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文03宫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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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鸡啼鸣,东方日升。

邺城近郊林中飞掠着一道身影。隐隐晨雾中这身影衣着由黑变白,脸上泪水飞落,身后的传来声声钟鸣。

来到宗庙山门前,早已有人聚在牌坊处,眼见白衣人归来为首一人出声道:“逸儿,你怎么才回来?皇城刚刚丧钟连响,你大伯已经去查探究竟了。”

“爷爷,孙儿今早跑山历练去了。这也是听到钟声才急忙赶回来。”

萧逸握紧手心中的物事,向在场诸人拱手施礼,悄悄站到后排不再出声。

又过了片刻,一道蓝光极速飞近,最后悬停在萧丰源面前。萧丰源伸手轻指,蓝色光球传出萧赢文悲切的声音。

“父亲,母后刚刚驾崩了。赢文在宫中尽孝,先不回去了。望父皇保重身体,切勿伤神。母后走的很安详,手中一直握着您当初亲手雕刻的那柄如意。待到料理完母后的丧事赢文便返回宗庙。赢文已然通知和仁速返,烦请父亲恩准和义即刻入宫。”

萧丰源手指停在半空,随着传音光团渐渐消散,老人的手指开始不停轻抖。过了许久才听他长吸一口气,颤声道:“萧逸,你皇祖母去了,收拾一下进皇城奔丧去吧。我累了,回去……”

老人声音明显在抑制情绪,众人恭送萧丰源回去宗庙,只等老人进门后纷纷走上前来指点萧逸相关事宜。

邺城皇宫。

昔日皂袍皂甲的御林军都换上了白色披风,皇城中的宫灯也都贴上了一层白纱。

宫中不断传来招魂古乐,宫娥妃子尽皆卸去珠环佩戴白花。

皇城大门外,萧逸一袭素袍,头绑孝带站在朱门前。十几名禁军拦在当场,为首一人厉声喝道:“闲杂人等退出十丈之外!莫要冲撞了皇气。”

萧逸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黄金腰牌举过头顶。

“我乃萧和义,从宗庙赶来奔丧。”

众禁卫面面相觑,一人上前双手接下金牌转身跑进皇城通禀。还不等报信的人回来,萧逸身后便有一架马车停在门前。车上下来名一身白色孝装官服的中年男子。

“上官大人!”

众禁卫一见来人赶忙躬身施礼,白衣中年略一点头,好奇的打量萧逸几眼,方才出声问道:“这是何人?”

禁卫相互对视,面显尴尬,一人上前恭敬道:“回大人,此人自称皇子萧和义,前来奔丧的。刚刚已经遣人入宫通报去了。”

白衣中年闻听萧和义之名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这名字的出处不由显出惊色。

“你真的是和义?”

中年男子激动的抓住萧逸的手腕,眼中泪光闪动。仔细打量这年轻人的容貌,隐约还能看到些许先帝萧赢武的样子。

萧逸强忍悲凉,抬眼看向中年。

“我便是萧和义,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何时认得萧某?”

中年人越看越是亲切,嘴唇颤抖,激动的说道:“和义,我是你叔父上官黎!自幼便是你父先皇帝的伴读,小时候你还经常去到我家啊!”

萧逸见对方情绪激动,上官黎这名字他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自己小时候经常出宫去到几个庭院。那时各家各户的植被都已干枯,所谓的花园没有甚光景,但是小孩子只要有玩伴便可以开心的嬉闹一整天。

宫门内急忙忙跑来一名太监,手中拿着一块金黄的腰牌,一出门便见到上官和萧逸二人。

“皇后娘娘懿旨,萧和义宫外祭拜,赐香烛几案三牲祭品。上香后便算尽孝了,早些回去吧。太子与众皇子正在寝宁殿陪着太后遗驾呢,一切都会料理周全。”

