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28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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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杀它求你们不要杀它她用双手护着银猊的脑门,仰头对两个举起了长矛的兵士苦苦哭求。

两个兵士微微一愣,转头看向红袍队长。那队长仔细看了看哭花了脸,惊恐得无以复加的罗朱,又看看在她身下瑟缩得完全没有獒犬骄傲和凶狠的银猊,浓眉挑了挑,对两个兵士点点头。

两个兵士收了长矛,都掏出麻绳,一个将罗朱拖到身前,迅速捆了双臂。一个踩在银猊背上,用麻绳捆住了它的嘴筒,又在脖颈上紧紧缠绕几圈後打结。

、15鲜币第二百八六章不幸被捉二

被兵士拖出背风凹地後,罗朱和多吉跪在了红袍队长前。银猊也被牵到他们身边,在长矛的重重敲击下俯下了雄健剽悍的身躯。

你们是什麽人为什麽翻山红袍队长冷锐利的目光从上俯视下来,说出的博巴语口音偏向逻些,语调也颇为生硬怪异。

罗朱泪眼迷蒙,害怕地往多吉身边靠去。

多吉艰难地挪动膝盖,试图用瘦削单薄的身躯遮挡住她。

#一杆长矛砰地敲打在两人背上,在身侧看押的兵士恶狠狠地冲他们叫嚷了一句,似乎是在威胁他们快说。

即使穿了夹衣和两件皮袍,背上仍免不了被敲打出一股钝痛。而多吉的身体略微靠前,穿得又单薄,承受的疼痛一定比她要剧烈得多。罗朱只觉紧缩的心脏泛出针扎般的疼,她不敢抬头,用力咬紧下唇,喉间呜咽有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多吉惊恐抬眼朝红袍队长看去,又立刻惊恐地垂下视线,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们是是普普兰人,小小姐是是曲曲登领主的贵女,曲登领领主被被古古格王王砍砍了头,我我护着小小姐逃逃命,想想去天天竺他额头碰地,砰砰砰地连连磕头,求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每说一句求饶就是一个磕头,只片刻,黑褐的山石地便染了濡湿的暗红。

罗朱垂着头,耳听着砰砰的磕头声,眼见着暗红的血迹,身体一阵紧绷一阵痛麻,颤抖没有一刻停止过。牙齿间尝到了血的腥味,泪水的咸味。残酷动荡的世界中,命如蝼蚁,哪怕身为古格穆赤王族的王子,只因手无权势,只因有了累赘,也唯有隐瞒身份,任人宰割。虽然多吉不许她说,但事实就是她拖累了他。

都抬起头在多吉磕头苦求了好一会儿後,红袍队长终於冷声发话。

只见垂着头的博巴女人和磕头的男童仆役颤巍巍地迟缓地抬起头,那博巴女人肤色赭褐泛红,肌理细腻柔嫩,显然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编成一独辫的头发有些蓬乱,迷蒙的泪眼含满了恐惧,牙齿紧咬下唇,齿唇间已经沁出了殷红的血丝。这张脸清秀有余,亮丽不足,在他曾见过的好几个博巴贵女中只是中等姿色。身上无一点贵重饰物,穿的光板皮袍多处脏污,有两三处还出现了破损,除了紧咬下唇的举动能看出些贵女的倔强外,就只剩下满身的狼狈。

跪得略比她靠前的仆役大约十一二岁,正是由男童转向少年的年龄。脸庞脏污,左颊上有块血迹斑斑的擦伤。额头一片血糊,一道血痕滑过鼻梁,沿着左侧鼻沟蜿蜒而下,显得十分可怜。棕色大眼中充斥着惊恐紧张,隐隐透出一股被逼到悬崖的绝望。身上的光板皮袍、裤子和脚上的靴子都破烂肮脏,虽是竭力护着主子,瘦削单薄的身躯却和主子一样不住地颤抖,然与主子不同的是他的恐惧中又含夹了仆役惯有的卑微恭顺。

