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漠遇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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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落霞的一抹抹红晕,把西北面天山山脉山巅上的积雪也映得如娇羞少女的脸般白里透着红。

憨娃把羊群赶进羊圈,见楚羽手里拿着一只拨好皮的整只野兔站在院子里,正高兴地与芮嫚儿说着些什么。

看憨娃走过来,楚羽把兔肉递给芮嫚儿,兴奋地笑道:“憨娃哥,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呢。”

憨娃好奇问:“啥事?看把你高兴成这样。”

“里正大人刚派人到我家,只说他老人家有好生之德,念在我家已有三人战死的份上,这次已免去我抽丁名额,还给了我家些抚恤费用。”楚羽边说边抱紧憨娃,好似已经上过战场,刚从那生死关口走过一遭,幸运地活着回来一般。

憨娃不敢肯定这结果是否与他前晚夜闯段府有关联,但楚羽不去当兵,亦是值得高兴的事,遂笑道:“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既如此,今儿个不醉不归。”说罢,又对芮嫚儿道:“曼儿,去把那兔肉烤了,再把叔叔上次带回的葡萄佳酿取出来,咱一同庆祝庆祝。”

芮嫚儿狠狠瞪了憨娃一眼,她记得叔叔说过,那酒是为她出嫁时准备的,虽楚羽不被抽丁的确是大好事,可也不能把那酒拿出来喝了呀。只是看到憨娃根本没留意她懊恼的眼神,又看到一旁的父亲微笑着点头默许,只好转身进屋,烤肉取酒去了。

酒过三巡,楚羽已喝得微醺,话也渐渐多起来。他端起盛酒的碗向芮和玉敬道:“伯父,小侄斗胆敬您一杯,若非我如此家境,一定会让家父请来媒婆。”说话间,他充满血丝的眼往芮嫚儿身上瞟了两眼,未等芮和玉回答,自顾一口喝尽,便低下头去。

好端端一场高兴的庆祝宴,却被楚羽这话弄得尴尬万分,一时无人说话。

芮嫚儿本对楚羽只有同村之谊,并无儿女之情,听了这话又瞪憨娃一眼,心说,看吧,好好一场痛快的酒席,偏被楚羽这话搅得喝不下去,看你如何应对。偏憨娃只当没听见,仍自顾喝酒吃肉,把芮嫚儿气得跺跺脚,站起身一扭头进了自己卧房。

芮和玉想着,若不是憨娃与芮曼儿非亲兄妹,且看得出芮嫚儿已一心只想嫁给憨娃,这楚羽虽胆儿小了些,倒也没有其他缺点。只是事已如此,可不能由着楚羽乱想,于是,手抚胡须笑道:“贤侄啊,曼儿妹妹已经许了人,这样的话以后可说不得。”

楚羽好半晌才抬起头,看得出他心里失望至极,只仍想掩饰,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嘴里说着:“没事没事,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根本没敢真去想。”说罢,又喝了一碗。

憨娃悠然道:“楚羽,里正大人这次能免去你抽丁之名,并不代表你下次还有这么幸运,若想把身体练得强壮些,这会儿少喝些酒,待会我教你些基本的步法。”

这话让楚羽振作了些,往嘴里填了一块肉,站起身道:“憨娃哥,我这就不喝了,走罢。”

把楚羽领到后院那颗沙枣树下,憨娃示范站了个马步,要楚羽跟着做。

楚羽叫道:“这个谁不会?我打小就练过,不练也罢,还是直接教我打架的功夫吧。”

憨娃笑道:“那你先站个我看看,若做得好,再练别的。”

楚羽双手握拳齐腰,倒也站了,却让憨娃直摇头,严肃道:“楚羽,若你真想跟我学,得一步一步来,不然,我可教不好你。”说罢,教了些动作要领,命他站立不动,自己悠闲地蹲坐在地上,背靠树干,眼望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又思绪起来。

那次他放走王伯后,定是又遇到过强贼,那人心思狠毒,连王伯这等老实人都不愿放过,实在可恶,可那人到底是谁呢?

憨娃知道,生逢乱世,黑吃黑的事时常发生,世道如此,谁都无法改变,他自己不也做着这等事么,虽然在遇到楚伯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除暴安良,可。何况,就算是憨娃自己,也曾遇到过黑吃黑,就在今天放羊那座山岗之南的戈壁上,这也是憨娃不希望芮嫚儿到那里去的原因。

那是几个月之前,憨娃又去那隘口守候,等了大半宿也没遇到一个强人,不过这也是平常之事,他并没放在心上。眼看东边已隐隐发白,他快马加鞭想在天亮前赶回家,以免这等事被养父和芮曼儿知晓,又得为他担心。哪知眼看快骑到那座低矮的山岗,坐下的马突然被绊倒,毫无准备的憨娃也被重重摔在地上,戈壁上满地的碎石令他浑身如散了架,痛得一时爬不起来。等他晃悠悠站起身,发现自己被五个持刀的蒙面人包围,而他常使的木棍,已被抛到几丈之外。

眼看来者不善,憨娃心里只想笑,他以为自己已是抢劫劫匪的强盗,没想到还有人劫掠自己。由于憨娃一身黑衣戴着头套,显是一副强人打扮,赖是赖不掉了,只得两手一摊,装作抢劫商客的强人道:“各位,在下今日实在背运,没遇到一个能下手的,眼下身无半分财物,只那匹马还能换几个铜钱,若不嫌弃就牵去罢。”

有个蒙面大汉怒喝道:“谁要你的瘦马,识相的,就带我们去你平日抢得财物的隐匿之地,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憨娃这才知道,这伙人早已盯上了他,只是他根本没查觉,心里大叫一声‘惨了’,若是如此,恐会牵连到养父及芮曼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假若惹怒这群强人,只怕对他们不利。想到此,便道:“各位好汉,若我带你们去拿了财物,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若一定要取我性命,万望不牵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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