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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淑妃握紧拳头,尖尖的甲套深深地戳入到肉里。

东宫,依旧安静清冷,流淌的空气像极了微凉的春日河水。

原本江叔还不确定自己带回的东西能不能让太子的病情好转,现在却是十分肯定了。

“陛下,娘娘,不若今日就将殿下体内的毒给拔了吧。”

皇后回神,捏着帕子的手紧紧地攥紧,又松开,强抑住内心的忐忑,看向皇帝,最后,吐出一口浊气,嗓音略带几分干哑,

“那就今日吧”

早一日好过一日。

江叔朝阿琅招手,让她过去帮忙。

阿琅轻车熟路地走到一遍,打开药箱,将里头的东西一一取出来。

从前在外头,父亲的性子乐善好施,遇到一些身上被顽疾纠缠的百姓,就会让江叔帮忙看看。

这时,阿琅就会在后头打下手。

江叔洗干净手,坐在床边,将阿琅从药箱里拿出来的一个木制的筒放在一边。

垂下眼帘,去处准备的银针和刀,静气凝神。

皇后娘娘根本不敢多看,背过身,双手紧紧地揪着皇帝身上衣裳,原本平整的明黄色龙袍,这会被皇后抓的是皱巴巴的,只见发白。

她的鼻尖问道浓重血腥味,整个身子都狠狠地绷紧,脖颈上的青筋胀了出来。

不同于皇后的紧张,皇帝的心神还算平和,眼神始终跟着江叔的手在走。

同时不忘记拍拍皇后的背,让她能够稳定情绪。

江叔不慌不忙地用木制筒里的东西,牵引着,里面的蛊虫很快就露了细微行迹。

只见,江叔快速地落针,慢慢地,随着针越来越多,身上的位置越来越小,约莫过了三刻钟,江叔一针扎住了刚刚冒头的蛊虫。

他没有放开那银针,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那蛊虫放到木制的木筒口,随后从里头冒出一个青色的尖尖的脑袋,长长的信子,一下就将那银针上的蛊虫给卷了进去。

然后就听到一些噗嗤噗嗤的响。

江叔将木制的木筒放好,随后专心地缝合太子身上被割开的伤口。末了,还往他嘴里放了一颗药丸。

这整个过程,太子并没有半点的叫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最后,是在缝合的过程中,太过疼痛,终于晕了过去。

本就撑不住的皇后娘娘,这下更是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娘娘,殿下已经无碍了。”江叔对已经有些撑不住的皇后,微微说道。

