乎在这一刻与原谅的话重叠在了一起，千手扉间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

这不是真的！千手扉间愤怒的看着原谅，那双安静的眼睛就像那个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用目下无尘的傲慢态度鄙夷着、嘲讽着……

这不是真的！他已经死了！千手扉间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我赢了他，我杀了……他。

巨大的空虚与寂寞要将他淹没，千手扉间撇开头，看着眼前的枯山水庭眼中再也不起波澜。

等他稳定了心神后，原谅也恢复了往日温和。

两个人又开始了沉默，枯山水庭一层未变。他们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努力维持先前似有若无的尴尬就好像这样做就能为此他们之间的平和。

但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吧，毕竟原谅算是在千手扉间面前暴露了一下真实本性，估计这会儿身边的家伙正在怀疑猜测并且觉得自己心思深沉不适合成为下一任火影。原谅腹诽道：我的背后站着整个宇智波和初代的支持，千手扉间能做什么来阻止我的脚步？

他已然疲于掩饰自己的傲慢，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这副目下无尘的臭德行，就算是当初最窘迫的时候也不曾向任何人低过头——原谅的目光落在了千手扉间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的打量他，观察他……可越是这样的仔细，反而越经不住琢磨。

每一次，当他发现千手扉间并不是他心目中应有的样子后他的失望可想而知。

他以为，千手扉间是个冷静睿智、明辨是非、杀伐果断、克己复礼的人，但现实却一次次告诉他千手扉间也会失态、也会摇摆不定、也会被自己的情绪左右了心智、也会出现……软弱的一面。

越是了解他，越是感觉自己所憧憬着的东西正在破灭，越是……忍不住心生怨怼。

憧憬是距离现实最遥远的距离。

美好都是用来破灭的……

原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把视线落在了枯山水庭上。

要是在继续看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亲手去毁灭曾被自己奉上神坛的视做神袛的凡人——这又不是他的错，只因自己当初年幼无知看走了眼！

说句不好听的，试问谁还没有过年少无知、天真愚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