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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喜欢吃什么。”

“牛蛙,太阳鱼……”

“闭嘴!”忠载蓦然带着怒气打断他的话。看得出来,忠载生气了,紧紧抿着唇,仿佛谁正不识趣地和他作对。

Hyesung并不打算斗嘴,他不再说话,转身走开几步,却又立即被忠载扯了回去。

“为什么不说话?”

Hyesung失笑地抬头看忠载一眼:“说什么?”

“你爱吃什么菜?”

“牛蛙,太阳鱼……”

“够了!”

忠载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不出乎Hyesung意料的猛烈。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用力抓着Hyesung的手腕,仿佛想把它捏碎似的。

Hyesung皱着眉:“我能干什么?我该干什么?”他对忠载怒吼。

“你都学了什么?你在学什么?你见过四不象吗?你现在就是只四不象……”

“啪!”

清脆的巴掌声结束了忠载的叱责。

Hyesung迷惘地看着自己空出来的右手,和忠载脸上渐渐泛红的掌印。

空间在这声巴掌声中停顿,回音在两人心中久久不绝。

忠载放开Hyesung,他退开一步,摸摸自己的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是否真的挨了一记耳光。他将目光定在Hyesung身上,好一会,才自失地冷笑两声。

“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忠载退开一步:“都随便你。”

Hyesung还打算说什么,总有点东西梗在喉咙里不倒不快,但卡住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等他的话,忠载已经转身朝大屋走回去。

Hyesung看着他的背影,脚步身不由己地随着跟了两步,连忙停下,看着忠载已经进了房子,他的心不知为何又忽然吊起来。

“忠载……”Hyesung担忧地呼了一声,跑着追进去。

忠载已经不在大厅,不知道是上了二楼还是去了别处。他抓住一个经过的属下问:“朴先生呢?看见他没有?他刚刚进来的。”

“好像上了二楼。”

Hyesung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往二楼跑。他随即下了楼,延着走廊踉踉跄跄地跑着,直到地下室门口才弯下腰喘气。一边喘气,一边听着地下室内的声音。

地下室内没有声音,那里面是空的。刑具没有了,地毯没有了,电视机和播放机也没有了,更没有贺森临死前的镜头在绞杀人的神经。

Hyesung象为了确定似的探头进去,仔细看了看空荡荡的墙壁,用背紧紧靠着冰冷的走廊,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的,他是为了忠载留下来的。假如扭曲一个,可以保全另一个。

许多种滋味挤在心里肺里,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又错了,又错了。

Hyesung苦笑,任何做法都会让忠载不满,他总是让忠载不满。

他一定有天生的缺陷,这种缺陷让他无法得到忠载的爱,也让他无法令忠载幸福。m4xs.com

他挨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一种难言的沮丧淹没了他。

他生怕自己会哭,不时举手摸摸自己的脸,幸亏,那总是干的。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想起自己不该总这样坐着。

假如是贺森,绝没有这样孤独伤心的时候。那人一定总是轰轰烈烈的,生也好,死也好,情爱也好。

站起来,站起来挺直腰杆。

Hyesung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出地下室。

这一段时期,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囚徒的身份。更多的时候,他象忠载的恋人。当然,囚徒也好,恋人也好,不过是一种假相和另一种假相,他已经没多少心思去分辨。

来到大厅,随着楼梯往上走,他在书房门口轻轻开了一道小缝。

忠载果然在里面,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处理着文件,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一点不愉快。也许忠载压根就没有不愉快。

Hyesung轻轻松了一口气,现在,他该干什么去呢?他不知道贺森在这种时候会干什么?

不过,贺森绝不会象温顺的小猫一样窝在书房的沙发上小睡。

忠载曾说,贺森的身体很好,总是精力充沛,白天更不会小睡。

Hyesung蹑手蹑脚地退开。他又下了楼,随便抓了一名小弟:“喂!带我找家夜总会,要一流的小姐和美酒。”十足贺森大大咧咧的口吻。

小弟很懂事,找的夜总会也确实不错。虽然是白天,也挺热闹。反正在厚厚的窗帘和旋转的激光下,没有多少人能分清楚白昼和黑夜。

贺森从口袋里掏出忠载给的金卡,嚣张地甩在吧台上,好酒就源源不绝地送上来了。他一口气倒了一杯进喉咙,从肚子里冒起的辛辣呛得他无法呼吸,他发泄似的又往喉咙里倒了另一杯。这种行为似乎真的可以抑制猛烈的咳嗽和头疼,但必须不断地一杯一杯灌下去。

小姐在他灌下第六七杯的时候来了。人果然很美,不但很美,而且是个熟人。一见面,就夺了他的酒杯往地上砸,竖起秀眉:“借酒消愁,什么熊样子?”

Hyesung斜她一眼:“梅花妹妹,来,叫声贺森哥哥。”又端起另一只酒杯。

梅花眉头竖得更高,举起手掌,似乎想一巴掌把他打醒,仔细瞧瞧面前的人,又不忍心,叹了一声,把他手里的另一杯夺过来,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你们两个……哼,什么东西呀?那一个疯了,这一个还算清醒;那一个好了,这一个又快疯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Hyesung苦思冥想,蓦然抓住梅花的领子,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劲:“我要救他,我要他幸福。你懂不懂?梅花,你懂不懂?我要救他!”

梅花被他抓得几乎背不过气,手忙脚乱把他的手拽开。

“你先救救你自己吧!”梅花火大,随手拿起一杯冰水,毫不客气地浇在他头上。

“我怎么救?”Hyesung甩甩湿漉漉的头,今天进入肚子的酒已经大大超过他的酒量,多余的份额已经浸透了他的脑神经,象火焰让隐形字现了形,让往日迷迷糊糊的一切清晰而深深刺痛着他:“我救不了他,我怎么救?我当不了贺森,我本来就不是贺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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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地喃喃着,猛然又抓住梅花,结结巴巴而急促地说:“我尽力又有什么用?没有人能充当贺森。可是,可是只有贺森能够救他,只有贺森爱他。我该怎么办?梅花,我该怎么办?”

“你醉了。”梅花拿去小包里的手绢,帮他擦擦额头。

他举手推开梅花的手绢,只管盯着梅花的眼睛:“他只爱贺森,一辈子只爱贺森。贺森是冒充不了的,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

“胡说!你什么都不明白!”Hyesung猛然大吼起来。

梅花沉默地看着他,带着哀伤和痛心。

周围的客人向他看了看,知道有人醉了,若无其事地转回去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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