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解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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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血债已经多得数不完了,早就不在乎再多一笔。”陈笙长叹一口气,“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血帝和她的血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东西,那是极恶与(yòu)惑的源头,如果不能在地狱里过一辈子,那就只能杀了她!我希望我犯下的罪就此结束,一切都随着玄舟的爆炸彻底淹没……但我没料到我救下的婴儿里也有人被血污染了……”

“长轩……是他吗?”孟长风惊问道。

“不,是墨小钰,是墨(yǔn)的女儿墨小钰。”陈笙突然一声嗤笑,“那个家伙为了彻底解开血帝之谜,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牺牲,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那个邪傀宗的小魔女!”孟长风语气中有着浓厚的不可思议。

“就是她,后来她在墨(yǔn)的安排下继承了一道玄纹,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墨小钰体内有着血帝的血。”陈笙又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我良心发现,也许是因为我想看到墨(yǔn)痛苦的样子,所以我把她送回了邪傀宗。按理说墨小钰没有你们兄弟二人那么优秀,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体质竟然完美接纳了血帝的血,没有让她变成怪物而且还保持着神志。但同样的,血帝的血也在侵蚀她的(shēn)体,如果不是那道玄纹的镇压,她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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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孟长风几次想要开口,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几乎想要中断这场对话,然后找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的地方好好静一静,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在今天以前,他一直以为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无恩门给予了他新生,可没想到,他竟然是邪傀宗最伟大的皇的后代,这是何等的滑稽!在今夜之后他将被重重根本不能逃脱的宿命包裹,想要打破它,只有杀出重围!

“话既然都说到这儿了,就说完它。”孟长风深深的吸入一口气,轻声道。

“其实被血侵蚀的不仅仅是墨小钰,还有我。”陈笙沉默了好久,才缓缓拉开衣襟,露出(xiōng)口的那层青灰色鳞甲,“当时等我知道我已经被污染的时候,已经是几年以后了,在此之前我与常人根本没有丝毫不同,所以我才相信这些血液有自己的意识。我知道我自己随时会暴走会变成血傀,所以我要想尽各种办法阻挡它对我(shēn)体的侵蚀。我开始利用邪傀宗的资料钻研,并一直努力修玄,以玄力勉强镇压了那些血液的侵蚀速度,之后剑魇大改为执法堂,我成为了执法堂的堂主,之后又晋升为内门长老,而后我成为了无恩七剑之一。墨(yǔn)的确是个天才,他对血帝的血已经研究到了一个极为透彻的地步,我开始捕捉大批量的凡人,他们多是乞丐,流浪汉或是孤儿,我还组织了一批丹师,用各种玄丹来改造他们。靠着巨量的研究我找到了一些方法来遏制那些血对我的侵蚀,东西已经整理好了,就在我手上的玄戒里。”

“这就是你建造那个“养殖场”的原因?”

“大半原因,另一小半是我心里还在希冀着可以破解血帝的秘密。那个地方是我按照墨(yǔn)的方法建造的翻版,但它的目的不是为了囤积血傀,而是找到解决它们的方法。我从那些即将畸变但还没有彻底畸变的血傀中提取了他们的精血,那些血可以遏制血帝鲜血对我的侵蚀。”

孟长风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骤然变得寒冷了下去:“师叔,无恩门中所谓的剑鬼,是不是有你的影子?”

“不是我,但的确有人在这么做,你应该已经发现了,长轩堕落为剑鬼不过只是几年以前的事(qíng),而最开始出现剑鬼的时间是在三十年前。我无恩门建门已有两千一百年了,为何这些剑鬼出现的如此之晚?而剑魇更名为执法堂也是在三十年前,也就是说,执法堂最大的作用就是为了诛杀这些剑鬼。沧澜帝国地大物博,但适合专修于剑的人却并不多,这也就造成无恩门如此偌大的宗门人数不过只有两千余人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剑鬼的数量愈来愈多,原先不过只有几人,随后是十几,二十几。我意识到这种事(qíng)绝不是偶然增长,这说明幕后绝对有人在(cāo)控,暗中针对着无恩门。我连续将几个剑鬼的尸体详细分析了一下,最后发现他们的血竟然已经被血帝的血侵蚀,但却不知道被稀释了多少倍,所以他们只是有小概率畸变为血傀,但剑心已经被污染了。”

“幕后的人是谁?是邪傀宗的人?”

“我不知道,那个人隐藏的极深,但是我发现了,那些血帝鲜血的使用方法,居然与我掌控的(qíng)报一般无二!我用墨(yǔn)的研究来遏制血帝的血,他却用这些资料来提升血的作用,这些血,也是从血傀(shēn)体上提取出来的。但是他的研究明显比我的要更透彻,更疯狂!”陈笙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我打听到了在天河之渊有人的出现,而他竟然与邪傀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意识到那幕后的人就藏在那里,我决定将这些(qíng)报提供给陈剑仙,也就是我的姐姐。她是个决绝的人,所以在确认了消息之后她直接带着无恩七剑就去了天河之渊,我很不放心,就隐藏了气息跟在她(shēn)后。”

“你找到了那个人?他是谁?”

