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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不出只字片言。只因他知道,那是他俩永远也实现不了的奢望。

他一点点收拢手臂,抱紧怀中人,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把流走的光阴锁住。然而日头还是在他眼前缓慢地坠了下去,徒留一片凄豔的红,将天空涂抹得如化不开的血。

日落月升,复日出。

第84章乱臣83

临行的那个夜晚,他取出了乔迁之日海生送来的一坛酒,与岳斩霄月下大醉,然後疯狂地欢爱,直至天色破晓。

身体像是在碎石上碾压过,无一处不在隐约酸痛。他吃力地穿好衣裳,又去灶上为岳斩霄做好了早点,端到房内。

岳斩霄还在被窝里酣睡,嘴角微弯笑意,似是梦见了什麽高兴的事情。

殷长华轻手轻脚地坐到床沿,朝岳斩霄痴痴凝睇许久,伸出手,轻抚岳斩霄黏在额头的几缕黑发。

他已经把动作放到了最轻,但岳斩霄还是被惊醒了,宿醉未消,迷迷糊糊地道:“长华,你怎麽这麽早就起来了”

“今天是初一。马叔他们就要出海,我得过去把珠子给马叔。”殷长华温柔地笑道:“早饭我已经给你做好了。天还很早,你只管睡觉,等我回来叫你起床,一块吃。”

岳斩霄这十来天床笫间频频鏖战,确实觉得有点疲倦,闻言点点头,没多久,再度堕入了梦乡。

殷长华脸上仍挂著凄凉微笑,在已睡著的人身边坐了很久很久,最终起身,悄然走出了木屋。

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很慢很慢,如坠了千钧重物,可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回头。

淡白飘渺的雾气,锁住了淡红旭日,笼罩著清晨的琼岛,树木房屋都隐在雾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枝头偶尔响起几声清脆婉转的鸟啼声,将宁谧撕裂了道口子。

海生向来起得早,坐在自家院门口砍著柴禾。劈完一大堆後,他抬手抹著脸上的汗水,忽见有个人影穿过薄雾,正朝他走来。

“程、程大哥,是你啊”他认出了来人,忙站起身,紧张地在衣襬上擦干净双手,突然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说话也结巴了:“你你的头、头发”

白雾里,殷长华的衣服头发也已沾上不少朝露。原本乌黑的两鬓,竟现出了丝缕花白。

见海生一脸震撼,殷长华却平心静气地道:“早晚都会变白,也没什麽好奇怪的。”

这些白发,就是在这十多天内急速冒出来的。揽镜自照的时候,他心里意外地没有悲凉,只庆幸斩霄看不到。

海生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挠了挠头,道:“程大哥,你是有事来找我娘的吗她还在睡,我去叫她。”

“不必了。”殷长华摇头,将一封折叠得很仔细的信笺递给海生。“我待会就搭乘大船离开琼岛。这封信,是留给你哥哥的。他找我时,你替我念给他听罢。”

把信塞到呆住的海生手里,殷长华旋身就走。

“等、等等──”海生终於回神,两步追上殷长华,看著男人痛苦又决绝的表情,他鼓足勇气道:“你真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找我哥了吗”

殷长华眼神一凛。

海生垂首,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那晚娘去给哥哥送衣裳,我担心娘回来时走夜路不太平,就去接她,正、正好撞见你和我娘在林子里说话。我我怕你们尴尬,就一直躲著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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