目光掠到被长矛压着俯卧在他们身边的银灰色獒犬身上。毫无疑问,这是一头品相顶级的獒犬,那异常雄壮的身躯绝不是一般纯种獒犬所能比拟的。它本该是獒中之王,拥有与虎狼相搏的凶悍杀气,但偏偏被愚笨的女人驯养成一头家养宠物,失掉了獒的野和威猛。

逃亡的博巴贵女和男童仆役麽,他扯唇一笑,挥挥手,身侧的兵士即刻会意地拽着麻绳,提起了罗朱和多吉,用长矛驱赶起银猊,撵他们到了另一支队伍中。

队长,他们是什麽人最先发现罗朱和多吉的男人深蓝戎袍上的装饰扣是暗红色的,这也是副队长的标识。

普兰人。

普兰不是被古格王灭掉了吗副队长讶异地抬眉。他是第一个发现这边有青烟升起的人,赶过来一看,果然又捕获了两头猎物。

是啊,所以也可称他们是古格人。红袍队长讥诮道,女的是普兰一个叫曲登的家族的贵女,领主在征战中被古格王砍杀,家道败落,她逃了出来,男童是她的随身仆役。他们想翻越喜马拉雅山到天竺去。

你信

红袍队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博巴人中,只有贵族才有资格饲养纯种獒犬,我为什麽不信可惜那头顶级獒犬被人豢养得失了凶猛獒,只剩下温顺的犬。不过难得看到这麽大的獒犬,带回去给王瞧瞧也不错。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不管他们的身份是真是假,对我们来说都只有一个用途,只要记着牢加看管,别让这些猎物逃了或是死了就行。

副队长着胡子,嘿嘿一笑,目中闪动着噬人凶光:说的没错,这些猎物可是有大用处的。他转头向队伍中看去,又嘿嘿一笑,今天捕获了不少猎物,王一定会嘉奖我们的。

红袍队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呵呵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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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朱发现这群兵士大约百人,能说博巴话的也就只有那个红袍队长。而被捕捉的人不止有她和多吉两人,还有二十多个男人和八个女人。

男人以中青年居多,女人除了两个中年妇女外,连自己在内都是年轻女人。从服饰和外貌上看,博巴人只有七八个,多数是外族人。队伍中有几匹驮了东西的马,数个异族兵士肩头还扛着货物,由此可见被捉的外族人多半是行走各地的商旅。

每个人都被捆了双臂,俱是沈默无言,眼中流露出对未来的恐惧,脸上的神情麻木、惊惧、凄凉、无措、茫然、紧张、绝望两三个年轻妇女正无声拭泪,有些青壮年的脸颊上残留着血的痕迹。看到他们的加入,没有一个表现出一分好奇和同情。

她踉踉跄跄地随着队伍下山,沿着山谷走了一段路,又往另一座山攀爬。眼中痛涨酸涩得流不出泪来,面巾和头套都遗落在了背风的凹地,寒冷的风迎面吹刮,刺眼的阳光直在脸上,头脸冷凉中又有点痛寒。多吉和银猊陪走在她左右两边,在她快要摔倒时,会暗中用身体靠她一下。

兵士们的长矛不时敲击在落後者的背脊上,吆喝着俘虏加快脚步。幸好从洞中出来後,她就一直坐在银猊背上,又吃了豹补充体力,脚步还能勉强跟上。可即使如此,气息也越来越急促重,迈出的步子也越来越凝滞沈重,口逐渐出现了滞闷感。

#身侧的异族兵士厉声吆喝,长矛呼啸着从空中挥下。

陪走在左侧的多吉突然横错一步,迅速贴在罗朱身後,为她承受了这一击打。

听到身後的痛苦闷哼,罗朱飞快扭头看去,正好看见多吉血糊糊的脸庞和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五官。她张张嘴,喉间发不出一个字音,猛地扭回头,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眼睛愈加胀痛酸涩,她告诫自己目前什麽都不要想,只努力做到抬脚走路就能减轻多吉的负担。

啧啧,那个仆役年纪和胆子虽然小了些,却是个衷心护主的东西。红袍队长恰好在後面看到这一幕,不由咂嘴称赞,他护着的主子也算是个少有的心善的贵族女人。

可惜都活不长了。副队长故作惋惜地叹气,也因着这一幕对二人的身份信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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