“我不知道,陈剑仙找遍了天河之渊,但还是没能找到他,所以她只能以无恩七剑的威能彻底将天河之渊毁灭,在那无底的深渊沉入天河之后,我见到了他。那是天下至寒的天河水,带着足有数百万斤的深渊沉入了河底,但那个人……他从废墟与深渊中走了出来!他带着一个青灰色的面具,浑(shēn)的衣服都被撕毁但那只面具却毫发无损!他的(shēn)体已经产生了大幅度的畸变,(shēn)体大部分地方都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利爪足有(shēn)体那么长。他根本就是一个怪物,比血傀不知道要凶猛可怕多少倍的怪物!但他还保持着神志,而且头脑根本没有半点疯癫的样子。”

孟长风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他……他也被血帝的血侵蚀了,而且他的修为高深的可怕!”

“是的,他现在正处于一种暧昧的状态,(shēn)体已经开始产生畸变,但凭着他的玄力境界还能暂时压制住,他没有立刻堕落为血傀,但那是早晚的事。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如此疯狂的在这些剑道天才(shēn)上投放那些血,他迫切的想要找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要么就此堕落为鬼,要么就此飞升成圣,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陈笙沉沉吸入一口气来让自己保持平静,“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但我还是忘不了那个画面,那个怪物从河水与废墟中走出,他一眼就找到了我,然后对着我笑了笑。明明带着面具,可我真的看出来了他在笑,那简直就是从九幽冥府中冲出的恶鬼才能发出的笑!那股巨大的威压压得我不能呼吸不能移动,我只能跪下去,只能等着他杀死我,我当时已经是法玄境的修为,可在他面前却如婴儿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但他好像是忌惮还没有走远的陈剑仙,没有理会我便直接走了出去。那时候我才明白,我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只蚂蚁,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人怎么会去理会一只蚂蚁的死活呢?”

“然后呢?他怎么样了?”孟长风问。

“我不知道,我想过去找寻他的(shēn)影,我也想过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剑仙,但是我不敢……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陈剑仙就算是带着七剑也未必能杀掉他,她毕竟是我的姐姐,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让她死。”

“所以你就放任了他的存在?”

“不!我当然不会放任他!我知道他与邪傀宗有着关联,这也是我唯一知道的(qíng)报,我必须用尽一切力量(dàng)平邪傀宗,将他杀死,不然我怎么都不会心安。虽然他很强大,但我其实一直都在等待两个机会,一个是陈剑仙突破帝玄,到时候我就会把事(qíng)跟她全盘托出,那时候的她已经有了杀死那个怪物的实力。第二个机会,就是你和长轩。你们是墨(yǔn)所找到的最完美的人,所以这个猜测如果是真的,血帝的血对于别人来说是致命的毒药对于你们却是最有效且没有丝毫副作用的玄丹。本来我是想等到你们晋升法玄境之后,再来尝试这个方法,我一直都在等待你们的成长,但是我没想到,长轩竟然提前知道了这件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孟长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激动的对陈笙大吼,眼中有着哀求。

“他发现了我的计划,知道了你们兄弟两个注定是要与那个怪物对抗的宿命,也知道了血帝鲜血的风险……所以,他决定自己替你率先尝试,并恳求我不要把这件事(qíng)告诉你。他知道你们二人的天赋相当,但他远没有你的信念坚定,远没有你努力且拼命,所以他知道先踏入法玄境的人必然是你,能杀死那个怪物的天选之子也只能是你,所以,他替你做了一次试毒人。”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成为了剑鬼……是我亲手杀了他。”孟长风跌坐在地,双眼空洞的看向前方,彷如魂魄离体。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当年的画面,时隔多年他还是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个月色狰狞的夜晚……在那个夜晚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变成了剑鬼。

桌上的烛火轻轻打在他的脸上,那张俊秀的脸此时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具行尸走(ròu)。

“故事已经讲完了,我的罪过和知道的所有秘密已经全部告诉了你。因为我的贪(yù),所以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除了死之外我已经没有别的赎罪方法。我现在只有两个请求,第一个请求是希望你能亲手送我上路。”

陈笙直起(shēn)体拔出湛泸,剑刃上流动着刺骨冰冷的蓝光,他看着对面的孟长风,眼神释然而又决绝。

“第二件事,就是求你杀了他,杀了那个怪物!无论多长时间,十年!百年!千年!如果你有那个实力,你一定要杀了他!!就算不能,也要杀了血帝。如果让那个怪物得到了血帝,这片大陆,就真的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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