萧逸闻听不许自己入宫祭拜,玉牙紧咬,刚要发作便被上官黎一把按住。

萧和义是先帝废太子,现如今陛下登基十余载,登基册立太子已然承袭大统。萧和义再次现身难免会朝野波动,皇后有所顾忌也算合理。

“王公公,有礼了。”

“上官大人,老奴见过大人。”

上官黎上前抱拳道:“公公烦劳再跑一趟,萧和义如今出身皇家宗庙,此来只是行儿孙之孝,并无过多举动。还望娘娘准许萧和义入宫祭拜,免得招来民间口舌。”

王公公面显难色,想了半晌这才心下一狠,冲着二人深深一揖转身跑了回去。

上官黎劝慰了几句,又见宫中有人赶来。

“萧公子,上官大人。”

众人一看来的却不是刚刚那位王公公,而是皇后身边另一名叫沈玉的宫人。

“沈公公,刚刚王公公传话,不知……”

“上官大人,王公公偶发旧疾回去养病了。皇后懿旨,萧和仁至孝感天动地,凡俗礼节皆可免去,宫外跪拜即可。什么时候累了便回去吧。”

此时身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名朝堂近臣,眼见人越聚越多,禁卫也都紧张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上官叔父是先皇的亲近之人。打小先皇便命我称呼您叔父,您家中还有个女儿,当时还不会叫人。”

上官黎闻听萧逸所言,知道他想起了自己。于是出言道:“正是,先帝恩典让您屈驾称呼下臣叔父。刚刚您说的正是小女婴宁,今年已经十四,前不久刚刚承蒙陛下赐婚。年底便要同常将军家里联姻了。”

“挺好,叔父和诸位进去吧。皇后既然下了懿旨,和义自当遵从。”说罢,萧逸撩袍跪在宫门外,重重叩首九下。随即起身离去,长裤上和额头上的尘土都没有拂去。

一众大臣心下虽然可惜,但是身为臣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整理衣帽迈步入宫。

萧逸绕道跑去宫墙后身,找到一处毗邻十余丈的庭院翻墙跃了进去。缩身躲进假山找到一块满是苔藓的青石缓缓转动一周,假山石壁裂开显出一道昏暗的地道台阶。

萧逸掏出火折子轻轻晃了晃,点起一只插在墙上的火把,吹熄火折,轻轻将墙上黑铁兽首转动一圈。身后两块山石缓缓闭合,洞中只有滴滴水声不断传来。

沿着台阶缓步向下,走了二十几级台阶便到了底部,右转是一条笔直幽暗的甬道,底部铺满尺许长短的白石。沿着甬道前行百余丈眼前出现一堵铜墙。萧逸在上面按了几处,便听一声轻响,铜墙缓缓下沉。

铜墙后边是一处古香古色的简室,墙角摆放着一张红木小床,上铺火绒暖被,床头安放红瓷雕花枕。床边方毯上摆放一张条案,上面还有一壶凉茶。对面墙上挂着一张黄袍青年画像,眉目隐约和萧逸有些相似。

萧逸轻轻拉扯画轴,手一松画卷自动卷起显出一扇精致石门。推门而开,萧逸弯腰走进其中,这是一条小巧通道的石洞。萧逸才走出三吸,身后石门便缓缓合上,从外间看来并无半分异样。

沿着通道向左走到尽头,眼前是一面红木墙壁,萧逸贴耳听了听没有响动,这才轻轻拉开暗锁,单手一推木墙缓缓打开。

这是萧逸从小走了无数遍的暗道,出口便是一处御膳房的点心局。

萧逸走到窗边,仔细聆听外边动静,感觉没有异样这才推开窗子跃了出去。双手一把回廊上沿,翻身停在瓦上。足下轻点,急速向着寝宁殿方向奔去。

寝宁殿大殿之中,萧赢文一身孝袍跪在首位。其下一众皇子公主十数人跪在殿中低头不语。

门外一名太监轻轻走进来,同执事太监交代了几句这才缓缓走到萧赢文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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