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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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笑尘悠哉游哉地在大齐王朝的南方边界游玩了整整两三个月。南方边界处因地形复杂多变,导致各地的环境气候与风土人情也各不相同,笑尘一路上随心所欲地走走停停,倒是从来未有过的自在逍遥。在徐业派人暗中保护下,也没遇见过什麽危险。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直到某一天徐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带来了那个人的消息。

“老徐,发生什麽事了?”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尘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顾熙容来了。约我明天晚上江边画舫见面。”徐业答道。与他预料的相反,笑尘有流露出丝毫恐惧不安的神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便继续往前走。知道那个人要来了,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没有一丝的紧张恐慌,只是此时笑尘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该来的终於来了”的释然。或许也可以称之为“死到临头”的释然。

第二天晚上,夜凉如水。天空深蓝无云,一轮大大的圆月挂在头顶,兰汀湖边一片幽静,树影婆娑。徐业同笑尘坐在一艘画舫上,彼此却都没有心情游湖赏月,只是将船行驶到湖心便停了下来默默地等待。直到对面一艘一模一样的画舫缓缓驶来,两只船的距离越来越近,转眼间就面对面地紧挨着他们的船停了下来,两者最终相距不过数尺之遥。

悬挂在画舫门窗处的轻纱一层层地被风掀开,一个雪白修长的身影从深处走来,那个男人面容秀美,气度高雅,映着薄雾般的月光如同踏月而来的仙人。虽然是在南方,冬天也是冷的,那个人却依然穿着夏天初见时的雪白衣衫,似乎时间的流逝与季节的变迁与他无关。

见笑尘站在徐业身後小心地打量他,顾熙容对她露出了暖阳般和煦春风般动人的微笑,刹那令百花失色。笑尘也惊得花容失色。

徐业也露出了讶然的神色,沉声道:“原来竟是你,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顾熙容抬手冲他行了个礼,谦逊地称呼道:“徐伯父。”原来这两人竟也是旧识。

顾恒的儿子果然不简单。徐业的心绪回到十年前德慧女帝在位的时候:他很早就听说过顾相有个儿子唤作顾兮,因为小时身体虚弱被送到一个山中高人处习武。那孩子根骨绝佳,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不仅武功了得,还学会了军法谋略奇门遁甲等东西。顾相每每提及这个儿子,神色都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那一年年少的顾兮回京城探望父亲,顾恒常常介绍同僚认识他。徐业初见时对少年的外貌惊艳了一下,心底却以为他只是个略有点聪明便自命不凡的黄毛小子。结果没多久顾兮就溜进皇宫打败了所有的大内高手,还将他这个首领嘲笑了一通,狂妄得令人咬牙生恨。

顾恒那时由於身体不好已经向女帝申请辞退,顾兮身为丞相之子丶女帝特许他入朝参政。令人称奇的是那小子虽然年少却狡猾如狐,论心智机谋毫不逊色于曾是第一军师的帝君,不仅行事作风雷霆手段,论起政事亦是毫不含糊井井有条,屡屡让其他老臣自愧弗如。大家本以为顾兮会继承顾恒的位置成为下一任丞相,不料他仅仅在一年後就随着顾相离开京城了,从此再无讯息。顾相去世後徐业曾念及与顾相的旧情,派人去寻找过顾兮,数次未果便作罢了。不料後来他改了名字,成了威名远扬的影月楼主人。

徐业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顾熙容,不无感慨地说道:“自从那年你父亲去世後,我便没见过你。想不到你竟然成了影月楼的主人。时间过得真快,当年的黄毛小子长成了这般出色的男人,如今这风采样貌较你父亲年轻时还要更胜一筹呢。我们这些人却都变成一把老骨头了。”

顾熙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徐伯父谬赞了。”两人客气有礼地寒暄了一番,徐业才直入正题说起笑尘的事情,肃然道:“你可知道笑尘是什麽来历吗?”

顾熙容说:“我早就猜到了笑尘同女帝的关系,正觉得棘手呢。徐伯父,你也知道,当年女帝逝世後皇城陷入内乱,最终端王继承了皇位。然而端王是个昏庸无能之人,这些年来各方势力一直没有放弃对帝位的觊觎,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为此纷争不断。但是要说谁最适合继承帝位,长公主凌筠无论是出身还是能力都堪当大任。如今正是多事的时候,把笑尘留在影月楼,也是长公主的意思。

你曾经说过到时会助长公主一臂之力成就大事。如果我不放人,难道你就要为了笑尘与影月楼同青鸾宫作对吗?那样的话到时势必会天下大乱,到头来说不定便宜了别人。徐伯父何不想开一些,到时我暗中多护着她一些便是了。年少时我亦十分敬重女帝,笑尘虽然平庸懦弱了些,毕竟她身上有女帝流传下来的血脉,我不会再伤害她了。请徐伯父放心,等回到影月楼我就为她解开‘长相思’。”

笑尘被他那句“平庸懦弱”给气了个半死。然而此时她也只能气呼呼地冲他乾瞪眼,一时想不出能够有力反驳他的证据。与他和凌筠相比,她可不就像个废物吗?

徐业低头沉思片刻,顾熙容说的句句在理,即使他的私心确实偏向这个孤苦柔弱的二公主,然而作为女帝曾经的部下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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