江叔的性子一向很温和,这会语调也是低沉的很,可这好像和风般轻柔的语调,却偏偏像是惊雷在皇后耳边炸开。骤然击碎了压在她心头的石头整整十年。

皇后是巍峨宫廷极尽奢华,皇后也一向是仪态端庄,矜贵自持。

也只有涉及到膝下唯一的孩子,才会情绪崩溃,失态至极。

阿琅帮着江叔把东西收拾好,没有上前安抚或者劝慰,而是走到窗边,推开一点点的窗。

指尖推开的那纱窗,外头是星星点点的灯笼,映照着院子里很明亮。

原本挤挤挨挨满院子的宫人太监,已经有一般没看到,也不知是放了,还是带到其他地方去审问了。

哪怕没有阳光照进来,窗子推开,廊下的灯笼映照进来,一点点地驱赶着满室堆积的沉郁与灰败。

一两缕的风,送来了窗外青青竹叶散发的淡香。

大哭一通的皇后有些恍然,怔怔地拉起皇帝的袖子擦拭掉腮边滚烫的泪水,推开皇帝,略有些蹒跚地扑到床边,半跪在地上。

太子想来是被痛的晕了过去,这会双眸紧闭,脸色还是很苍白,长长的睫毛紧紧地盖在眼下肌肤上。

不过,让人心喜的是,皇后俯身去已经听不到太子平日呼吸中的那种喘呼声。

皇后娘娘满眼含笑,双手轻轻伏揽在他的肩头,哽咽着,声音低低地,一声声叫着太子的名字。

阿琅站在一边,低眉看着江叔的药箱,颊边也是溢出来笑容。

身体里的东西拔了出来,太子的身体虽依旧很弱,可将来那是能够好好调理的。

皇后情绪起伏一时平静不得。

阿琅带着江叔到了偏殿去写方子,顺便跟伺候的宫人细细讲述平日里应该如何照顾太子。

太子常年病痛,他的偏殿就是一个大大的药房,甚至不用去太医院才能抓药。

阿琅很乖巧地跟着江叔,调配沐浴药汤。

来来回回沸水煮熬,阿琅就站在灶台前帮着一起称药的分量,然后帮着一起放药材。

萧珩在边上看着阿琅做,时不时地帮忙搭把手,还有只要阿琅有可能被热汤溅到时,上去解救她。

太子是在半个时辰后醒来的,嘘嘘地掀开眼皮子,模糊的视线穿过浅色的帐顶,又移到边上。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好像死了一样,解脱了。

整个人非常的轻松。

他呆愣愣地移动了下目光,就见到皇后正蹲在自己的面前,后面是激动的皇帝。

“母……母亲……父……皇……”嘶哑干涩的声音,再次让皇后泪流满面。

因为太子的清醒,殿内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

皇帝到底还是红了眼眶,看着皇后和太子抱在一处哭。

江叔听到哭声,想着应该是太子醒来了,只是让宫人看着火候,带着阿琅和萧珩去了殿内。

“看起来还不错,虽从前身体伤的厉害,不过,只要好好养着,往后和常人无异。”

这就是说太子能够活得长长久久的了。

江叔一路奔波,刚刚解毒又是花费了很大的精力,于是准备好汤药,以及后续的方子,就准备告辞。

谁知,皇后叫住了他,只见皇后妆容这会有些狼狈,她朝江叔深深地行了个礼。

她真是恨不能给江叔下跪。

“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江叔连忙摆摆手,拦住还要行礼的皇后,“何至于此……”

这边太子的病情彻底好了,外头对东宫的审问还没结束。

这其实明摆着的事,东宫因为太子生病,鲜少会有外人进来。

那被人下了毒,定然就是东宫一干人脱不开干系。

很快的,就查到了太子身边的一个贴身服侍的小太监。

是他将毒一点点地下到了太子沐浴的水里头。

太子沐浴时,喜欢泡一泡,正是这个习惯,害了他,让那些毒性侵入到他的体内。

按照这个小太监的招供,会给太子下毒,竟是因为太子常年病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若是太子死了,就会让他们这些人殉葬。

故而给太子下毒。

这件事一个前后矛盾的供词。

因为怕太子死了让他们殉葬,所以才下毒。

难道不应该是希望太子能够长命百岁,这才免于被殉葬的可能吗?

阿琅有些发笑,殉葬?

就算要殉葬,也要找那些美貌的宫人,要个无根的太监做什么?

皇后的脸色恨到铁青,恨不能把这个小太监给千刀万剐,她指着小太监道,

“你若是能够好好的说出是谁指使的你,还能落个完尸。”

“若是你不说,那你就等着你的家人也被五马分尸吧。”

“正巧,本宫前些日子设计了一些新的玩意儿出来,正巧给你试用一下。”

“哦,你的家人,听说你上头还有兄长,下头还有妹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你的家人来一起玩吧。”

皇后说的是玩,小太监知道,越是说的云淡风轻,越是可怕。

他伏在地上,汗大颗大颗地落再地上,洇湿了面前的地板。

阿琅看着小太监,都不知该说他无知无畏还是蠢人多恶毒了。

他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简直让阿琅向翻白眼。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小太监招供出来的人,竟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这件事,可真是够曲折离奇的了。

皇帝听了也是一脸的生气。

当即大手一挥,脸色铁青地让人去将小太监招供的人找过来问话。

太子死了,这个皇位,就是给阿珩,也不会是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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