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波西的行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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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布朗-盖博焦急地坐在接待室里。

这里是圣城第一监狱,位于南郊十公里外。

这座监狱还拥有一个旧称,名叫勃略良堡,它以前是一座军事城堡,曾经拱卫圣城。

上一代皇帝艾克-索伦时,勃略良堡就变成了一座专门关押叛国者和思想犯的监狱。

自从侄子卡门尔被逮捕后,勒布朗每天都来此,希望能见到他。为此他花了很大一笔钱,买通监狱里一名警卫头目,只是为了能与侄子见一次面。

作为未经审判的思想犯,能被允许与亲属见面,本身是一个好迹象,至少表明犯的事不大。

来圣城已经一年多了,今春以来这里的政治气氛和局势,让勒布朗这个人也感觉到了压抑和不自由,这让他萌生返回家乡的念头。

他曾为那位子爵晋位伯爵而欢呼和自豪,也为这位新伯爵的下场而惋惜。然而一夜之间的巨变,让勒布朗猝不及防,也让他这个小小的商人真切地感受到权力的压迫。

足足等了1个小时,卡门尔才被狱警带了过来。

此时的卡门尔胡子拉茬,十分消瘦,唯有精神尚可。勒布朗将一个钱袋塞进狱警的怀里,那狱警会意地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这对叔侄。

“叔叔,有烟吗?”卡门尔开口道。

勒布朗掏出雪茄:“我现在只抽雪茄!”

“哟,上等人!”卡门尔开着玩笑道。

点了一根雪茄,勒布朗道:“在里面有没有吃够苦头?”

“吃苦头是一定的。不过倒没有挨打,秘密警察对我们也只是简单询问一下了事,好像把我们给忘了。”卡门尔道,“在里面吃的很差,每天还要做12个小时的手工活,这我还能忍受,就是跳蚤和老鼠挺讨厌,有人在晚上被咬掉了脚趾头。”

“哎,这跟我打听到的也差不多,警察局和市政府这些天天天被人抗议,人们要求警方给个说法,要么释放,要么公开审判。”勒布朗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如果伯爵没事的话,你也不会有事。”

“伯爵,康纳利伯爵怎么了?”卡门尔奇道,“我还等着他来救我!”

“你别指望他了。在你被逮捕后不久,他在显贵会场外被秘密警察请去了。伯爵是位正直和仁慈的贵族,真是好人没好报!”勒布朗嘟哝着,嘴里蹦出了一连串家乡骂人的话。

“为什么?”卡门尔惊呆了,“外面发生什么了?”

卡门尔被捕时,并不知道达内尔公爵被炸死的事件,更不知道连肖恩也受了牵连。

勒布朗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一遍,这让卡门尔很是忧郁。

“现在外面舆论汹汹,大家都在等显贵会议结束的那一天。也只有到那个时候,你们这些人是放是判刑才会有一个定论,否则就是陛下也难以向全国臣民交待。”勒布朗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打点了狱警,会给你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待遇。”

“花了不少钱吧?”卡门尔道。

“钱不过是个婊子!”勒布朗骂道,“现在这里就像个高级妓院,许多人羡慕能进来一游,这个狗狼养的世道!”

勒布朗文化程度不高,识字而已,但他的判断很是准确。

那些自由派或者自诩为自由派的文人们,无论是激进的革命派,还是相对保守的改良派,已经被皇帝的高压激起了怒火,兔死狐悲,一旦某种激情被成功挑起,有了共同对抗的对象,他们作为一个整体就被凝聚在一起。

第一监狱里这批未经审判的囚犯如何处理,反而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法兰克上校最近就在忙着这件事,至于达内尔公爵遇害这件事反而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公爵生前权势滔天,死后他的家族突然成了砧板上一块肥肉。这显然让一些对权谋十分敏感的人不免产生一些猜想。

卡洛斯二世立刻册封了达内尔公爵的幼子亨利-达内尔袭爵,并将公主伊丽莎白许配给他。

而与此同时,那些与老公爵生前过从甚密的银行家们,反应过来,纷纷秘密向皇帝输诚。他们在显贵会议中的代表则发表声明,不仅主动豁免此前国家向他们借款的全部利息,并以茶税为担保准备再次低息借款给国家五千万。

这直接加快了显贵会议的进程,贵族们也同意交纳1834和1835两年的1/20税。至于公众和行政官员关切的其他问题,贵族们则坚决反对。

与此同时,上帝教教会被迫妥协,同意一次性交纳5000万献金,并同意未来五年每年交纳不低于3000万的献金——教会仍固执的认为献金比交税更尊贵。

这是一笔连皇帝都会从睡梦中笑醒的巨款。

达成了这些主要成果,卡洛斯二世总算是长舒一口气,也不枉他一番算计。

然而显贵们也并非一无所得,他们至少没让1/20税成为普遍税。至于他们在实际中是如何利用各种手段百般抵抗税吏的收缴,谁也不知道。

……

波西-罗宾逊走在圣城的街道上,虽然戒严了一段日子,但并不妨碍市民白天的正常出入。

波西迈进了他常去的一家高档酒馆,这是一家专门经营各种名贵葡萄酒的酒馆,客人可以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免费欣赏音乐艺术家的演奏。

表面上他作为来自圣努威的贸易商,常常带着生意伙伴出入这家酒馆,一来二去,他跟这里的服务员混的很熟。

“下午好,布兰奇先生!有段日子没见,生意还好吗?”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着波西,一边拿起一瓶葡萄酒给波西倒满一杯,不用吩咐,他知道波西偏爱哪种品牌。

“你好,伙计,现在生意难做啊,我现在只做现货现款生意,概不赊账。”波西环顾四周,只有寥寥三两个客人,“你这里客人也不多啊。”

“现在晚上宵禁,这里白天的生意其实也挺惨,大家的荷包现在都瘪了。”服务员耸耸肩,“我们老板都快请不起音乐演奏者,这样下去,我早晚得失业。”

“那你跟我干,我付你高薪。”波西笑道。

“哈哈,谢谢你的好意。”服务员没把波西开玩笑的话当一回事。

喝了点葡萄酒,波西看似无聊地翻了翻免费供客人阅读的几份报纸。

其中一份报纸在不起眼的版面上写着:

最近警察逮捕了一位散发传单的乱党份子,他们正在散布一则谣言,说达内尔公爵被害可能跟他掌握的巨大财富有关,因为他的死亡导致财团失去了领袖,作案者可能是一位与此有重大利益关系的大人物……

另一份报纸则更加露骨:本着谁受益谁嫌疑最大的原则,我们似乎看到了某个惊天的可怕阴谋。秘密警察对此讳莫如深,他们应当公开向民众解释这一疑惑。

还有一份报纸则细数了肖恩的功绩:

这位伯爵显然是一位忠于帝国的模范贵族,他曾为国与外敌搏斗,身负重伤,也曾发明了康氏灭菌法,为葡萄酒酿造业和草原地区的牧业作出贡献。同时他也是人体血型的提出者,这一发现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改善财政和纳税上作出杰出的贡献,热那亚行省刚刚交纳了第一笔茶税,高达800万金路易,这在当前严峻的经济形势下极为难得。

波西面无表情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将剩下的洒一饮而尽,还不忘给服务员一个银币的高额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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